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白秋落嘴角含笑的說邵南初是個好的,孟東海又想到了昨天晚上邵南初對待他的樣子。


    “對你倒是好了,對旁人可不見得。”孟東海撇了撇嘴,忍不住吐槽:“你是沒看到他昨兒晚上把我從床上拎起來的那模樣,明明擔心你擔心得眼睛都紅了,可偏偏冷著一張臉,那眼珠子黑漆漆的瞪著我,可瘮人。”


    白秋落聞言不由得發出噗嗤一聲輕笑。


    她總有一種孟東海在說惡魔的感覺。


    “你還別笑,我可半點都不帶誇張的。”孟東海撇嘴道。


    “好好好,我知道師兄說的都是對的。”白秋落忙符合他的話。


    孟東海又道:“師妹啊,你往後可有什麽打算?”


    小溪村和白子信的事情,孟東海都聽靳青說了,自然知道如今的白秋落有多難過。


    “沒什麽打算,走一步看一步吧,先把我爹娘找迴來才行。”白秋落斂了臉上的笑意,輕輕搖了搖頭,低聲說。


    如今白子信他們還不知道被人給綁到哪裏去了,她找不到他們,還真的不好說有什麽打算。


    “說得也是。”孟東海點了點頭,見白秋落麵無表情,不由得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你也別想太多了,不是還有師兄在呢。小溪村沒了,咱們還有醫館啊,你若不喜歡,咱們想辦法,再另外建一棟宅子,重新建一個家。”


    “好,那到時候一定請師兄喝酒。”白秋落應了。


    “嗯。那必須的。”孟東海忙說。


    兩人正說著話,邵南初從後院走了出來,看到兩人在說話,也不打擾,隻是安靜的站在一旁。


    見白秋落表現得還算平靜,心裏也是暗暗的鬆了口氣。


    他怕就怕白秋落想不通白子信他們被綁架的這件事情,太過自責或者怨怪他。


    怪他倒也還好,大不了他就是厚臉皮一點,纏著她一點,隻要人跑不了,他總有機會把白子信他們給救迴來,還一個完整的家給她,到那時,她自然會原諒她的。


    但是若她責怪她自己,他便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畢竟心病還須心藥醫,她怪自己,或許在將白子信等人救迴來之後她的情緒會好起來,但是在這之前,她肯定是會備受折磨的。


    都說鬱氣傷身,她鬱結於心,若是有個什麽病痛的,那他可就憂心了。


    想想這種可能,他就覺得心疼。


    他的落落,應該是開開心心的,是笑對人生的,怎麽能對她自己產生懷疑呢?


    如今看她麵對著孟東海時的平靜模樣,他總算是暗暗鬆了口氣。


    在這個時候,靳青帶著闕峰匆匆而至,闕峰的臉色極為的陰沉,顯然是出了什麽事兒了。


    邵南初見白秋落還在說話,也不喊她,直接擺了擺手示意兩人都別開口,隨後便帶著兩人朝著一旁走去。


    “你說他們忽然跑到旁邊說話去了,到底是為什麽啊?”孟東海好奇的抬頭看了一眼邵南初的房間。


    白秋落淡淡的看了那邊一眼,沒說什麽。


    不過她和孟東海也沒什麽好說的了,正巧又來了病人要看診,孟東海去忙了,白秋落索性朝著邵南初走去。


    幾人在角落裏的談話顯然並不順利,說得認真又嚴肅,似乎並沒有察覺到白秋落的靠近,也沒有停下話題來。


    “在說什麽,這樣氣氛凝重?”白秋落靠近,問了一句。


    氣氛有瞬間的凝滯,但是很快就恢複了正常。


    “主子?”靳青看向邵南初,用眼神詢問。


    “說吧,沒什麽不能對落落說的。”邵南初輕輕頷首,牽了白秋落到自己的身邊,直接表明了他的態度。


    他給與白秋落信任,任何事情都無不可對她言。


    靳青這才對著白秋落道:“是這樣的,闕峰剛剛來找到我,說要請主子去縣城一趟,主持一下縣衙的大局。”


    白秋落聞言挑眉:“這是為何?”


    “因為縣城中發生了大案要案。”闕峰開口道。


    “如今大人的情況您也知道,這會兒正躺在床上起不來呢,但是因為今天有人來縣衙報案,說的有村子被屠戮了,如今百姓人心惶惶,需要大人盡快找出兇手,安撫人心。”


    白秋落聞言,下意識的覺得這是在說小溪村的事情,眼中存了幾分黯然。


    然而下一刻闕峰說的話,卻讓白秋落不由自主的瞪大了眼睛。


    “大人本是沒有想要勞煩公子的意思,隻是派我去查過之後,發現不止一個村子被屠戮了,這下事情可就大了。畢竟一個村子少說也有十幾口人,那在家的最少也得有好幾十號人,便是被滅了一個村子也是驚天大案了,更別說同時有好幾個村子被滅了,這事兒要是曝出來,那大人的烏紗帽怕是會直接不保。”


    “大人無法親力親為去查找兇手,隻好命我來請公子前去主持大局。”闕峰道。


    “不止一個村子?還有好幾個村子?都有哪些村子?”白秋落瞪大著眼睛問。


    “有蓮溪村,花塘村,茅村,朱村還有……”闕峰說著頓了一下。


    “還有姑娘家所在的小溪村。”


    最後一句,闕峰的聲音明顯的小了不少,顯然是怕白秋落受到刺激。


    白秋落震驚了,“竟然有這麽多個村子遭到了毒手嗎?怎麽會……”


    她本以為,小溪村之所以遭難,多多少少跟邵南初是有些關係的。


    因為邵南初暫時住在她家,因為被對手找到了,而對手的對手或者什麽人也想渾水摸魚加劇邵南初和他對手的衝突,故意化作一個陌生勢力在其中攪動風雲,所以小溪村被滅了。


    但是如今看來,她的這個猜想是錯的。


    畢竟如果要攪亂形勢,讓邵南初和他的對手更加亂起來的話,明顯的滅了一個小溪村就已經足夠了,對方沒有道理滅殺這麽多個村子。


    畢竟這麽多的村子被滅和小溪村一個村子被滅所引起的轟動是完全不一樣的。


    這麽多個村子同時被滅,絕對會讓縣城的捕頭快速出動開始追查的。


    那麽,這第三方的勢力究竟是誰?又為何要做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情!


    那可是五個村子啊,五個村子的村民加起來得有多少人啊,他們怎麽下得去手!


    白秋落的臉色難看至極。


    為無辜慘死的小溪村的村民,也為另外幾個村子的村民而感到悲憤。


    這就是在法律不健全的古代。


    這裏王權至上,懲罰也都由官府說了算,那些會武功的高手想怎麽做就怎麽做,任何事情都在一念之間。


    換做在現代,哪怕是死了個人,隻要爆出來,兇手都會被全網通緝,一個村子被滅這種事情,再喪心病狂的人也做不出來。


    除非遇到了恐怖分子。


    而這些恐怖分子也是國家極力在打擊的,現代雖然生活萎靡了些,聲色犬馬了些,但是對於普通公民來說,也確實是安居樂業的。


    至少生命財產是能夠得到最大的保障的!


    而在古代,誰也不知道自己下一瞬會不會被殺,可歎的是就算被殺了,兇手可能也找不到,會逍遙法外,死去的人也得不到應有的公道。


    畢竟,在有監控探頭的年代,追蹤起來都是千難萬難,更別說如今了。


    “對方滅村,肯定是有他們的目的存在的,既然同時滅了這五個村子,那麽這五個村子裏就肯定有相通之處,這些你們查了嗎?”邵南初淡淡的開口。


    感覺到白秋落的手心冰涼,她捏了捏她的小手,抓過她的另一隻手也共同放在掌心,替她暖手。


    掌中的溫度讓白秋落漸漸迴過神來,她看了一眼用擔憂眼神看著她的邵南初,勉強扯了扯唇角。


    “我沒事,放心吧。”白秋落低低的開口。


    “這個未曾。”闕峰應了,道:“我帶人走訪了四周沒有出事的村子,他們都說事先沒有聽到任何的消息,莫名其妙的就出事了。主要不知道對方到底因何做下此等惡事,完全沒有方向去查。”


    說到這個,闕峰也是憋屈。


    他也算是個查案的老手了,基本上許多的案子,他都能在案發現場找到些許蛛絲馬跡,讓他繼續追蹤下去。


    可是這次他當真是毫無頭緒了。


    隻知道對方殺了人,屠了村,然後消失無蹤了,絲毫有用的消息和線索都沒有,壓根查無可查。


    邵南初微微頷首,道:“每個村子每年裏正可都會提交卷宗?人口增減可有備份?”


    “這些是有的。”闕峰忙道。


    “那就從這些卷宗開始找,找這五個村子都有的共同點,找到了,也就明白對方為何殺人了,殺人屠村的原因找到了,才能進一步的去找兇手的線索,現在這樣,再急也不過是無頭蒼蠅罷了。”邵南初直接點出了其中的關鍵點。


    闕峰聞言臉色頓時大喜,“公子說得是,這確實是個辦法。”


    然而激動過後,闕峰細細一想,皺眉道:“但是這工程太浩大了,耗時耗力不說,還不一定能找出來啊。”


    “五個村子雖然被滅,但是肯定還有未曾歸家的村民活著,去找這些人問話,問他們,近些年或者近些時日,可曾有過什麽陌生人來過村子,打聽過什麽事兒或者發生過什麽事兒,事無巨細的問。”


    “這案子無頭無尾,想要知道真相,就隻能不怕麻煩,從細微處開始查,沒有別的選擇。”


    邵南初神色冷漠的說。


    闕峰聞言張了張嘴,最後輕歎一聲:“是,我明白了,多謝公子指點。”


    顯然,在他們毫無頭緒的情況下,也就邵南初這個不是辦法的辦法能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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