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南初也知道自己今天此舉有些幼稚和不講道理了。


    可是想到她找到了那個同樣是穿越而來的人時,可能會離開大蒼,迴到地球,再也不迴來了,他就沒有辦法讓自己冷靜下來。


    有那麽一瞬間,邵南初甚至對那個設計出旗袍來賣的人起了殺心。


    他想留住他的秋落,便容不得萬分之一她會離開的可能。


    默默的坐在床邊看著背對著她的人兒,許久之後,邵南初才起身離開。


    白秋落本來隻是裝睡不想搭理邵南初,可是他一直不走,裝睡的時間久了,白秋落也就真的睡了過去,連邵南初什麽時候走的她都不知道了。


    這是她和邵南初相識相戀以來,第一次意見不合吵架。


    不,也算不上吵架,頂多算是冷戰罷了。


    邵南初性情清冷淡然,更多的時候是喜歡做而不喜歡說的,而白秋落理智得過分,一件事情她確定了自己的看法和意見之後,邵南初想要改變她的想法,也是不可能的。


    所以這兩人即便是遇著意見不合的時候,經曆過最初的激烈的情緒宣泄之後,便不可能再吵起來。


    如果白秋落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可能會和他爭吵。


    但是邵南初的性格決定了他的行為,雖然在和她相處的時候多了不少的情緒表露,但是要他麵紅耳赤的和白秋落爭吵,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兩人華麗麗的開始了第一次的冷戰!


    當天傍晚,白秋落是餓著肚子醒來的。


    她醒來的時候,屋裏早就沒有了邵南初的身影。


    “月兒,月兒。”白秋落直接開口喊安月兒。


    安月兒進門的時候,白秋落正在穿衣服。


    她上前替白秋落穿上外裳,“月兒在呢,小姐你醒啦。”


    “醒了,睡得可舒服了。”白秋落應了一聲,又道:“對了,你沒被他責罰吧?”


    此時的白秋落壓根不想提邵南初的名字。


    安月兒忙道:“沒有,主子不曾責罰奴婢,隻是交代奴婢要好好照顧姑娘。”


    “算他識相。”白秋落哼了一聲。


    對邵南初沒有趁她睡著責罰安月兒的舉動感到滿意。


    “姑娘真厲害,竟能降得住主子。要知道主子從來都是說一不二的性子,此番月兒沒照顧好姑娘,叫姑娘落了水,確實是月兒的不是,月兒本以為怎麽都逃不過一番責罰了,卻不想竟因為姑娘一句話就這麽揭過了。”


    “以前可從不曾見過有人能惹讓得主子改變主意的。”安月兒笑著說。


    白秋落麵上先是有些得意,隨後又想到了之前的事兒,喪氣的擺了擺手道:“我哪有那個能耐改變你家主子的決定啊,沒那本事。可能是他覺得這事不是很嚴重,所以本來就沒想著罰你呢。”


    “不能的,姑娘你都沒看到主子當時的神色,那叫一個難看,主子是真的很在乎姑娘呢。”安月兒一本正經的說著。


    天知道此刻白秋落最討厭的就是聽到邵南初的事兒了。


    偏偏安月兒一口一個主子,實在是讓她躲都躲不過去。


    白秋落隻好無奈道:“好啦不說他了啦我的小月兒,現在什麽時辰了啊?有沒有飯吃?我好餓啊,肚子要餓扁了。”


    白秋落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看著安月兒。


    安月兒聞言忙道:“有的姑娘,姑娘你快洗漱一下,月兒這就去端飯菜上來。”


    總算支走了安月兒,不用聽她一口一個主子想起邵南初,白秋落的心裏鬆了口氣。


    白秋落剛剛洗漱好,安月兒就將飯菜都給端了上來。


    白秋落看了一眼,都是她喜歡吃的,拿著筷子的手頓了頓,頓時有些下不了筷。


    能熟知她的口味,自然不是相處不到兩天的安月兒能知道的,便是不用動腦子也知道,這肯定是邵南初提前交代的。


    心中不是不感動,但是想到他用他自己的性命逼迫她起誓的舉動,她心裏就不舒服,恨得牙癢癢的。


    末了她冷哼一聲,夾起菜狠狠的咬著。


    反正做都做好了,不吃白不吃,不吃她還要背負一個浪費食物的名聲呢,她才不幹!


    想著,白秋落大口大口的撕咬著筷子上夾著的雞翅膀。


    安月兒呆呆的看著白秋落的舉動,心裏有些……嗯……莫不是主子將白姑娘的習慣給記錯了的念頭。


    畢竟姑娘這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一點也不像是愛吃雞翅膀的樣子啊。


    邵南初離開的時候一如既往,一臉的平靜,而白秋落醒來之後,也不曾說過邵南初的一句不好,所以安月兒壓根不知道這兩人正在冷戰,自然也不知道白秋落這是在發泄情緒,並非不喜歡吃雞翅。


    接下來幾天,邵南初都沒有來找白秋落,白秋落自然也沒有問月兒關於邵南初的事情。


    因為人生地不熟的,白秋落也沒地方好去的,隻能呆在居住的院子裏。


    經過幾天的冷靜,白秋落才恍然發現,她來到京城之後,當真是一無所有,一無所知了!


    她對這裏的一切都不熟悉,也沒有熟人,更別說去找白子信他們了。


    除了呆在這個邵南初為她圈出來的安全的城堡中,她哪裏都去不了,什麽都做不了。


    這樣的她,和那些依附在男人身上的菟絲花又有什麽不同的?


    她無數次的拿出了單振興和蘇瑾寒給她的令牌來看,撫觸,考慮著去找他們幫忙的事兒,甚至她還想過去找在路上她救過一次的季夫人。


    但最終,她還是打消了這些念頭。


    她和邵南初剛剛冷戰,如果她這個時候就著急的借助外力來找尋白子信,或者借助外力來做些什麽,且不論有沒有作用。


    單說這事兒若是傳到了邵南初的耳中,他又會怎麽想?


    他會不會覺得,她不信任他了,不喜歡他了,不想要和他在一起了?


    他生活在那樣的一個環境裏長大,對感情之事本來就諱莫如深,充滿了不確定,好不容易因為她而敞開了心扉,和她在一起,若是這個時候她這樣做,會不會讓他敞開的心扉再次封閉?


    雖然這次冷戰讓白秋落很生氣,但是她並沒有想要因為這次的事情而和邵南初分手的意思。


    因為她心裏很清楚,她氣的不過是邵南初借著自己逼迫她做出選擇的態度,並不是對他這個人就沒有感情了。


    如果兩個人想要繼續走下去,那換位思考和互相體諒就是必須的。


    她如果真的因為心裏著急就借助外力,那才是真的會寒了邵南初的心。


    他那樣內心敏感又脆弱的人一旦被傷了心,她真的想象不出他會做什麽。


    會不會,從此就不相信愛情了?


    白秋落想到這些,便徹底的打消了找蘇瑾寒他們幫忙的念頭,將所有的信物都收起來,安安穩穩的,老老實實的呆在屋裏。


    這天,白秋落呆得煩了,這才想起了之前那位先生的披風洗好之後還一直放在她這兒。


    正好她也呆得煩了,索性帶著安月兒興衝衝的出了門,還衣服去了。


    湖邊依舊熱鬧,並沒有因為前幾日這裏有人跳湖就冷清下來。


    白秋落來到上次的茶肆,跟小二的說有事要找老板。


    “姑娘有事尋我?”正巧這時,有人在白秋落的身後問。


    白秋落迴頭看去,看到的是一個四十左右的中年人。


    他看著不算英俊,也說不上帥氣,但是身材高大,一身氣度沉穩,嘴角帶著恰到好處的笑意,五官雖然不算出色倒也耐看,讓人心生好感。


    白秋落忙行了一禮,道:“老板您好,我是來找邵二爺的。”


    “邵二?你找邵二應該去邵府找啊,怎麽找到我這兒來了?”老板聞言頓時一笑,說。


    一旁的安月兒先是提了一口氣,生怕老板說出恭親王府的名字來,見老板隻說了邵府,心裏那口氣頓時鬆了。


    “小二,來壺上好的碧螺春,再隨便配幾個小菜。”有人在老板的身後喊了一句。


    老板見狀笑道:“姑娘不介意的話,這邊說話吧。”


    白秋落忙點頭道:“自然不介意,老板請。”


    她本來也是來找人說事兒的,站在這裏擋著人家做生意確實不好。


    老板領著白秋落在一旁一個雅間內坐下,這才笑道:“鄙人連子清,是這茶肆的老板,姑娘如何稱唿?”


    “連老板好,我叫白秋落,之所以前來叨擾,卻是因為上一次二爺交代說找您便能找到他。”白秋落輕聲道。


    “哦?他這麽跟你說的?”連子清麵色驚訝,皺著眉上下打量了白秋落一番,道:“姑娘長得這般出挑,要模樣有模樣,要身材有身材,應該不愁嫁吧?”


    白秋落聞言懵了一下,怎麽忽然就說起她愁不愁嫁的事兒了呢?而且他們不過是初次見麵,她和連子清也沒有熟悉到能夠討論這事兒的地步吧!


    “姑娘我跟你說,你別看邵二現在是一副翩翩佳公子,好看得不行,氣質迷人得不行。但其實他年輕的時候,就是個花花公子,那可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主。而且許是年輕的時候玩過頭了,他這些年都不近女色了,我估摸著他是腎虛了!你說你一個十來歲的小姑娘,到底是有多想不開,才能看上他啊?”


    連子清劈裏啪啦的說了一通,這才端起茶杯喝茶,一副口渴了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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