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南初故意繃著臉,淡淡的掃了她一眼,一副你就有的模樣。


    白秋落冤枉死了,湊到他的麵前可憐巴巴的說:“南初你冤枉我,明明沒有師傅的事兒我們也很好的,我也很愛你的,你怎麽能這麽說我!”


    邵南初:“……”


    見他沉默,嘴角的笑容帶上幾分無奈,白秋落哪裏還會不明白他是故意在引開她的注意力。


    頓時佯怒的踩了他一腳。


    “南初你壞死了,明明知道人家著急,還故意逗人家,討厭。”


    說著,白秋落索性轉身跑到樓上。


    邵南初笑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樓梯口,直到再也看不見,嘴角的笑容才漸漸的淡了下來,變得無比沉肅。


    華國華在這個時候出事,對他來說是一件完全沒有預料到且很麻煩的事情。


    尤其如果華國華的事情白秋落不可能不管,所以白秋落被牽扯進去是必然的,所以,麻煩也是必然的!


    他眯著眼睛,在想這一次對華國華出手的人到底是誰?目的又是什麽?


    不過他對華國華到底不算了解,所以一時間也沒有頭緒。


    好在他迴來之前已經派靳青去查華國華的資料了,等華國華的資料查出來,這布局的漏洞他才能夠看破,有些事情他才能針對性的去處理。


    邵南初想著,不由得抬手揉了揉額頭。


    最近他挺忙的。


    忙著查幕後那股隱藏的勢力。


    之前白秋落說皇上沒用,一個勢力十幾年都沒查出來的時候,雖然他是維護皇上的,但是未必就沒有嫌棄皇上效率不夠的心理。


    然而真正自己上手去查了,邵南初才明白,不是皇上效率不夠,也不是皇上不上心,而是對方太狠辣太狡猾了。


    對方是那種特別舍得的人物。


    但凡隻要他這邊查到一丁點蛛絲馬跡,想要順著往下查的時候,對方便會毫不猶豫的舍棄。


    那架勢,估計要比蜥蜴斷尾還要果斷。


    一旦舍棄,就意味著一條線徹底的沒有用了。


    也就是說,他必須得換一個方向去查。


    而換一個方向,又不一定馬上就能有效果。


    所以這些天他忙也忙,但是沒有忙出成果來也是真的。


    而在他焦頭爛額的時候又出了華國華這事兒。


    不知為何,他的心中總有些不安。


    覺得華國華的事情隻是開始,而白秋落這邊,也會遇到變故。


    “真是個多事之秋啊。”邵南初輕歎一聲。


    歎息過後,邵南初也不多想,邁步朝著樓上而去。


    外頭再怎麽繁忙緊促,至少在落落的麵前,是他寧靜的避風港。


    和她在一起的時候,他總是希望日子能夠過得簡單一些的。


    沒有那麽多的爾虞我詐,也沒有那麽多的機關算盡,隻要能和她相擁相守,耳鬢廝磨,互訴衷腸,便已足夠。


    所以他現在要去抱他的心上人去,外頭那些事兒……迴頭再說吧!


    ……


    在邵南初的安排下,白秋落在第二天晚上見到了華國華。


    雖然已經被關了一天了,但華國華的精神狀態還算不錯,除了看著有些疲倦,身上並沒有被用過刑的痕跡。


    白秋落安了心,忙上前抓著牢門喊了一句:“師傅。”


    華國華原本靠著牆閉目休息,聽到這一身叫喚覺得有些耳熟,忙睜開眼睛看去。


    看到白秋落的身影,華國華頓時大吃一驚。


    忙起身走到門邊,抓著牢門問:“秋落你怎麽來了?這是你能來的地方嗎?師傅沒事,你快迴去。”


    華國華語氣帶著急促,麵上也帶著急色,顯然不想讓白秋落摻和到這件事情裏麵來。


    白秋落纖細的手敷上華國華的手背,輕聲道:“師傅你別急,我既然能進來,肯定是有我自己的門路,我不是和您說過麽,南初是恭親王世子的,讓我進來和您見個麵還是可以的。”


    白秋落說著示意華國華看她身後不遠處。


    華國華順著白秋落的目光看去,就看到了從陰暗處走出來的邵南初。


    迎著華國華的目光,邵南初微微頷首:“老爺子不用擔心,有我在,落落的安全沒有問題。”


    華國華聞言驟然鬆了口氣。


    眾多弟子之中,他和白秋落這個弟子相處的時間最少。


    然而他對白秋落寄予的希望卻是最大的,白秋落聰慧懂事,在醫術上的天分很高,勤快又好學,這樣的一個弟子,沒有人會不喜歡。


    哪怕他最初收她做徒弟的時候,隻是抱著改善她生活的目的,畢竟他當初也是不相信一個小姑娘家家能學出個模樣來的。


    但是隨著接觸下來,感受到她對醫術*赤忱之心,他再也無法用男女性別來界定她適不適合學醫了。


    此番之事,他確定是針對他來的,是有人算計他的。


    他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脫身,能不能出去,所以他不希望白秋落卷入到這件事情中來。


    看到邵南初在,他便鬆了口氣。


    這才看向白秋落道:“你這丫頭,師傅知道你是因為擔心師傅才非要來見師傅一麵,隻是這未免也太過莽撞了些。眼下見到啦,師傅沒事,好得很,你快迴去吧!過兩日事情查清楚了,師傅的冤屈洗刷了,自然也就出去了,你迴去等著,別慌。”


    “師傅,你說話前應該照照鏡子。”白秋落特別良心的建議。


    華國華有些懵,一時沒反應過來白秋落的話是什麽意思。


    “瞧瞧你那眼睛底下青青黑黑的,一眼就看出來了,你還過得很好呢,臉呢?”白秋落呲笑。


    華國華:“……”


    這不是他家可愛的小徒弟,這人哪兒冒出來冒充的!


    “滾滾滾,這麽說自家師傅,老夫不想與你說話。”華國華沒好氣的開口。


    白秋落也不在意他趕人的舉動,而是道:“師傅,您給我說說當時的情況吧,我看看能不能想辦法證明您的清白。”


    “證明什麽證明?不用你證明!這查證是官府的事兒,該他們管,要你一個小姑娘家家的瞎操心做什麽。你迴去好好做你自己的事兒去,多陪陪你師母,別讓她胡思亂想的嚇唬自己。”華國華叮囑道。


    “師傅你這話說了你自己信嗎?”白秋落似笑非笑的問。


    哪怕她還不知道當時具體是什麽情況,但是就聽華婆婆說的話,她都能感覺到這件事情裏麵有貓膩。


    而有貓膩的情況下,一個前刑部尚書的孫女之死,足以讓京兆府引起重視。


    引起重視又有壓力的情況下,要靠著官府查出真相來,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誰知道查著查著會變成什麽樣呢?如果查出來不是華國華做的,那他們要去哪裏找一個兇手給王子宗?


    所以這事兒注定了,是不是華國華所為,最後都會變成是他做的。


    就算遇著一個公正的好官來管這事兒,在有心算無心的情況下,在有人引導的情況下,華國華的吃虧已經是必然的事情了。


    如果王子宗再施加一下壓力,要了他的命……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華國華被白秋落問得有些啞口無言。


    他瞪著眼睛看她,氣鼓鼓的說不出話來。


    白秋落看著他生氣的模樣,倒是不由得輕笑了出聲。


    “好啦師傅,你別顧著和我生氣,我讓南初帶我進來見你一麵也不容易,你趕緊把當天的具體情況告訴我,隻有這樣我才能夠想辦法幫您證明清白。您若是指望官府這邊,您自己心裏也清楚有多大的希望。您若是告訴了我,我好歹還可以見機行事。如果能找到法子證明和您無關,有南初在,他們也不能冤枉了您。”


    華國華見白秋落麵色沉靜,說得有理有據,並不像是衝動的樣子,心裏的焦慮也就散了幾分。


    他想了想,道:“我其實不樂意你摻和這事兒,因為我自己也沒搞明白是怎麽迴事。”


    “師傅你給我說說吧,俗話說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您在這兒悶著也是悶著,告訴我了,我還能和南初商量呢。”白秋落說。


    邵南初為了給師徒兩單獨說話的機會,並沒有留在這邊,所以白秋落才會這麽說。


    如果就白秋落一個人單槍匹馬的話,華國華是怎麽都不會說的,但是有邵南初在,華國華覺得還是可以期待一下的。


    所以他也沒有藏著掖著,將當時的情況簡單說了。


    “當時有人上門來找我看病,我本來是不打算出診的,但那人說找了好幾個大夫都沒有辦法,還說孩子可憐,我心生惻隱,也就去了。”


    “到了地方,我給孩子診了脈,發現孩子並不是什麽重病,就是風寒入體引發的啼哭不止,就給開了藥方,讓人去抓藥。可是開了藥方之後,下人卻不讓我馬上走,說是要等藥抓迴來,煎好,孩子服下之後他們才能放心。”


    “後來還果真拿來藥讓我看,我確定沒問題之後才讓他們去煎藥。可是沒過多久,就說孩子吃藥吃死了,要抓我見官。我當然是不同意的,便要求見孩子一麵,可是他們不讓,然後王子宗冒出來,說他是孩子的祖父,說我是知道了這層關係故意害死了孩子,然後就讓人直接將我扭送到京兆府了。”華國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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