闖入白秋落眼中的,是一個歪在躺椅上的男人。


    那人身著一襲紅衣,躺在葡萄架下支著的躺椅上,手中捧著一本書,神情慵懶又隨意,從白秋落這邊看過去,隻能看到他的半張臉,但即便如此,那半張臉的輪廓和肌膚,也精致得讓人驚歎,移不開目光。


    無疑,這是個驚豔了時光的美人。


    偏偏……還是個男人。


    穿越之後,白秋落身邊不缺美男,就她認識的人裏,不管是邵南初還是莊靖铖,再到秋若楓和他們的手下,年輕一輩中,沒有那個是不好看的。


    一直以來,她覺得邵南初已經好看得很過分了,美得很過分了,可是眼下看著那人,白秋落才知道,原來還有人可以美成這樣。


    那人的美和邵南初不同,邵南初不管是五官還是輪廓,同樣也是美的,但是美的同時,也因為那股子清冷疏離的感覺和氣質,讓人望而生畏,有種他是謫仙,不可靠近的感覺。


    而眼前這人的美,傾城,明豔,似妖,極具攻擊性。


    偏生整個人渾身上下都透著慵懶和肆意,越發的妖豔奪目。


    如此美人,也不怪白秋落看呆了眼。


    而這個時候,美人似乎有所察覺,偏過頭來看向白秋落,見她站在不遠處,呆呆的看著他,不言不語,嘴角不由得揚起一抹魅惑人心的笑容,“好看嗎?”


    “好看。”白秋落下意識的點頭應了。


    那人聞言,笑容越發的明媚惑人。


    不等那人開口,白秋落卻是已經收斂了心神,反應了過來,看著他道:“你是何人?這裏是哪兒?為什麽抓我?”


    白秋落的問話讓那人眼中閃過意思驚訝。


    方才看白秋落的反應,他還在想什麽鳳女,不過如此。


    本以為白秋落被他的美色所迷,分不清東南西北了,眼下看來,卻是他結論下得早了。


    看著倒也……不是那麽不堪。


    “姑娘坐下說話。”


    白秋落不想動,“就這樣說,挺好的。”


    揚了揚眉,那人的眼中閃過一絲笑意。


    眼下這眼神清明的人,倒是和他方才看到的被他美色所迷的人不一樣。


    “本公子沒有抬著頭和人說話的習慣,姑娘遷就一下如何?”


    白秋落盯著那人,他分明在笑,可是話語中卻透出一股讓人不能拒絕的意味。


    白秋落篤定,如果她拒絕對方坐下來談的提議,對方絕對會不搭理她的。


    權衡再三,白秋落也沒有強著骨氣,來到他的對麵坐下。


    “現在可以說了?”白秋落問。


    “嗯,我叫灼,這裏是我的府邸。”灼也沒有刻意為難她,開口迴答了她的問題。


    迴答最後一個問題的時候,他頓了一下,這才笑道:“至於抓你的原因,自然是因為你有被抓的價值啊。”


    白秋落:“……”


    不得不說,聽到這話,她是很想打人的。


    然而終歸還是沒有付諸行動,她眯著眼睛道:“你是藥人一族的嫡係。”


    “咦?連嫡係都知道了,看來秋若楓沒少跟你說嘛。”灼有些驚訝的挑眉,眼中流轉著萬千風華。


    雖然眼前這人,無時無刻都在散發著勾人的妖豔魅惑之氣,但是作為一個已經有狗的人,白秋落表示她抵禦起來完全沒有問題。


    所以隻是沉著臉道:“你們之間有恩怨,牽扯我做什麽?我和他們失散多年,就算他們找到了我,我也沒打算迴去認親,你這殃及池魚,未免太早了些。”


    灼勾唇一笑,道:“是嗎?既然秋若楓跟你說了我們藥人一族,就沒說過你是這一代的鳳女嗎?”


    白秋落心裏一跳,暗道對方果然目標明確,真是衝著她鳳女的名頭來的。


    白秋落在心裏將那個她還在娘胎裏,就預言她是鳳女,是滇國希望,把她弄成活靶子的國師給狠狠的問候了一遍。


    要不是那什麽勞什子預言,她也不會還在娘胎裏就被人惦記上了,更不會都丟了這麽多年了,還被惦記著。一被找著,就被抓了。


    白秋落心裏有些鬱悶,不過麵上卻是恰到好處的流露出一絲驚訝:“鳳女?那是什麽?”


    因為早就在心裏有所準備,所以白秋落麵上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異色。


    哪怕灼一直盯著她,也沒有看出異樣來。


    難不成她真的不知道?一時間,灼的心裏閃過這麽個念頭。


    看著白秋落好一會兒,灼這才淡淡道:“既然秋若楓沒告訴你,那你也沒有必要知道了。放心,隻要你聽話,別惹麻煩,我暫時不會對你做什麽。”


    暫時不會對她做什麽,也就是說,以後還是可能會對她做什麽的,白秋落心想,這說了不跟沒說一樣麽。


    害人還害得這麽光明正大,她也是第一次見。


    “姑娘沒事就先迴去歇著吧。”灼下了逐客令,顯然不想繼續和白秋落說話。


    雖然眼前這人很美,但是麵對一個對自己心懷惡意的人,白秋落並沒有什麽欣賞的意思。


    再說了,情人眼中出西施,在她心裏,最好看的人是她的南初,旁人再美都和她沒關係。


    所以,白秋落毫不猶豫的站起身,好整以暇的問:“我可以在院子裏轉轉嗎?”


    她眼下到底是個階下囚,和綁匪頭子剛上並沒有什麽好處,白秋落是個識時務為俊傑的人,才不會做自討苦吃的蠢事。


    “隻要不出這個院門,隨你。”灼懶懶的開口,目光落在手中的書上,神色慵懶極了。


    白秋落感覺,他估計是那種懶到一定境界的那種人。


    就是能躺著就不坐著,能坐著就不站著,能不開口,就絕對不會開口那種。


    所以和她說了這麽會兒話,對方估計已經嫌棄死她了。


    不過她也不在意,隻是淡淡道:“好,知道了。”


    說完之後,白秋落也不再管他,直接轉身離開。


    灼不樂意應付她,她還不樂意應付灼呢。


    灼聽到離開的腳步聲,抬眸時,就看到白秋落毫不猶豫轉身走人的背影。


    唔,他的美色竟然這麽沒有吸引力了麽?要不然她怎麽沒什麽反應呢?


    不應該啊,明明她最開始的時候,看他的目光還是很驚豔的啊。


    灼想著,看著白秋落的背影有些發呆,百思不得其解。


    他這人懶,卻唯獨對自己的美色極為自信且執著,習慣了旁人對他見之則愛的常態,雖不喜歡,卻也已經習慣,忽然有個一反常態的人出現,難免讓他生了幾分興趣。


    不過也就那麽幾分而已,再多也就沒有了。


    所以想了一會兒想不通之後,他也就淡定了。


    將白秋落拋在腦後,灼將捧在手裏的書往臉上一蓋,睡了過去。


    昨天為了轉移秋若楓的注意力,他沒少折騰,花了好多的時間和心力,這會兒累得緊,自然是要趕緊補覺的。


    另一邊,白秋落離開了灼之後,便在院子裏轉悠了起來。


    這個院子極大,亭台水榭,假山花叢,碎石小道,應有盡有,轉得久了,白秋落有些暈頭轉向,找不著路。


    最後,她站在一麵牆麵前發呆。


    確切的說,是看著牆根處一處茂盛的草叢發呆。


    剛剛,她看到一條狗從這裏鑽了進來,看到她,掉頭又跑了。


    這裏有一個狗洞,通往外界。


    白秋落尋思著,如果能夠離開,鑽狗洞好像也不是多麽為難的事情。


    於是,想著,便也就去做了。


    她蹲在牆根處,開始伸手扒拉那叢草。


    隨著她把草給扒拉開,漸漸露出了洞口。


    白秋落原本心裏是歡喜的,可是盯著那個洞看了好半會兒,麵色有些無奈。


    那裏確實有個洞,但也就是有個洞而已,足夠一條狗鑽進鑽出,但是卻不夠一個成年人進出。


    哪怕,她體格纖細,也不行。


    白秋落正在感歎自己這運氣有點狗的時候,感覺身上被陰影給籠罩了。


    白秋落抬頭看去,就看到了灼那張美麗得有些過分的臉。


    灼的臉上帶著慵懶的笑意,細看之下,還能看出幾分嘲諷。


    他說:“你是打算從這裏鑽出去嗎?”


    白秋落:“……”


    雖然她原本是有這個打算的,但是就這麽被他給說出來,可就不怎麽友好了。


    白秋落並沒有被抓包的不好意思,站起身看著灼,好整以暇的開口道:“公子說笑了,我就是剛剛看到有東西鑽出去,好奇之下看看而已。”


    灼看著白秋落扯出冠冕堂皇的理由,含笑道:“如果姑娘能夠從這裏鑽出去,我保證放你離開,絕對不會阻攔。”


    大不了……再抓一次就好了!


    白秋落雖然不知道灼心中無恥的想法,不過她還是很有骨氣的抬了抬下巴,不屑道:“本姑娘還沒有鑽狗洞的習慣。如果公子想要試試能不能鑽出去,大可自便。”


    說完之後,白秋落也不管灼是什麽反應,越過他直接離開了。


    灼迴頭看了一眼白秋落的背影,低頭輕輕的笑了。


    還真是個,有意思的人兒。


    心裏尋思著,灼不緊不慢的跟了上去。


    白秋落在院子裏的小道上繞了兩圈,這才找到自己醒來時住的那個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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