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在馬車的噠噠聲中迴到了住處,白秋落也沒想起自己到底忽略了什麽事情。


    當安月兒扶著白秋落走進屋裏,看到屋中坐著的人時,白秋落頓時瞪大了眼睛。


    “南初?你怎麽在這兒?”


    白秋落怎麽也沒想到邵南初會忽然出現在這裏。


    畢竟昨天分開的時候,邵南初可是親口說了,接下來要忙,可能顧慮不到她那麽多,讓她好好照顧自己。


    白秋落本來也以為兩人要很久之後才能見麵了,沒想到不過隔了一個晚上,他就來找她了。


    這可真的是意外之喜。


    雖然隻是分開短短不到十二個時辰,但是這是白秋落自從白子信他們被抓之後第一次和邵南初分開,所以此刻的她有些激動。


    白秋落衝著他所在的方向跑去,想要撲到他的懷裏。


    邵南初在白秋落出現的瞬間就將視線落在了她的身上。


    自然也就一眼看到了她身上裹著男人的披風。


    眉間不悅的微蹙。


    但是當他看到她朝著他跑來,要撲到他的懷中時,眉頭頓時舒展,眼中也泛起了暖意,站起身衝著她張開手,準備抱她入懷。


    白秋落總算在最後一刻想起了自己現在渾身上下濕漉漉的,趕忙停下了腳步。


    雖如此,但是她的眼中還是泛著喜悅,笑盈盈的問:“你怎麽忽然來了,這幾天你應該很忙才對啊。”


    邵南初離京已久,京城的勢力多多少少會受到些許影響才是,他迴京之後肯定要整治一番。


    而且他又剛剛迴到恭親王府,王府裏的敵人肯定都將目光凝聚在他身上呢,他要忙的事情定然不少,怎麽有空來看她?白秋落滿心不解的想著。


    邵南初見她驟然停下了撲到他懷中的舉動,頓時不悅,沉聲道:“落落,過來。”


    說話時,他依舊保持著雙臂微張,一副要擁抱她的模樣。


    “不行不行,我身上全是濕的,如果抱你的話,迴頭給你身上也弄濕了。”白秋落連連搖頭,非但沒有向前,還往後退了幾步。


    邵南初聞言皺眉,直接跨步走到她的身前,手已經落在了她的手臂上。


    感覺到手掌下的披風已經被浸濕,隻是顏色深沉看不出來,他的臉色更沉。


    “怎麽迴事?不是讓你好好照顧姑娘嗎?”邵南初沒問白秋落,直接將目光落在了安月兒的身上。


    安月兒直接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是屬下失職,請主子責罰。”


    “不關月兒的事兒,是我剛剛救了一個跳水的人,這才弄濕了的。”白秋落連忙道。


    邵南初沒有說話,臉色依舊不好看。


    “南初我可是聽月兒說了,你都把她送給我了,那她就是我的人了,罰不罰就是我說了算。我說不許罰她,你就不許罰,你聽到沒?”白秋落抓著邵南初的手,瞪他。


    邵南初聞言麵色無奈,輕歎一聲:“好,你說什麽都好,隻是你這一身濕漉漉的,趕緊去屋裏泡個熱水澡,換身幹爽的衣服,免得著涼了。我命人送熱水進來。”


    “好,這個可以。說好了啊,不許罰月兒啊,不然我跟你沒完。”白秋落應了,又故作惡狠狠的警告他。


    “好,知道了,我答應你的事情,何時沒有做到過了?”邵南初無奈的點了點她的鼻子,笑著應了。


    白秋落這才心滿意足的往屋裏去了。


    一旁跪在地上安月兒整個人都懵逼了。


    她怎麽也沒有想到,在她眼中嚴肅深沉,言出必行的主子,也有因為一個人,一句話而轉怒為喜,改變主意的時候。


    畢竟若是按照主子的性子,雖然白秋落今天跳水救人是她自己的主觀舉動,但是在邵南初這裏,就隻剩下了白秋落渾身濕透,沒有被照顧好的客觀結局了,怎麽說,貼身照顧的暗十五,如今的安月兒都是要被責罰的。


    安月兒甚至已經做好了被罰的準備了。


    可是就因為白秋落的一句話,她的責罰似乎不用受了!


    這讓安月兒有種世界很玄幻的感覺!


    如果靳青知道她的想法的話,一定會告訴她一句,妹子淡定吧,這狗糧他早就吃夠了,再多再離譜的事情因為白秋落而發生在邵南初的身上,他都見怪不怪了。


    畢竟靳青是最開始就一直吃著兩人的狗糧過來的。


    邵南初等暗衛將熱水給白秋落送進去之後,這才看向安月兒,“說吧,今日是怎麽迴事?她身上那件披風又是怎麽來的?”


    “今日姑娘帶著屬下出門尋人,不過似乎沒有尋到,姑娘的心情不是很好,屬下便帶著姑娘在街上逛了逛,想讓姑娘心情能好些。”


    “後來姑娘的心情果然見好,屬下見姑娘似有疲憊,於是屬下便帶姑娘在湖邊的茶肆坐了坐。不想竟意外碰到了二爺。”


    “你們碰上二叔了?”邵南初打斷她,問道。


    “是,二爺對姑娘似乎格外的關注,還與姑娘說了好幾句話。後來有人想不開跳水自盡,姑娘跳水救人,上岸時渾身上下都濕透了,披風也是二爺給的。”


    “主子,二爺可是知道您與姑娘一起,特意來警告姑娘,阻攔你們在一起的?”安月兒不由得多嘴問了一句。


    邵南初微微眯了眯眼,沒有迴答她。


    他雖然告訴邵晉維白秋落的存在,可並沒有提起白秋落的名字,更不曾說她在京城,邵晉維不可能會知道白秋落的存在,還刻意去接近她,反對他們。


    除非邵晉維刻意的去查他。


    但是他相信邵晉維不會如此做。


    他和白秋落的相遇,更多的應該隻是偶然。


    “此事你無須多管,隻當不認識二叔,在姑娘麵前也不要露了馬腳。”邵南初想明白之後,對著安月兒叮囑道。


    “屬下明白。”安月兒應了。


    兩人剛說完話,就見白秋落散著一頭青絲,身上隻裹著沐浴後單薄的中衣,興衝衝的從屋裏衝了出來。


    “南初,我可能遇到老鄉了。”白秋落一臉興奮的撲到了邵南初的懷裏,坐在他的腿上,抱著他的脖子,大聲說。


    安月兒因為白秋落這放肆又大膽的舉動而瞪大了眼睛。


    天哪,姑娘真的是……好大膽啊!


    這沐浴過後連衣服都還沒有穿整齊,直接就撲到了主子的懷裏了,這……


    邵南初雖然因為白秋落投懷送抱的舉動而心情愉悅。


    但是當他意識到還有一個安月兒在旁邊時頓時不悅的蹙眉。


    他抱著白秋落,遮住她大半的身子,衝著安月兒道:“出去。”


    安月兒這才恍神,匆忙應了一聲是之後,轉身出了門。


    等房門緊閉的時候,邵南初這才低頭無奈的蹭了蹭白秋落的額頭,道:“怎麽跟個孩子似的,連發都沒擦幹,衣服都沒穿好就跑出來了?”


    說話間,他已經伸手將她因為撲到他懷裏的舉動而掙開的領子攏上,眼中全是深沉和沉黯。


    “沒辦法,我興奮,我太興奮了。”白秋落沒注意到他的動作,抓著他的領子激動的說著。


    “南初,我可能遇到老鄉了,因為我今天發現了一個屬於我們那個時代的東西。”白秋落一臉的興奮。


    邵南初聞言眼神頓時一沉,心中微微發緊。


    他極力控製著沒有讓自己失態,用平靜的口氣開口道:“嗯,我知道了。來,我帶你迴屋裏,幫你把頭發擦幹,免得你著涼了。”


    “可是我還沒告訴你我發現的是什麽呢。”白秋落微微嘟著嘴巴道。


    “可以邊擦頭發邊說。”邵南初輕聲道。


    說話間,邵南初已經抱著白秋落起身往屋裏走去。


    將白秋落放在床上,拿了被子給她蓋上,邵南初又去找了幹淨個毛巾,坐在床沿替她擦拭頭發,這才道:“說吧。”


    白秋落憋了好一會兒,見他終於願意聽她說了,忙咋咋唿唿的開口說了起來。


    “我今天不是救了一個跳水輕生的姑娘麽,我當時上岸之後就覺得她身上哪裏不對,但是總也沒有想起來是哪兒不對。後來又來了一堆人,我被擠出了人群,又匆匆忙忙的跟著月兒迴來了,也就忽略了我心裏的那點異樣。”


    “然後剛剛我泡澡的時候,忽然就想起來我忽略什麽了。是衣服,那姑娘身上的衣服。”


    “她穿的是旗袍,正兒八經的旗袍,那可是國粹,以貼合東方女性的柔美身形和線條來設計的,那大膽又直接的設計,不可能是這個時代的人能設計出來的,除非那個人和我一樣是個穿越戶,他直接將現代的旗袍搬到了古代來了。”白秋落一臉興奮的說著。


    “所以你想找到那個人?”邵南初聲音低沉的問。


    白秋落沒有聽出他話語中的情緒,興奮的開口道:“當然啊,好不容易能遇到個老鄉,多不容易啊,隻是我不知道怎麽去找。不過我可以把旗袍的樣子給畫出來,南初,你幫我把設計出售旗袍的人找出來好不好?”


    白秋落一臉希冀的看著邵南初。


    “不好。”邵南初麵無表情的替白秋落擦拭著頭發,頭也不抬的說。


    “為什麽啊?”白秋落震驚的看著他,聲音幾乎變了調。


    白秋落怎麽都想不明白他為什麽要拒絕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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