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南初光是想到她對他連這點信任都沒有,便覺得心如刀絞。


    偏就他生來冷淡,情緒半分表露都沒有,隻是安靜的看著白秋落。


    白秋落這會兒本來已經冷靜下來了,但是聽到他帶著嘲諷的話語,心裏的情緒也被激起來了。


    當即冷淡一笑,道:“是啊,就是這麽迫不及待,你有意見?”


    邵南初看著她微微上揚著眉梢,眼中滿是挑釁,心裏頓時像是被狠狠的揪了一下,疼得緊。


    邵南初忽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和她爭鋒相對嗎?他做不到!對她出口中傷嗎?他同樣做不到。


    放手嗎?那更是絕對不可能的。


    微微合上眼,邵南初抿唇不語。


    他在想該怎麽才能和她平和的不帶刺的說話。


    卻在此時,感受到柔軟細膩又帶著幾分清涼的小手落在了他手腕的脈搏上。


    邵南初忽而睜開眼看去。


    白秋落見他忽然睜開眼睛,忙不迭的想將手給抽迴來。


    然而邵南初卻是在這時反手抓住了她的手,緊緊的,不讓她抽迴。


    “擔心我?”邵南初強忍著心中的喜悅,輕聲開口,任他再如何掩飾得平靜,眉宇間浮現出的柔和和笑意,都是無法掩飾的。


    白秋落別過頭,哼了一聲,故意說反話,道:“誰擔心你了,我……我就是不小心碰到你了。”


    “所以不小心碰到脈搏上了?”邵南初輕聲道。


    白秋落這次沒說話,隻是皺著眉,微微紅了臉。


    她見他說了一句話就磕上了眸子,又見他眼底有淡淡的青黑之色,才知道方才遠遠看他看到的風姿卓然並不是那麽的準確,擔心他有不舒服,這才會忍不住替他把脈,卻不想他隻是閉目養神而已。


    邵南初見她生了羞怯,也不忍心再為難她,輕歎一聲,將她抱在懷裏,低聲道:“落落,我知道上次是我過分了,我隻是害怕失去你而已,你別和我計較。”


    白秋落見他那樣矜貴高傲的一個人,卻用上了“害怕”這樣兩個明顯顯現出怯弱的詞來,足以顯示他對她的在意了。


    經過幾天的冷靜,白秋落也早就沒有了最初的怒氣。


    因為她很清楚,邵南初之所以會提出那樣無理又過分的要求,究根結底還是因為在乎她。


    就如他所說的,他害怕失去她。


    但其實,她又何嚐不是呢?


    未曾得到過的時候,誰都不會恐懼失去,但是一旦得到過,再來失去,那感覺甚至比剜心還要刺骨。


    白秋落忍不住伸手迴抱著他,輕歎道:“我知道,我都知道。隻是南初,你不該拿你自己的性命來威脅我,那對我來說,是一件很難接受的事情。”


    “是我不好,對不起,落落,你原諒我。”邵南初輕輕蹭了蹭她的脖頸,低低的說。


    他的聲音聽著雖然平靜,但是白秋落卻感受到了他的彷徨。


    白秋落在那個瞬間想了許多。


    想到他的家庭環境和成長環境,想到他的母親所遭遇過的痛苦,他曾被無視的童年時代,被算計的少年時代,到如今依舊如履薄冰的青年時代。


    就他那樣的成長環境,沒有將他給養歪,沒有發生黑化,已經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性格方麵有所缺陷,似乎也變得不那麽不能忍。


    白秋落心疼他,輕歎口氣,抱著邵南初低低道:“南初,我不怪你。隻是我想告訴你,我很愛你,隻要不是不可抗力的情況發生,但凡我自己有選擇權,我都會毫不猶豫的選擇留在你的身邊。所以,你別擔心,也別多想,我找老鄉,僅僅隻是想要多個有話題可聊的朋友而已。”


    世事難料,有些時候,不是承諾了就能做到的,當發生了不可抗力的情況時,誰也沒有辦法反抗。


    就比如白秋落的穿越。


    最初的時候她想穿越嗎?她不想的。


    她來大蒼,就是莫名其妙的穿過來的,不可抗力的,無法改變的。


    如今她想留下,那是因為這裏有她的親人,愛人。


    可是誰也不能確定未來會發生什麽。


    萬一哪天,她又一個不小心穿迴去了呢?


    這些,從來也不是她能決定的。


    她所能做的,就是在大蒼,在他身邊的時候,好好的愛他,陪伴他。


    將每一天都當成人生的最後一天來過,隻有這樣,心裏才能夠輕鬆一些。


    她所說的不可抗力的情況是什麽,邵南初自然也是明白的。


    “我明白。”邵南初低低的應了一句,抱著她的力道卻越發的收緊了。


    看著邵南初那樣矜貴清冷的人,脆弱得宛如一個孩子,白秋落的心疼得不行。


    她的雙手落在他的肩膀上,微微用力推開他,隨後主動湊上前,輕輕的吻住了他的唇瓣,無聲的訴說著自己的愛意。


    因為白秋落的主動獻吻,原本就滿心壓抑的邵南初絲毫沒有客氣,擁著她很快的奪迴了主動權,放肆的吻著她,掠奪著她的唿吸。


    白秋落格外的乖巧,纖細的雙手抓著他的衣襟,柔軟的嬌軀依偎在他的懷裏,由著他予取予求。


    許久之後,兩人唇分,注視著彼此的模樣,眼中全是情深。


    邵南初重新將白秋落抱在懷裏,低低道:“你這麽快出來,想必什麽都沒問吧。”


    “嗯。”白秋落應了一聲,道:“看到你出現在那裏了,我還有什麽好問的?想必就算去問也問不出什麽來吧。”


    “這幾日一直在忙,今日剛抽了空過來。金媽媽的嘴巴很緊,我也是廢了一番功夫才拿到的答案。”邵南初低低道。


    白秋落聞言眨了眨眼,所以,他這是在向她邀功,告訴她,他得到一個答案有多不容易嗎?


    白秋落心中失笑,麵上卻是配合的浮現出一絲感激之意:“南初你真好。”


    說著,白秋落湊上前吻了一下邵南初的臉頰,眼中亮晶晶的。


    邵南初被她取悅了,也不再鬧她,輕聲道:“金媽媽說,這旗袍是蘇瑾寒送到煙雨樓來的。當初蘇瑾寒拿著旗袍來和她談生意,起初她沒答應,後來被說服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瑾寒是穿越的?”白秋落聞言頓時瞪大了眸子。


    不等邵南初迴答,白秋落又搖頭道:“不會的,應該不是。”


    “如果說瑾寒是穿越的,不可能會不懂場景演練,更不可能不知道麵膜,不會是瑾寒,不會。”


    白秋落想到之前在小溪村替莊靖铖治療時,她給蘇瑾寒麵膜時蘇瑾寒的反應,果斷的搖頭。


    場景演練這詞雖然是醫學上的術語,但是也早早的就被搬上熒幕了,如果蘇瑾寒是穿越過來的,那她就算不是學醫的,不懂場景演練怎麽操作,但聽肯定也是聽過的。


    但是那日她說起場景演練來,蘇瑾寒卻是很陌生,完全都是陌生。


    而且,那天不止場景演練這個事兒,她言語之間可是透露出了不少的現代化詞語,如果蘇瑾寒是地球人,不可能不知道的,哪怕是裝,也不可能一點潛意識的表現都沒有。


    再一個,麵膜在地球上那可是家喻戶曉的東西,便是老人家也絕對是知道的,照著蘇瑾寒當時的驚訝反應來看,可半點都不是裝的。


    所以,蘇瑾寒一定不會是穿越而來的。


    至少絕對不會是地球上穿越而來的。


    邵南初聞言沉默片刻,淡淡道:“蘇瑾寒隻是拿了旗袍和金媽媽合作,具體的旗袍設計者,金媽媽也不知道。”


    白秋落聞言頓時點頭,恍然道:“這樣也就是說,有可能是瑾寒的背後還有別的人,而那個別人才可能是我的老鄉?”


    邵南初微微頷首,低聲道:“你在小溪村和蘇瑾寒見過,也交流過,相談甚歡,加上你對她和莊靖铖的恩情,想必真的問些什麽,她是不會拒絕的。”


    白秋落頓時明白的點頭,“我知道了,我會自己找她。”


    “迴頭我會替你給她下個帖子,你們就約在望江樓見麵,到時我會提前訂好包房。不過我到時候可能會忙,沒法跟你一起去。”


    “我知道的,不用擔心我,我又不是孩子。”白秋落撇嘴道。


    雖然她現在的年紀還沒十五歲,但是她的心理年齡可是實實在在的老阿姨級別的,有什麽好怕的?


    邵南初見狀嘴角頓時掛上寵溺又無奈的笑容,輕輕揉了揉她的腦袋,道:“蘇瑾寒不簡單,雖然如今是莊靖铖的人,但是該防著的還是要防著。”


    白秋落聞言懵的一下:“你這話什麽意思?”


    “在我受傷流落到小溪村的時候,蘇瑾寒也曾落水一次,據說她被救醒之後就性情大變,與平日裏大不相同。我本以為她也是穿越而來的,但若不是,那就更要當心才是。”


    邵南初低低道。


    白秋落聞言微微皺眉:“她竟還有這般經曆?這就奇怪了。”


    “放心吧,我也不是三歲孩子,我能照顧好自己的。”白秋落想不通蘇瑾寒的身上曾發生過什麽,總之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是了。“


    “好,那我迴去便把帖子送到蘇府,約她與你一見。”邵南初微微頷首。


    他並不怎麽擔心白秋落會吃虧,便是蘇瑾寒當真有什麽異樣,以她的聰明機智,定然也是能夠應付過去的。


    若對方動用武力,他放在她身邊的暗衛也不是吃素的。


    總之,若不是做了萬全的準備,他也不會輕易放手讓她去見蘇瑾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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