啞伯聽到白秋落的聲音之後,忙進門提髒水去倒,反複跑了幾次,髒水就都被提走了。


    牢房裏原本是鋪著厚厚的稻草的,不過因為長時間沒換了,稻草上都是蟲子,還有老鼠爬過之後留下的老鼠屎,白秋落也讓啞伯給清理掉。


    啞伯猶豫了一下,雖明知清理了會惹李芬雅不開心,但還是手腳麻利的開始清理牢房裏的髒東西。


    一番清理下來,牢房看著幹淨了許多。


    連原本猖狂的在稻草中鑽來鑽去的老鼠都因為巨大的動靜而不敢冒頭了。


    啞伯要去動孫瑞瑛的時候,一直在一旁休息的白秋落開口阻止了他。


    “老伯你先別動她,她上半身還沒穿衣服,你先幫著把床上的髒東西給清理了,鋪上幹淨的被褥,我再幫你一起把她移到床上去。”白秋落低低的開口道。


    啞伯聽了白秋落的話當即點頭答應,忙去將石板床上的髒稻草給搬走,又用水將床板給擦幹淨,隨後等床板幹淨之後,他重新鋪上幹燥的稻草,又鋪上厚厚的棉被。


    白秋落見他都處理好了,這才讓他先在外麵等,然後她拉上簾子,掀開被子,用衣服將孫瑞瑛給包好,這才讓啞伯進來將她給抱到床上去。


    如果可以,白秋落倒是想自己親力親為,可惜以她這小身板,根本是不可能抱得動孫瑞瑛的,再一個,她的手雖然愈合得差不多了,但是畢竟還沒有全好,提不得重物,她之前用木盆端水給孫瑞瑛清洗的時候用了力,如今手還隱隱作痛呢。


    等將孫瑞瑛給放在床上之後,啞伯衝著她一陣比劃。


    白秋落微微搖頭,道:“我隻是替她清洗了身子,將傷口給露出來了而已,並沒有開始替她救治。我如今手疼,脫力,狀態不好,不能替她救治,否則就不是救她,而是害她了。”


    啞伯聞言麵色略微失望,他以為剛剛一番折騰已經將孫瑞瑛給治好了呢。


    畢竟白秋落雖然沒有感覺到時光的流逝,但是他卻是清楚的。


    如今距離他將白秋落帶到這裏來已經足足過去了四個時辰了,從下午到晚上,這麽久竟還沒開始處理傷口,療傷,這讓啞伯感到失望。


    如此一來,他就不能趁著夜色將白秋落給送走了。


    因為將白秋落送迴去之後再接迴來的風險太大了,他承擔不起。


    啞伯想著,對著白秋落一通的比劃。


    白秋落見狀微微皺眉。


    她想過這一番忙碌下來,時間肯定不短,卻沒想到,一轉眼就過去了八個小時。


    那這八個小時過去,外頭肯定已經天黑了,邵南初肯定也已經知道了她失蹤了的事情,不知道他會不會為難安月兒呢?


    畢竟邵南初是派安月兒來保護她的,可她卻總是出狀況。


    方才啞伯已經很明顯的表達出了,不會在她沒有替孫瑞瑛治療的情況下,將她給送迴去的意思,白秋落隱約明白了啞伯的打算。


    雖然孫瑞瑛的傷有她跟著治療才會更加的保險,但是就從啞伯將她帶來療傷還這麽隱秘的情況來看,想要啞伯天天讓她來給孫瑞瑛救治甚至換藥是不可能的事情。


    若是這樣,她就隻能在離開之前將能做的一切都給做了。


    白秋落知道今天是走不了了,便輕歎一聲:“啞伯,我餓了,你弄了吃的沒?讓我吃點東西,然後再好好睡一覺,等明天再替她救治吧。”


    “她的傷很嚴重,要刮掉腐肉,還要縫合,沒有足夠的體力我也完成不了救治。”


    啞伯聞言連忙點頭,示意白秋落跟他走。


    白秋落跟著啞伯來到他住的那個房間。


    房間很大,裏頭應有盡有。


    床鋪,鍋灶什麽都有,白秋落不知道他燒火產生的煙是從哪兒排出去的,也無心研究,此刻的她隻想吃頓飯,然後好好睡一覺。


    啞伯早就在鍋裏蒸好了飯菜,打開鍋蓋將飯菜拿出來就可以吃了。


    飯菜不算豐盛,一個蒸雞蛋,一碗骨頭湯,一碗蒸臘肉,還有一碗炒好的青菜。


    以白秋落的口味來說,這些東西淡了,但是此刻的她餓慘了,哪裏顧得上吃的東西是什麽,洗了手直接接過碗,衝啞伯道了聲謝就開始狂吃起來。


    啞伯見白秋落吃得急,一副餓死鬼投胎的模樣,心中很不好意思,畢竟如果不是他把白秋落騙來,白秋落也不用遭這個罪。


    怕白秋落噎著,他趕忙給她打了一碗湯,扯了扯白秋落的袖子,讓她喝湯。


    白秋落顧不上說話,給了他一個感激的眼神之後,便忙喝了一口湯,繼續狂吃。


    白秋落直等到第二碗飯吃下去一大半之後,吃飯的速度才開始慢下來。


    啞伯見她那吃相,心裏還擔心她吃不飽,飯都不敢多吃。


    白秋落不好意思的衝著啞伯笑了笑,道:“不好意思啊,嚇著你了吧?我就是餓壞了,所以多吃了點。”


    啞伯聞言忙搖頭,指了指桌上的菜,示意她還有,盡管吃。


    白秋落墊了肚子之後,心思開始靈泛了起來,她心念一轉,問啞伯:“啞伯,你在這兒照顧她,肯定知道她的故事吧?她是什麽壞人嗎?因為做了什麽壞事兒,所以被仇家抓住之後這樣囚禁起來百般折磨?”


    雖然孫瑞瑛的麵容看上去並不怎麽像是大奸大惡之人,但是白秋落也沒有忘記人不可貌相這話。


    畢竟看似善良的人不一定是真的善良,偽善也是可能的。


    如果孫瑞瑛不是什麽大奸大惡之人,那肯定就是和囚禁她的人有不共戴天之仇,否則又怎麽會這樣長時間的虐待一個女人呢?


    壓根下不去手啊!


    白秋落這般想著,然而啞伯的迴答卻讓她大吃一驚。


    因為啞伯衝著白秋落微微搖了搖頭。


    白秋落問:“啞伯你搖頭是什麽意思?是她不是大奸大惡之人?”


    啞伯微微點頭。


    “那囚禁她的人和她有深仇大恨?”白秋落又問。


    啞伯還是搖頭。


    白秋落驚呆了。


    她既不是大奸大惡之人,囚禁她的人和她也沒有深仇大恨,那麽囚禁她的人為什麽要這麽殘忍的對待她?


    囚禁她的人怕是個心理變態吧。


    白秋落這麽想,也是這麽說的:“囚禁她的人是變態嗎?”


    啞伯看著白秋落一臉震驚的模樣,抬手比劃了一下。


    白秋落更驚悚了。


    “你是說她跟囚禁她的人無冤無仇,甚至還對囚禁她的人有恩?”白秋落不可置信的問。


    啞伯聞言默默點頭。


    白秋落當即憤怒的將手中的筷子往桌麵上一拍,怒道:“臥槽,這是什麽樣的心理變態啊,竟然對自己的恩人下此毒手,那人是變態吧?這比白眼狼還白眼狼啊!他男的女的啊?肯定是男的對不對?隻有男人才能有這麽狠的心,下這麽狠的手。”


    麵對白秋落的義憤填膺,啞伯顯得很平靜,他微微搖頭否認了白秋落的說法。


    白秋落撐大的眸子裏滿是不可置信。


    我類個去,難道那個變態是個女人?


    白秋落問了,而啞伯也點頭迴答了。


    知道那個變態是個女人的白秋落頓時無言以對,真是女人何苦為難女人啊,怎麽能對自己的恩人下得去這樣的手呢?


    “啞伯,你知道那個女人叫什麽對不?你告訴我成不?”白秋落軟聲開口。


    白秋落其實並不是多麽愛管閑事的人,但是今天這事兒她是真的想要管上一管。


    因為這太慘無人道了。


    囚禁人的人是變態,被囚禁的人太可憐,尤其被囚禁的人還對囚禁者有恩的情況下,更是讓人忍無可忍。


    她沒遇上也就算了,遇上了卻不能熟視無睹。


    等她知道那個變態是誰她一定讓南初幫她弄死那個變態,然後把受盡苦難的女人給救出去,送她去找她兒子。


    然而剛剛還很好說話有問必答的啞伯忽然不吭聲,拒絕開口了。


    白秋落忙道:“啞伯你就告訴我吧,我隻要知道她的名字就可以,剩下的關於她的具體身份等我出去之後會讓人去查。你看被囚禁的那個女人多可憐啊,你如果告訴我那個變態叫什麽,我說不定能把你和她都救出去呢。”


    啞伯聞言依舊無動於衷,隻是一直搖頭。


    “啞伯,你既然找我救治她,心裏肯定也是同情她的,我不知道你為什麽怕那個變態但我也不需要你反抗她你隻需要將她的名字告訴我就行,剩下的事情我來做啊。難道你忍心一直看著她這樣受苦下去嗎?”白秋落苦口婆心的勸。


    啞伯還是搖頭,他抬手比劃了一番,白秋落看著心裏頓時涼了。


    因為啞伯用手勢告訴她:雖然囚禁了孫瑞瑛的人很可惡,但是那個人卻對他有恩,他不能出賣她。


    白秋落懵逼了。


    難怪啞伯一邊擔心孫瑞瑛一邊卻死活不肯說出囚禁者的名字,卻原來是因為這樣。


    白秋落頓時頭疼了。


    這都是些什麽事兒啊。


    白秋落知道這種情況下想要衝啞伯的嘴裏知道點什麽是不可能的了,所以也就不再追問。


    啞伯見白秋落不再追問,微微鬆了口氣,他收拾了碗筷清洗。


    吃完飯後,白秋落帶著啞伯去看孫瑞瑛,感受著她滾燙的溫度,白秋落對啞伯道:“我如今手上無力,還沒有恢複好,不適合救她,今天晚上我在你房裏休息,你在這兒照顧她,她如果一直持續發燒你就一直用毛巾沾冷水給她降溫,知道嗎?”


    啞伯聞言微微點頭,對於白秋落安排他守夜的事情半點意見都沒有。


    交代完啞伯注意事項後,累了一天的白秋落終於熬不住了,來到啞伯的房間裏,也顧不上去嫌棄床是啞伯睡過的,直接倒頭就睡。


    還好之前啞伯也算考慮周全,換了新的被子在床上。


    ……


    白秋落這邊累得睡了,而已經知道了她失蹤的邵南初卻是寢食難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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