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在場的眾多夫人和小姐來說,她們便是爭鬥,那也是唇槍舌劍,又或者藏在暗處,讓手下的丫鬟或者下人做槍做劍去對付自己想要對付的人。


    真正自己上手去對付對手,那幾乎是不可能的。


    因為那樣的舉動對她們來說太掉份了。


    所以當她們看著白秋落一巴掌又一巴掌甩在曹夫人臉上的時候,臉色都不算好看。


    此時的她們隻覺得白秋落太野蠻了,野蠻得過分。


    然而她們便是再如何不滿,也不敢開口說些什麽。


    因為有一個隨意動動手指就能讓曹夫人說不出話來的安月兒在,她們除非腦子有問題,才會替曹夫人出頭、說話。


    白秋落的聲音繼續響起,道:“這最後一巴掌,算是我對你的福利,替你父母教導教導你。也不知你父母怎麽教你的,幾十歲的人了,要腦子沒腦子,要教養沒有教養,簡直愚蠢至極。你說你沒事招惹我做什麽?吃過一次虧了還不知道要收斂,真當我是軟柿子,好捏是吧?”


    白秋落的話語中含著戾氣,讓在場的一堆夫人和小姐不寒而栗。


    好像她這話不單單是說給曹夫人聽的,還是說給她們聽的。


    “放肆,放肆,你這個人簡直太放肆了。竟然在我季府裏隨意動手打人,簡直太過分了。”這個時候,震驚了好久的季母終於迴過神來,大聲的怒斥著。


    她衝著下人道:“你們還愣著做什麽?把她給我拿下,拿下!”


    一眾下人麵麵相覷,最後還是決定以多欺少,一起衝上去將白秋落拿下。


    安月兒眼中閃過一絲的譏誚。


    就這些歪瓜裂棗的普通人,別說十幾個了,就是再來幾十個,她也能分分鍾搞定。


    “不許動手。”季夫人見下人蠢蠢欲動,忙喝了一聲。


    “茹萍你這是做什麽?你難不成還要幫著這個野丫頭不成?”季母震驚的開口。


    白秋落聽到野丫頭三個字有些不悅的皺了皺眉。


    季夫人卻在這個時候道:“娘,白姑娘是我的客人,是我請她來的。今日她所受到的羞辱,可以說都是因我而起。而且聽了她的話,知道原委之後,我不覺得白姑娘的應對有什麽問題。作為東道主,娘難道還要幫著錯誤的一方欺負另一方嗎?”


    “你邀請來的?你是巴不得我季家好是吧?你竟然邀請這麽個玩意兒來!和青樓女子處在一起的人,能替妓女說話的人,能是什麽好的?”季母瞪著季夫人,大怒的說。


    若不是季夫人還懷著身孕,白秋落覺得她可能真的會一巴掌打過去。


    不過因為婆媳兩的對峙,讓她看清楚了季夫人的態度和為人,心裏倒是微微生暖。


    她今日本就是因為季夫人的邀約才會前來,方才和曹夫人的衝突季夫人不插手她且不論,畢竟這是她和曹夫人因為上次的事情延續下來的衝突。


    但若是季母對她動手,對她打壓,季夫人都無動於衷的話,那她會覺得自己瞎了眼,看錯了人,今天這趟她算是白來了。


    好在,這世上有曹夫人這般不講道理胡攪蠻纏的人,也有季夫人這樣正直又明辨是非的人!


    “娘,白姑娘已經說過了,她是在給人治病!在大夫的眼中,沒有什麽妓女和權貴之分,這是白大夫的真性情。她不是在替妓女說話,而是實話實說。”季夫人據理力爭。


    季夫人其實是個很孝順的媳婦,平素被婆婆欺壓,她都是能忍則忍,不能忍則避的。


    但是白秋落對她來說到底是不同的。


    畢竟白秋落是她的恩人。


    若不是白秋落,上次在路上,依依會繼續受苦,而她和她肚子裏的孩子都可能會喪命,這樣的大恩大德,她如何能不銘刻在心?


    她本也不是什麽喪心病狂的人,做不出喪良心的事情。


    而且今日是她請白秋落來給老夫人看病的,為此還隱瞞了白秋落是大夫的身份,委屈了她,若是這種時候她還由著白秋落被她婆婆給欺負了,那她良心一輩子都會不安的。


    “她說是大夫你就信了?你見過她給人治病啊?你見過這麽小的大夫啊?更何況她還是個姑娘家呢!瞎扯什麽呢!”繼母說著,又道:“你別再攔著了啊,來人,給我把她拿下。”


    “誰也不許動。”季夫人厲喝一聲,挺著大肚子站在白秋落的麵前,將她護在身後。


    白秋落心中生暖,忍不住低聲勸道:“夫人,不要動氣,對孩子不好。”


    季夫人也不知有沒有聽到她的話,反正沒有迴應她。


    而是衝著季母道:“我相信她,我相信白姑娘是個大夫,因為她今天就是我請來替祖母看診的!”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驚呆了,驚唿聲此起彼伏,完全不可置信。


    白秋落是季夫人請來看診的?難道這小丫頭片子還真能是個大夫?


    而繼母更是道:“茹萍,你怕是瘋了吧!”


    “我沒瘋。我說過了,當初在路上的時候,依依不舒服,曾遇到一個女大夫相救,那個人就是白姑娘。所以她是大夫,如假包換,沒有任何的水分。”


    “而且,我當時肚子不舒服,也是白大夫替我保的胎,否則您現在看不看得到我還得兩說呢!”季夫人分毫不讓的說著。


    “這是怎麽了?怎麽這麽鬧騰?”一道年輕卻帶著幾分冰冷的聲音響起,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


    眾人轉頭看去,卻見一堆男賓竟朝著這邊走來。


    看一下時辰,卻是到了該去酒樓吃酒席的時間了,想必是季辰維想帶著男賓去酒樓的時候,有下人去告訴了他後院發生的事情,他才會帶著人一起過來看看了。


    季辰維五官俊朗清晰,不似邵南初那般清冷出塵飄然如仙,也不似莊靖铖那般灼灼其華耀眼無雙,他是清潤的,也是儒雅的,襯著他頎長的身材和氣質,絕對是男人中的佼佼者了。


    白秋落看到季辰維的麵孔有些愣,不由得歎息。


    這古代真是帥哥美男的高產之地啊,真是太喪盡天良了!


    怎麽她看到了這麽多男人,都這麽出色呢?就沒有哪個長得很醜的!


    還是說這古代的老天爺對出色的男人也是有所偏愛的,把好顏都給了他們?


    “茹兒,怎麽迴事?”季辰維的目光從白秋落的身上掃過,走到季夫人的身邊低聲開口問道。


    季辰維說話的時候,不避諱的一手扶住了季夫人的腰,另一手將她的手握在掌心,一副護衛的模樣。


    白秋落注意到了他和季夫人說話的時候,眼底一閃而過的柔光。


    “辰維你來得正好。娘跟你說,你可得好好管管你這夫人了,如今她連我這個婆婆都不放在眼裏了,竟然敢公然和我叫囂了。”季夫人還沒開口,季母倒是當先開口了。


    季夫人原本想說話,聞言頓時皺眉,沉默不語了。


    而季辰維不悅的皺了皺眉,看了季母一眼,這才低聲道:“娘,我想聽茹兒說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季母聞言雖然不悅,但是看到這麽一大堆人在,也沒有不給季辰維的臉,便不說話了。


    季夫人這時才鬆了眉間的褶皺,簡單的將事情說了一遍。


    當然,季夫人說的時候倒是沒有刻意的去偏頗白秋落,畢竟這事兒本來白秋落也占理,隻要不是遇到胡攪蠻纏之輩,還是很容易解釋清楚的。


    季辰維聞言微微驚訝的看了白秋落一眼,對著季夫人低聲道:“這就是你說的那位救了依依的小大夫?”


    “是。”季夫人道。


    季辰維這時鬆開了季夫人,衝著白秋落行了一禮,道:“曾聽內子說過姑娘救過小女的事兒,隻是之前一直不知道姑娘在何處居住,未曾上門拜訪,報答姑娘的恩情,還望姑娘見諒。”


    “季大人客氣了。”白秋落迴了一禮,神情平靜又淡漠。


    “今日之事,確實是曹夫人挑起的,姑娘還擊倒也在情理之中,隻是如今曹夫人被姑娘打成了這般模樣,曹家那邊恐怕不會輕易幹休。若是姑娘信得過在下,正巧曹大人和曹公子也在鄙府做客,由季某做這個中間人,為雙方調停,將此事在今日徹底了結如何?”季辰維客氣有禮的說。


    白秋落看得出來,季辰維屬於那種冷淡又客套的人,應該是那種不喜歡多管閑事的,此番會管這閑事,一是因為事情是在他府上發生的,二估計是因為季夫人的緣故。


    “好啊,大人願意我自然是沒有意見的。”白秋落笑著應了。


    白秋落是個見好就收,給臉要臉的人,季辰維肯做這個中間人調停,她為什麽要拒絕?


    而且,就算對方不同意,她也不怕,反正她背後還有一個邵南初站著呢,她怕誰?


    方才她還在考慮怎麽對待曹夫人時,腦海中忽然想起了邵南初說過的一句話,他說讓她想做什麽隻管去做,不用怕,萬事有他。


    她當時有些不解,方才卻是明白了,他是怕她被人欺負,所以提前給她底氣呢。


    雖然他那個時候是針對醫術說的這話,但是應用在她被人欺負的事情上,她相信同樣有效。


    有這樣一個男票在後麵挺著,她怕誰?


    隻是這樣以來,她倒是越發的想念起了邵南初,恨不得立刻能解決掉這裏的事情,迴去見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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