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裏眾人紛紛看著闕峰,等待著他接下去的話。


    闕峰道:“這些年來,每年都會有人來尋人,從不間斷,而且不是一個村落的找,而是每個村落都會找過去,每家每戶都會問,便是縣城都有人來尋。”


    “我翻了卷宗,發現被屠的那些村子,便是他們打聽的那段時間裏,村子裏有女嬰出生的村子,所有十四五年前那段時間有過女嬰的村子,都遭了屠滅。”闕峰一臉的沉重。


    白秋落麵色有些難看:“所以他們為了找一個女嬰,就把村子屠了?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再說了,一個女嬰礙得著他們什麽事兒啊,簡直喪心病狂,禽獸。”


    麵對白秋落的怒氣,闕峰搖了搖頭,“按照我的猜測,應該不是這樣的。”


    “那你覺得是怎麽樣的?”白秋落問。


    在查案斷案方麵,白秋落並沒有什麽天賦,所以聽闕峰這麽說,她立刻便虛心請教了。


    “按照我的推斷,這找人和殺人的,應該是兩撥不同的人。”闕峰說著,道:“白大夫您看啊,這找人的人,都找了這麽多年了還沒有放棄,一直都在找尋,堅持每年都來,雖然時間不一定,但是從未斷過。這說明這人對他們來說很重要,應該是什麽富家的世家或者有錢人家的千金,因為什麽原因流落到了此地。然後對方才會一直來找。


    “畢竟,如果對方找人是為了殺人的話,那這麽多年該殺早就殺了,也不用等到現在了。”


    白秋落想了想,好像是這麽個道理,也就沒有反駁。


    闕峰繼續道:“我走訪的時候,有一個村民說了件事兒,說是他離開家去縣城的時候,抄的小路,發現之前在他們村打聽的人被人給圍攻了,說是死了不少人,還有個人受了很嚴重的傷,不過對方也沒討到便宜,很快就被他們逃脫了。後來那個村民還來縣衙報了案,說是有人打鬥,出了人命了。”


    “我查過,那村民說的是真話,他報案的卷宗還在,說明這事兒是真的。而那個村民也因為在城裏幹活,一直沒有歸家,逃過了一劫。”


    “所以我猜測,有人找這個姑娘,是要把姑娘給認迴去,行蹤應該是保密的。隻是不知道為何今年泄露了消息,所以被仇家給圍堵了,而仇家知道他們還沒找到這個姑娘,又不希望他們找到這個姑娘,所以才將周圍幾個村落都給屠了,以確保對方找不到人。”闕峰說。


    白秋落聽得目瞪口呆,喃喃道:“這也……太過分了吧!就算他們有仇,也不該牽扯到旁人來啊。那些無辜被屠的村民有什麽錯,就因為那個可能生活在他們村的姑娘?這太殘忍了!”


    “這樣的人就應該抓起來千刀萬剮,否則怎麽對得起死去的村民。”白秋落激動的說著,眼圈發紅。


    想到白子信他們就是因為這一群人的追殺,才讓暗一他們無力抵抗,最後才會被邵南初的對手抓走,白秋落就恨得不行。


    如果僅僅是因為一個可能而要殺這麽多的人,就更加的罪無可赦了。


    邵南初明白白秋落的心情,伸手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撫,目光卻看向闕峰:“卷宗我看看。”


    “是,公子,就是這些,我都準備好了。”闕峰聞言,忙取過一旁相關的的卷宗遞給他,又遞給了他一遝紙,道:“這是我根據那些零碎的線索統計的點,您看看。”


    邵南初隨意掃了一眼那些卷宗,或許是因為太過繁瑣,一眼掃過之後,他便沒再看。


    倒是接過闕峰統計整理好的線索仔細翻閱了起來。


    一番查看下來,哪怕的邵南初也不由得在心裏暗歎這闕峰是個查案方麵的人才,哪怕隻是給他一點蛛絲馬跡,他都能順著這些抽絲剝繭,很快的將所有的事情都給整理清楚。


    上一次白老爺子被殺的案子裏他就察覺出了這人的不凡,隻是當時他未曾放在心上,這次這毫無頭緒的屠村案,卻是將此人的不凡和天賦展現得淋漓盡致。


    “你很敏銳,查出來整理出來的東西也都是有用的,我讚同你的說法和推論,從這些東西來看,確實是兩撥人馬,一波找人,一波殺人,隻是這兩撥人應該都不簡單。”邵南初說著,想到了那些嘴巴被縫住的黑衣人,微微蹙眉。


    道:“這個案子恐怕不好查,你先順著追查下去,若是查不到對方的頭上,我會給你一個法子暫時平息了此事,保你和彭善軍無事。”


    闕峰的臉色在那個瞬間變得很難看,不過他心裏也明白這已經是最好的法子了,至少彭善軍不會出事。


    輕歎一聲,闕峰低聲道:“隻是可惜了那些無辜枉死的村民,不能還他們一個公道。”


    白秋落聞言不由得看了他一眼。


    從她和闕峰接觸過的這幾次來看,闕峰一直都是那種特別認真負責的人,方才那句話,讓她看到了他的正義感,對他也越發的欽佩了起來。


    她毫不懷疑,如果闕峰在現代,一定會是一個極為出色的警察。


    白秋落心中對闕峰是讚賞的,忍不住道:“闕大哥你放心吧,因果有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我相信總有一天能找到那些人的,除非他們永遠都不出來活動了,不然總能叫人給逮著的時候。”


    “但願如此吧。”闕峰勉強勾了勾唇角,心裏還為不能將那些兇手繩之以法而感到黯然。


    邵南初淡淡的看了白秋落一眼,雖然明知道白秋落看闕峰的眼神不帶任何男女之意,隻是單純的欣賞,卻還是心中不悅。


    他倒也沒有表現出來,隻是淡淡道:“你若想要查出此案的真兇,莫不如跟在我的身邊,這些人神秘莫測,勢力強大,若真是大蒼之人,在京城的可能性極大,過些時日,我就該迴京了。”


    闕峰聞言頓時吃驚的看著他,神色不斷變化,先是喜悅,而後又變得遲疑。


    白秋落同樣驚訝,因為邵南初這話,分明是要招攬闕峰的意思。


    好一會兒,闕峰才咬牙開口道:“多謝公子賞識,隻是大人如今重傷在床,闕峰不能棄大人於不顧,隻能拂了公子好意了。”


    闕峰雖然知道邵南初的身份,但是因為邵南初沒有恢複身份,所以這會兒他依舊喚他公子。


    而邵南初聽闕峰這麽說,似乎並不意外,微微頷首道:“你能如此忠心,倒是彭善軍的福氣。不過此地太小,你無法施展開來拳腳,待彭善軍傷好之後,你可與他商量,若他肯放人,你隨時來京城尋我,我離開前會給你信物和地址,你若願意,隨時歡迎。”


    這話算是極為看中闕峰了,闕峰心裏也明白這一點,忙衝著邵南初道謝:“多謝公子賞識,闕峰記下了。”


    邵南初聞言微微點頭道:“此案你處理得很好,無需再問我,按照你的節奏和進程來走便是,若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隻管提,我不會袖手旁觀。”


    “是,我明白了。”闕峰沉聲應著,見天色已然不早,便道:“我先帶公子和白大夫去客房歇息吧,一會兒該用晚膳了。”


    白秋落坐了那麽久的馬車,也累了,點頭應了。


    兩人跟著闕峰去了客房。


    客房裏已經準備好了熱水供他們洗漱,白秋落泡了個熱水澡洗去了滿身的疲憊,重新恢複了精神。


    她穿好衣服出來的時候,正巧看到邵南初坐在桌前喝茶。


    “又在喝茶呢。”白秋落說了一聲。


    有時候白秋落覺得,古人是真的愛喝茶,不管什麽時候,都能看到茶壺、茶杯或者茶盞,反正時時刻刻都有茶在。


    當然,白秋落不排斥喝茶,隻是覺得老是對著茶茶茶有點審美疲勞。


    “餓了沒?”邵南初沒迴她的話,而是輕聲問道。


    “嗯,有點。”白秋落道。


    “那先用膳,用完晚膳去看看彭善軍。”


    “好。”


    隨後,邵南初命人送了晚膳上來。


    兩人安安靜靜的吃著東西。


    白秋落忽然覺得唇角一軟一燙,有些發懵。


    抬眼看去,卻看到近在咫尺的邵南初。


    臉色不由得發紅,白秋落輕嗔:“在吃飯呢,你幹什麽啊。”


    吃飯還不忘記撩撥她,簡直太過分了。


    “嘴角沾著醬汁了。”邵南初退離她,神色平靜的開口。


    他的唇瓣上還有醬汁殘留,他似是感覺到了,伸出舌頭舔去。


    白秋落正想說話,被他這個舉動弄得俏臉通紅,臉上像是要被火燒起來了似的,嗆得連連咳嗽。


    “你你你……”白秋落哆嗦了,話都說不完整。


    “我如何?”邵南初麵色平靜的看她,好像一點反應都沒有。


    白秋落紅著臉,輕聲嘀咕:“你要給我擦醬汁,旁邊不是有帕子嗎,你幹嘛……幹嘛那樣啦。”


    “哦,那太麻煩,我喜歡這樣,而且落落不覺得,這樣方便嗎?而且醬汁味道不錯。”邵南初一本正經的說著,像是在討論什麽驚天大事兒似的,但是眼中噙著的笑意卻泄露了他此時的心情,滿是愉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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