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的很快便和那個病人說好了病情,開了方子讓那個病人去拿藥,這才站起身,示意白秋落隨他走到一旁去說話。


    白秋落跟著他來到一旁人少一些的地方。


    掌櫃的這才道:“姑娘,是這樣的,今日老東家出門替人治病,缺了些藥材沒帶,方才差人迴來取,還說讓我過去一趟,幫著打下手下針。您看這醫館忙成這樣,我一時半會也脫不開身,正巧姑娘你來了,所以我就想勞煩你替我走這一趟,去給老東家送藥,順帶打下下手。”


    本來如果白秋落沒有過來,掌櫃的是打算直接關門去找華國華的,但是眼下醫館裏人太多了,要將病人都趕出去也不現實,恰好白秋落又來了,她又是華國華的關門弟子,所以掌櫃的才會想到讓白秋落替他去的法子。


    白秋落聞言卻是點頭,道:“沒有問題,你把要用的藥給我,派輛馬車送我去就行。”


    “那就多謝姑娘了,馬車就在門外,藥材也已經準備好了,放在馬車上了,姑娘直接出門上了馬車,自然會有人送姑娘過去。”掌櫃的頓時大喜,連忙道。


    “那行,那我先去了。”白秋落應了一聲,便在掌櫃的陪同下往外走。


    掌櫃的送了白秋落上了馬車,看著馬車走了,這才迴到醫館裏繼續忙碌。


    馬車一路前行,很快帶著白秋落穿過了一條又一條的街道,最後停在了一戶換做高府的大門口。


    白秋落下了馬車,而車夫已經上前跟門房說明了來意。


    當即便有下人前來幫忙提藥。


    “勞煩各位帶我去尋我師傅。”白秋落客氣的開口。


    門房看到白秋落一個姑娘家,都是有些吃驚:“姑娘的師傅是?”


    “在裏麵治病的那位老大夫便是我的師傅。”白秋落微微一笑,說。


    門房和家丁眼中的吃驚之色更濃,畢竟他們可是從來沒聽說過還有女子學醫的。


    不過他們倒也沒有多問什麽,連忙道:“那姑娘裏麵請吧,跟著他就行,他會帶姑娘去尋華大夫。”


    “多謝。”白秋落微微一笑,跟在那個家丁的身後往府裏走。


    這個府麵積很大,家丁帶著白秋落在裏頭的迴廊走來穿去,白秋落估摸著估計得走了有好幾分鍾才到。


    “姑娘,就是這裏了。”家丁說了一聲,領著白秋落進了一個院子。


    進屋之後,家丁喊了一聲:“老爺,醫館裏送藥的人來了,還來了一個姑娘,自稱是華大夫的徒弟。”


    屋裏的人聞言走了出來。


    那是個五六十歲的男子,頭發已經斑白,但是精神看著還不錯。


    他的目光落在白秋落的身上,眼中難掩驚訝。


    “華國華的徒弟?女的?”那人問。


    白秋落微微點頭,“是的,小女不才,拜在師傅他老人家的門下學醫,聽聞師傅他老人家要幫著打下手的人,便過來了,師傅他人呢?”


    “他去淨房了,應該馬上就會迴來,姑娘稍等吧。”那人應了一句。


    雖然驚訝白秋落一個姑娘家卻成了華國華的徒弟,不過他卻也沒有過多的窺探。


    白秋落聞言應了一聲,也沒落座,就站在一旁等。


    沒等多久,門外有人進來。


    白秋落抬眼看去,不是華國華又是誰?


    白秋落看到華國華,頓時笑道:“師傅,您來啦。”


    華國華看到白秋落倒是有些驚訝:“秋落丫頭,你怎麽會在這兒?”


    “今日剛巧過去看師傅您老人家,結果您老不在,便在後院陪師母說話。今日醫館太忙,掌櫃的周不開,師傅不是要人幫著打下手麽,掌櫃的便請我來走這一遭,師傅您可不許嫌棄我笨手笨腳的啊。”白秋落應了。


    “你都出師自己開醫館了,哪裏能笨手笨腳。你來了也好,來,隨為師進來。”


    說著,華國華領著白秋落往裏屋走。


    裏屋,方才和白秋落碰了一麵便將白秋落晾在一旁,自己進屋來的人,看到華國華領著白秋落進來,眼中驚訝更甚。


    “這姑娘還真是你的徒弟啊?你什麽時候收女徒弟了?”那人問華國華。


    華國華道:“這是我小徒弟,也是關門弟子,別看著她是個丫頭,學醫的天分可比我別的弟子高多了,而且又勤快肯學,我便破例收了她。”


    “原來如此。”那人應了一聲。


    華國華不管他,坐在床邊看著床上的人。


    床上躺著的是個年紀比華國華還要大的人。


    白秋落看著,覺得最起碼有八十多了。


    華國華又替那人把了脈,隨後交代白秋落將他扶起,然後又交代白秋落要在他背後的哪些穴道施針。


    因為前後的針要同時下才能對病症有效,這也是華國華為什麽要找人打下手的緣故。


    老人的年紀大了,卻是經不起折騰,能一次做好的事情,華國華卻是不想拖兩次。


    白秋落聽了華國華的話之後,很配合的將老人扶著坐起身來。


    她讓安月兒幫著扶住老人,不讓他躺下去,自己則空出手來施針。


    華國華看向白秋落,道:“準備好了嗎?準備好了就開始了。”


    “好了,可以開始,師傅放心吧。”白秋落應了。


    華國華聞言麵色凝重的點頭,師徒兩一人手裏捏著一根針,旁邊還各自擺了一盒針包,上頭的銀針發出凜凜刺眼的寒光。


    華國華數了三個數,隨後一聲開始落下,師徒兩同時下針。


    兩人的速度都快,力道又準,手穩得不行,幾乎又是同一時間取了第二根針替患者紮第二針,有條不紊的這般紮了數十針之後,床上的人幾乎成了針筒似的,前後身上都紮著針,看著寒光凜冽。


    若是外行的人看了,當真是會心裏生寒的。


    白秋落和華國華幾乎同時收手。


    華國華看向白秋落,眼中滿是欣慰之色。


    “看來你這丫頭是真的沒有偷懶,這針灸之術確實已經有了長足的長進,很不錯。”華國華聲音裏滿是讚歎。


    沒有人比他更了解白秋落的醫術是從何時開始學的。


    要知道他當初教白秋落的時候,她不過剛剛學了藥材,懂些藥性,偏就記性逆天的好,然後也能融會貫通。


    所以他當時讓白秋落把該背的背了時,心裏不知道有多驚訝。


    因為長期浸淫草藥之道,所以他也沒有在這上麵多花功夫,直接便讓白秋落學針灸之術。


    他本來還擔心拔苗助長,白秋落會學得太快,跟不上。


    卻不想白秋落在三個月內,結結實實的告訴了他什麽是鬼才。


    他說的那句白秋落是天才並不是虛假的話,那是白秋落用事實告訴他的。


    要知道白秋落當時學習的進度可是讓他驚歎的。


    他當時甚至覺得白秋落當為醫道鬼才。


    不過他也就教了白秋落三個月,三個月後,他入了京城,一呆就是進半年的時間。


    而這半年不見白秋落,如今是他第一次見識白秋落的針灸之術。


    當真令他歎為觀止。


    他剛剛還擔心白秋落會跟不上他的速度,如今看來,卻是他杞人憂天了。


    “師傅過獎了,我還查得遠呢,還要多多練習才行。”白秋落笑著搖頭說。


    和華國華分開的這半年她並沒有鬆懈,一直都在致力於聯係針灸之術。


    畢竟在古代,用到針灸的地方多不勝數,所以她也沒敢偷懶。


    之前在江南的時候她就沒有鬆懈,來到京城之後,她因為無事可做,聯係得更加勤勞,所以這技術也是與日俱增,今日才沒有丟人。


    能得到華國華的肯定,白秋落也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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