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步入了社會,兩人工作都忙碌了起來,相處的時間直線減少,每天最多隻能短暫的碰個麵,說幾句話,然後就各自分開了。


    而再之後,孟雲舟更是因為工作的原因,搬離了他們一直居住的公寓,獨留她一個人。


    那個時候,她已經二十六歲,也是他們成為男女朋友的第六年。


    其實那個時候,隨著年齡的增長,她已經漸漸的克服了心中的恐懼,嚐試著去接納他,甚至她在想,他如果向她求婚,她是會答應他,嚐試和他一起步入婚姻的殿堂的。


    可惜的是,他搬走了,而這一搬走,他們的生活便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他搬走之後,她有段時間是不習慣的,覺得迴到家中冷冷清清的,就她一個人,格外淒涼。


    不過後來想到他是為了掙錢,是為了能掙錢養她,她也就忍住了。


    她甚至在等他求婚,等他開口要她嫁給他。


    然而她等了一年都沒有等到。


    或許所謂的七年之癢真的存在吧。


    這不單單對夫妻是如此,對男女朋友也是如此。


    在一起第七年,她朋友笑說她如果再不和他結婚,他那樣的優質男就要被拐走了。


    她笑說他不會,她相信他。


    後來她又想,表白是他開的頭,求婚如果是她,會不會很浪漫。


    所以她第一次任性了,她準備了浪漫的燭光晚餐,給他打電話,說讓他迴來,有好消息要告訴他。


    她甚至準備好了求婚戒指,準備跟他求婚。


    奈何現實終究太過殘忍。


    那天她等到十二點他都沒有迴來。


    而他迴來的時候已經是淩晨一點了。


    那個時候,她趴在餐桌上睡著了。


    她是被他披衣服的舉動給驚醒的。


    “你迴來啦,幾點了?”她揉著眼睛問他。


    “快兩點了。怎麽趴在桌子上睡著了?也不怕著涼。”他一臉無奈又寵溺的說。


    她這才想起她喊他迴來的目的。


    “你說有好事兒要告訴我,什麽好事兒啊,讓你這麽迫不及待?”孟雲舟一邊扯著領帶,一邊開口問。


    她上前接過他的領帶,見他滿臉疲憊,想著求婚也要有儀式感,所以便笑著道:“你先去洗漱,精神了我再告訴你。”


    “好,那你等我幾分鍾。”孟雲舟說著轉身去了房間拿衣服。


    也是那個轉身,她看到了他頸側的口紅印。


    那個瞬間,她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感受。


    是震驚?是被背叛後的憤怒?還是一腔信任被辜負的失望?


    數不清的情緒在她心裏湧動。


    然而她最終還是什麽都沒說。


    她抱著他的外套給他掛起的時候,在他的外套上找到了一根金色的長發。


    那個瞬間,她就明白了。


    他們四年陪伴,七年感情長跑,認識了十一年的歲月,終究還是敗給了時間和欲望。


    他沒有得到她,卻有了別的女人了。


    在他搬離的一年後。


    虧得她還在等他求婚,還在他沒有求婚的情況下想向他求婚,可到頭來卻成了個笑話。


    他早在外麵有了女人,又怎麽會再急於求婚?


    朋友那句“她如果再不和他結婚,他那樣的優質男就要被拐走了”的戲言竟是一語成箴。


    說不出是難過還是失望,她詭異的竟然沒有哭鬧,而是一臉平靜。


    她平靜的將桌上準備好的已經冰涼的燭光晚餐全部倒到了垃圾桶裏,然後將準備好的戒指丟在水池裏開水將戒指衝走,一片平靜而自然。


    等孟雲舟洗完澡出來看到她在收拾東西,還特別驚訝的問她為什麽將準備的東西都倒了,明天還可以吃。


    她當時說:“倒了才好,過了夜就不新鮮,不好吃了。”


    孟雲舟沒多問,而是道:“嗯。對了,你找我迴來是有什麽好消息要告訴我?”


    她看著他一臉期待,唇瓣動了動,竟然沒有質問,沒有憤怒,好一會兒,她勾唇笑了:“沒什麽,就是我可能要升職了,所以和你分享慶祝一下。”


    她的話讓孟雲舟詫異,道:“是嗎?就這點小事?我記得你以前都不愛說,也不愛慶祝的啊,每次都是我主動提出來,而你還一副不感興趣的模樣。”


    他的話讓她恍然。


    原來他早就在不知不覺之中變了,隻是她沒有察覺。


    就如他所說,以前她的什麽事情他都是上心的,不上心的反倒是她,而如今,不管她自己是不是上心,他總歸來說是不上心的。


    她抿唇一笑,道:“是嗎?那可能是我心血來潮,腦子抽了吧。好了,時間不早了,你也累了,我明天還要上班,睡吧。”


    說完之後,她迴到自己的房間,將門關上,隔絕了他的世界。


    呆呆的靠在門後,那時的她竟然沒有哭,隻是感覺有些麻木。


    心痛嗎?或許是痛的。


    隻是太痛了,痛得都麻木了,所以連難過都說不出來。


    隨後,她聽到他在門口敲門:“秋落,你是不是因為我沒有及時趕迴來,不開心了啊?”


    一句話,忽然讓她淚如雨下。


    感受到麵上的濕潤,她不由得伸手一摸,卻原來她落淚了。


    人都是感性記憶的動物,她記得以前她壓力太大或者心情不好的時候,他都會問她是不是不開心,然後帶著她去玩,各種討她歡心。


    而如今,這個人變了。


    如今他想要討歡心的人再也不是她了。


    他在門外接著解釋:“秋落對不起,我今天真的太忙了,陪合作商喝酒喝到了十點多,後來他們又說要去唱歌,所以耽擱了。”


    白秋落沒有追究他說的話是真是假,而是淡淡道:“我沒有不開心,你快去睡吧,我也睡了。雲舟,晚安。”


    第二天,他們分開各自去上班,她沒有歇斯底裏的鬧,也沒有要分手,一切就好像沒有發生一樣。


    白秋落心裏明白,他在她的心裏是有位置的,是她唯一的親人,在一切都沒有公開在光天化日之下,她做不到主動挑明,甚至為此去傷害他,因為那會讓她輸得一敗塗地。


    哪怕先受到傷害的人是她。


    所以她故作不知,給他主動開口說離開的機會。


    好在他忙於工作,基本上兩三個月才會去公寓見她一麵,他們聯絡全靠手機,不用她來麵對和他相處的糟心的場景。


    或許上天是故意要懲罰她讓他等待多年都沒能修成正果的事兒吧,所以她等了一年也沒等到他的說分手。


    而是在她二十八歲的這年,等到了他和他的劈腿對象鮮血淋漓的車禍場麵。


    而她親自動手術救了他們。


    她不會忘記當時所有同事看她的目光,既關切又擔憂,還很同情。


    因為他們傷得實在是太重了,在場的醫生都沒有能夠為他們動手術的資格。


    而有資格的那兩位剛巧在那天有個聯合大手術在做,手術時長最起碼要十個小時往上。


    他們當時的情況危急,也就是說,除了她,沒有人能救他們。


    於是,她在眾人同情的目光下親自操刀,救了她的男朋友和他的劈腿對象。


    再然後,她就因為疲勞過度,在手術室外的走廊休息時穿越來到了大蒼。


    這些記憶一直存在她的腦海裏,漫長又深刻,她本以為她忘了,卻原來沒有。


    不過值得慶幸的是,她想起這些事情來,心情是平靜的,甚至沒有半點的波動。


    所以她甚至能分心去聽邵南初說了什麽。


    她聽到他說:“白叔和陳姨是很好的父母,落落,我很羨慕你。”


    從迴憶中抽離,她知道邵南初的情況,生母失蹤多年生死不知,而生父卻是因為憎恨生母而不待見他,甚至可能想殺他。


    這樣對比起來,如今的她倒是比他幸運得多。


    她忙抓著他的手,認真道:“南初,當初不是說了嗎,等我爹娘找迴來,我家就是你家,我爹娘就是你爹娘,你忘了?”


    邵南初眸光生暖,看著她道:“我記得,怎會相忘?”


    他們經曆過的每一件事,說過的每一句話,他都記得,不曾忘記。


    “落落,他們很擔心你。知道你被孟雲舟帶走的事情,他們一直牽腸掛肚。他們會追問我你救出來了沒有,若是說沒救出來,他們會擔驚受怕,若是說救出來了,可你卻不願意去看他們,結局也不會有更多的改變。”


    “而且你這傷不是一朝一夕能夠好的,少說也要十天半個月傷口才能愈合,徹底長好最起碼一個月往上,你忍心讓他們擔驚受怕的度過?”


    邵南初的勸說總是能說到關鍵的地方,能讓人完全沒有辦法反駁。


    所以白秋落啞然了好一會,終歸還是嘟著嘴巴答應了。


    “好吧,隻能迴去麵對嘮叨了,哎。”


    邵南初見她嘟著嘴巴,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淺笑來,湊上前啄了啄她的唇瓣,低低道:“別怕,待我忙完,我迴來陪你一起接受嘮叨。”


    白秋落頓時眼前一亮,抓著他的手道:“這可是你說的,不許食言。”


    “好,不食言。”邵南初應了,隨後囑咐道:“你手上有傷,自己記著點,盡量不要用手,便是要用也不要太用力。莊子裏有下人,隻管使喚。”


    被他關切,白秋落甜甜一笑,“知道了啦!南初你沒發現你還沒有老就開始嘮叨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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