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白秋落早起和丁山一起用了早膳,隨後才一同出了門。


    其實白子信他們就住在京郊,出了京城大門之後,估計也就一個時辰不到的路程。


    而邵南初為了他們的安危,又派了不少人保護他們,這些人化身普通的下人,平日裏的采買也有人負責,所以白秋落迴去便是什麽都不買,白子信他們那裏是不缺東西的。


    隻是白秋落是做女兒的,離家許久迴去,總是要買點什麽心裏才會舒服,因為那是她做女兒的心意,自然是與平日裏采買之人買的東西有所不同的。


    不管在哪個時代,做父母的收到孩子迴家時買的東西,心情總是愉悅的。


    上一世在地球的時候,白秋落父母早逝,也無家可歸,所以哪怕是在工作之後,也是沒有地方獻上這樣一份心意的。


    這一世重生在大蒼,她有了父母,能獻上這樣一份心意,能盡孝,自然是無比開心的。


    所以準備起東西來,也格外的興致勃勃。


    丁山全程跟在她的身後幫她提東西,看著她臉上的笑意,嘴角也是忍不住微微上揚,眼中全是柔色。


    雖然他如今孑身一人,但是能看到她這麽開心,他覺得他當初從烈火之中掙紮迴來,苟活於世,是值得的。


    白秋落出門,自然是少不了帶上安月兒的,安月兒就跟在白秋落的身後,見丁山看著的白秋落的目光專注得有些放肆,眼中頓時閃過濃濃的不悅。


    隨後,她便刻意的擋在丁山和白秋落的中間了。


    丁山察覺到了安月兒的舉動,微微皺眉,卻是默默的跟在她們的身後,沒說什麽。


    臨近中午的時候,白秋落逛累了,也沒有要迴醫館吃飯的意思,索性帶著丁山和安月兒往酒樓裏鑽。


    三人往酒樓裏走的時候,白秋落正一臉興奮的迴頭和丁山還有安月兒說話。


    她沒有注意到到,從旁邊走過來一行腳步匆匆的人。


    眼看著白秋落險些被對方給撞上了,丁山喊了一句“秋落小心”之後,忙一個跨步上前,將白秋落給拉了一下。


    這一拉白秋落沒被撞著,倒是丁山被撞了一下。


    丁山站穩身子,忙低頭問:“秋落你怎麽樣?沒事吧?”


    “我沒事,你呢?”白秋落忙搖頭道。


    “我也沒事。”丁山應了一句


    “你們沒事,我們有事!”哪知就在這時,方才撞了丁山的那人怒斥了一聲。


    “臭小子,你知道本公子是誰麽你,竟然也敢撞我,你是沒長眼睛麽你。”那人一邊說著,一邊對著丁山推推搡搡。


    他的力道很大,丁山秉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試圖和他講道理。


    “這位公子,撞到你是我不對,你看這樣,我給你賠個禮,今日這事兒就算過去了如何?”丁山很耐心的開口說。


    “賠個禮就算過去了?臭小子,你以為你是誰?你臉更大是吧!”那人惡狠狠的說著。


    見丁山臉上還帶著麵具,那人又道:“什麽見不得人的玩意兒啊,還帶了麵具?”


    那人說著,直接伸手去扯丁山的麵具。


    丁山臉色一變,下意識的想要護住自己臉上的麵具。


    然而那人的手卻更快,直接將丁山的麵具給扯了下來。


    丁山麵具遮掩下的麵容頓時暴露在了陽光下。


    被火燒過留下來的疤痕很是猙獰,暴露在空氣中讓看到的人嚇得紛紛尖叫不止。


    “鬼……貴啊……”那個找茬的人也是駭得叫了一句。


    丁山麵色大變,眼中閃過一抹黯淡,以最快的速度將麵具給帶上了。


    等丁山將麵具帶上了,那人似是才反應過來,對著丁山罵道:“你個鬼東西,長得醜就別出來嚇人了,老老實實待在家裏不行麽!”


    事情的發生和進展太快,白秋落就站在旁邊一時都沒有反應過來。


    見那人說話那麽難聽,又衝又羞辱,再一看丁山眼中的光芒徹底的黯淡了下去,白秋落心裏湧上了滔天怒火。


    她忽而上前一步,抬手啪的一下甩在了那人的臉上。


    那人被一個巴掌打得偏過頭去,捂著臉轉過來的時候,整個人都是懵的。


    他直勾勾的瞪著白秋落,看著竟覺得有幾分傻氣。


    白秋落卻是半點都沒有被他的姿態所緩和,冷冷道:“既然你爹娘沒教過你怎麽說話,本姑娘今天就好好教教你。”


    “你個死丫頭,你胡說八道什麽呢,你……”那人這時總算迴過神來,跳起腳來指著白秋落就罵。


    然而他的話還沒罵完,便慘叫了一聲:“啊呀呀,好疼好疼,要斷了,手要斷了,快放開。”


    那人疼得聲音都變了調。


    卻是安月兒見那人指著白秋落心裏不爽,直接出手抓住了那人的手指。


    安月兒是何許人也?她是暗衛,武功高手。


    她出手抓一個人的手指,沒有直接斷掉,都算她沒有用力。


    “說話就說話,別動手動腳的,再敢用手指著我家姑娘,我廢了你的手。”安月兒冷冷道。


    “是是是,我知道了,不動手動腳,我說話,我講道理。”那人忙應了。


    “要說話就嘴巴放幹淨點,否則我把你嘴巴都縫起來。”


    “是是是,都聽姑娘的。”


    安月兒見狀,這才冷哼一聲,鬆開了他的手。


    那人的手得了自由,忙後退兩步,一臉驚懼的看著三人。


    白秋落見那人被安月兒嚇得夠嗆,想到之前是她隻顧著和安月兒他們說話,沒注意看路,這才導致的這場事故發生,心裏的氣便也散了幾分。


    她板著臉看向那人,道:“方才是我走路沒看路,才險些撞了你。我朋友是為了拉住我才撞的你,所以歸根究底,這事兒是我的錯。我可以給你道歉,對不住。”


    那人見白秋落一本正經的道歉,有些不自在,正想說什麽,道完歉的白秋落又開口了。


    “好了,道完歉了,該說說後麵的事兒了。”白秋落說著,直起腰板看著那人,冷冷道:“我朋友已經說了要給你賠禮了,你還咄咄逼人,步步緊逼的羞辱我朋友,這事兒錯在你,你想怎麽算?”


    那人被白秋落先是春風和煦的道歉,再是冰冷的質問給驚呆了。


    他看著白秋落,又看了一眼麵無表情站在一旁的安月兒,想到剛剛被安月兒抓著手時疼痛欲裂的感覺,好一會兒才道:“那你想要如何?”


    “向我朋友道歉!求得他的原諒,今日這事兒就算過了,如果他不願意原諒你,那今兒這事兒沒完。”白秋落冷冷的開口道。


    她並不是個喜歡仗勢欺人的人,哪怕和邵南初在一起這麽久了,也從來不曾仗著邵南初的權勢而仗勢欺人。


    但是她好不容易才將丁山從自卑厭棄的深坑裏往外拉了一點點,就因為這人的幾句話,就又將丁山給打迴原形,甚至變得更加自卑怯弱了,這讓她如何不生氣?


    那人看了丁山一眼,嗬的冷笑了一聲:“讓我跟他道歉,他是個什麽東……”


    話沒說完,一個“西”字硬生生的卡在了那人的喉嚨裏。


    那人迎視著白秋落冰冷的目光,一股冰涼的感覺在心底迷漫,讓他怎麽也說不出剩下的話來。


    最後,那人隻能不情不願的衝著丁山道歉。


    “這位公子對不起。剛剛是我的不對,請你原諒我。”那人衝著丁山道。


    丁山見白秋落硬是逼著那人道了歉,心中微暖,也沒有為難他的意思,低聲道:“沒事,都過去了,我們也有不對。”


    丁山這麽說了,那人看向白秋落,“他原諒我了,可以了吧。”


    白秋落這才麵無表情的點頭:“既然我朋友原諒你了,那我說話算話,不會再追究你,你走吧。”


    那人嘀咕了一聲,有心想說點什麽,最終還是沒說,和白秋落三人擦肩而過。


    不過他心裏明顯是不忿的,所以在和丁山擦肩而過的時候,特意撞了丁山一下。


    丁山被撞了這一下,麵色頓時微微一變。


    不過他站在白秋落和安月兒的身後,此時兩人沒有迴頭,並沒有發現這一幕。


    等兩人迴頭的時候,那人已經出了大門口了。


    “走吧丁山哥,咱們來去吃飯。”白秋落衝著丁山笑了一句,說。


    “嗯。”丁山應了一聲,聲音有些低沉。


    三人這才重新往樓上走去。


    丁山顯得格外的沉默,手心拽緊,像是捏著一團火一般。


    白秋落見他一直很沉默,心道方才的事兒還是傷了丁山的心,心裏很是無奈。


    丁山這明顯是創傷後的心裏障礙,總是自卑自棄,這種心理問題想要治好需要時間,也需要配合。


    如今白秋落隻希望她平日裏多鼓勵他,再帶他和她爹娘還有師傅這些故人多相處,醫館裏的人對他正常以待之下,能讓丁山快點好起來。


    或許是因為先前的事兒,丁山的胃口不是很好。


    反倒白秋落和安月兒一切如常。


    見丁山明顯沒什麽胃口的樣子,白秋落不由得道:“丁山哥,你快多吃點東西,不然等下餓了誰給我提東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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