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萍的手緊緊的抓著吳氏的領子,拖著她往後退,就是不肯讓她上前。


    見她竟然還有臉開口問她為何抓她的領子,陳萍頓時氣笑了。


    “二嫂,我是真沒見過你這樣做長輩的,竟然還想從晚輩的手裏搶食,你就不會不好意思嗎?”


    麵對陳萍的質問,饒是吳氏的臉皮早已經厚得和城牆有得一比,此時也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不過這不好意思也就瞬間,她很快就恢複了過來。


    理所當然的開口道:“怎麽就不好意思了?我可是親耳聽到秋落說她吃不完的,吃不完還不願意給我吃,弟妹你未免也太小氣了吧?再說了,浪費糧食可不是什麽好習慣,這舉動要不得,你可不能慣得秋落這樣啊。”


    白秋落聞言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冷淡的目光看著吳氏,心想,世界上怎麽會有這樣厚臉皮的人呢?


    吳氏竟然有臉在這裏振振有詞的說他們,可卻不想,她的東西,她可是寧願爛掉倒掉,都不願分給她們的!


    雖然白子丹一家迴到小溪村之後,白秋落多數的時候不在家,和他們相處的時間很短暫,但是再短暫,也不妨礙她發現吳氏背地裏的小動作。


    想當初吳氏在背地裏可是謀了不少好東西的,而這些東西,她藏著掖著,哪怕是腐爛了,也是不願意讓陳萍知道的。


    這樣的人,自己這樣做,卻容忍不得別人這樣對她。


    也不知道她哪裏來的自信,覺得別人就非要順著她。


    不用白秋落開口,陳萍便道:“二嫂,我家的孩子,我想怎麽慣著就怎麽慣著,秋落她既沒吃二嫂家中的糧食,也不曾占二嫂家中的地方,怎麽就礙著你的眼了?要你管到我家來了?”


    不給她開口的機會,陳萍接著道:“敢問二嫂家是一餐吃不完的東西就倒掉了,不留到下餐的嗎?”


    “怎麽可能,吃剩的自是要留著下一餐接著吃的,又不是什麽大富大貴的人家,吃不完還能丟。”吳氏下意識的道。


    “既然二嫂知道這個理兒,那我家秋落便是吃不完這些早飯,剩下來的也可以留著下一餐熱一熱再吃,怎麽二嫂就非要給我一餐吃掉呢?難不成二嫂家就窮成這樣?飯都要到別人家去搶?”


    陳萍這話毫不留情,犀利無比,讓吳氏的臉色難看得不斷的變化。


    她再怎麽厚臉皮不講理,到底還是個人,還是會有羞恥心的,被陳萍這樣說了,她要還敢動手去搶白秋落的早餐,那也是絕了。


    吳氏不接陳萍的話,反而道:“你說秋落這丫頭,都快及笄的人了,怎麽還這樣犯懶?睡懶覺睡到這個時候才起來,真是不像話。弟妹你可得管管她,這樣下去怎麽得了?懶散的名聲傳出去,那可是要嫁不出去的。”


    陳萍聞言臉都黑了。


    她的性子算是頂好的,輕易不會與人計較,但是她有逆鱗,那就是白秋落。


    換句話來說,欺負她可以,她忍一忍,讓一讓,過去了也就沒事兒了。


    但是欺負她家寶貝秋落卻不行。


    所以陳萍當即嗬斥道:“二嫂你別在這裏胡說八道,什麽叫睡懶覺,懶散?秋落為什麽這麽遲起來,你心裏就沒點數嗎?”


    “昨天是誰把娘送到家裏來要秋落救治的?又是誰看到娘的病嚴重掉頭就跑了的?秋落給娘治病忙活了大半夜,天快亮才睡過去,你這個做二伯母的卻早就迴去夢周公了,你怎麽好意思說秋落懶散的?”


    “呸,臭不要臉的。”陳萍說著不解氣,又罵了一句。


    吳氏被她說得臉色乍青乍紅,難看極了。


    被一向看不起的陳萍這樣指著鼻子罵,吳氏是真的感覺丟人,想發脾氣,卻又好像沒有了立場。


    最後嗬嗬尬笑了兩聲,道:“哎呀,秋落不是懶散就不是懶散嘛,說清楚就好了嘛,弟妹你這麽激動做什麽。那個秋落你先吃早飯吧,我去看看你奶的。”


    說著也不惦記白秋落麵前的早餐了,掙脫了陳萍的手就往外跑。


    她雖然臉皮厚,但是再厚也有個程度啊,都叫陳萍這麽說了,她實在是覺得沒臉再呆下去了。


    看著吳氏跑遠的背影,陳萍嫌棄的啐了一口唾沫。


    白秋落眼見自家娘親做出這樣不文雅的舉動,頓時被嗆了一下,連連咳嗽著。


    “慢點喝,沒人和你搶了,急什麽!”陳萍見白秋落嗆到了,不由得嗔怪道。


    白秋落咳嗽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心裏苦笑不得。


    我的娘哎,我哪裏是因為怕人搶食給嗆的,分明是因為你這不符合人設的舉動給嗆的好吧。


    要知道,陳萍雖然隻是個普通的村婦,但是她的教養極好,從來不會像別的村婦那樣罵街什麽的,如果不是出身差了些,她是標準的可以做大家閨秀的料。


    “你二伯母那個人是討厭了些,不管她做什麽,你都不用管她,她要是欺負你,你就懟迴去,不用客氣,出了什麽事兒還有爹娘在你身後呢。”陳萍想著接下來的日子吳氏怕是經常都要來老宅這邊,便對白秋落叮囑道。


    “我知道的娘,不用擔心我。”白秋落應了。


    他們一家,最強勢的分明是她好不好,她娘還老是這麽擔心她,這真的讓她感覺很無語啊。


    當然,無語的同時,更多的是暖心。


    果然,人和人之間的感情都是相互的,哪怕有著血脈親情在,也同樣是這個道理。


    她對白子信夫婦好,他們也對她好,有時候,白秋落真的會忘記自己是穿越過來的身份,將自己當成白子信和陳萍的親生女兒。


    白秋落吃過早飯之後,去客房看了王氏。


    王氏並沒有醒,還在昏迷,白秋落便上前給她把了脈。


    吳氏坐在一旁看著白秋落的舉動,問她:“秋落,你奶她咋還沒醒啊,她沒事兒吧?”


    “有沒有事兒要等我奶醒了之後才知道。”白秋落淡淡道。


    “可你奶這都昏迷了一個晚上了,還不醒,莫不是往後真的要癱在床上了?”吳氏擔憂的問。


    “二伯母,我說了,具體情況要等奶醒過來之後,我給她做檢查,然後才能確定,現在奶還在昏迷,有什麽事兒等她醒來再說吧。”白秋落淡淡的掃了她一眼,說。


    就吳氏這個尿性,她肯定是怕勞累,想占便宜的。


    如果王氏真的癱了,她恐怕就要尋思著將王氏這個爛攤子甩在他們家了。


    他們一家好不容易過上平靜又自在的日子,白秋落可不想找個祖宗迴來供起來。


    祖宗好歹還能自欺欺人的說他能保佑他們,但是王氏那可是活著的祖宗啊,這活祖宗除了添亂添堵,那是真的沒有別的功能了。


    如今王氏還沒醒,能拖一刻算一刻吧。


    畢竟以前王氏那麽欺負他們一家,白秋落是真的不想讓她娘伺候王氏。


    當然,如果最後事情走到不得不為的那一步,白秋落也沒有了阻止的理由。


    畢竟白子信是王氏親生的,她如果真的癱瘓在床,白子信盡孝也是必須的,否則的話,他的脊梁骨怕是都要被戳穿。


    白子丹他們臉皮厚不在乎,可是她爹本來也是個心思柔軟的人,定然是會將擔子攬在自己身上的。


    中午的時候,闕峰帶著人迴來。


    闕峰向來麵無表情,倒是看不出進展和情緒來。


    不過他的手下就沒有他這份定力了,臉色都算不上好看。


    白秋落一看這個樣子就知道他們肯定沒有找到他們想要的。


    不過白秋落也沒有多問什麽,招唿著眾人吃飯。


    這一餐飯,因為有外人在,白秋落也沒好意思完全不給吳氏和白子丹麵子,所以讓兩人在她家蹭了一餐飯吃。


    下午,白秋落進去給王氏檢查時,陳萍正在給王氏喂藥。


    王氏還沒有蘇醒,嘴巴沒有張開,喂得有些艱難,藥喝進去的很有限,順著嘴角漏掉的倒是不少。


    白子丹和吳氏就坐在一旁沉默的看著,臉色都不是很好。


    白秋落沒說什麽,等陳萍喂好藥之後,才上前給王氏把脈。


    感受到王氏的脈搏變得平穩了許多,白秋落微微鬆了口氣。


    這個時候,吳氏在她身後道:“秋落啊,你奶怎麽還不醒啊。”


    “對啊,你奶她……她不會醒不過來了吧?往後就要人這麽伺候著?”白子丹也跟著擔憂的開口問。


    陳萍聽了,忍不住道:“二哥二嫂,秋落在給娘看病,你們別吵她,娘能不能好,可就全看秋落了。”


    吳氏這時看向陳萍,道:“弟妹啊,本來我和你二哥有些話想和老三說,但是他為了爹的後事一天到晚都在外頭忙,也沒空迴來,我們就和你說吧。”


    陳萍皺眉:“有話就說吧,不用拐彎抹角的。”


    “這個,還不就是娘的事兒啊。”吳氏輕咳一聲,道:“你看娘現在這個樣子,不死不活的,也不知道會要耽誤到什麽時候去,我和你二哥都在這兒守了快一天了,也沒見娘有動靜,家裏田裏還那麽多活計要做,也耽擱不得,我和你哥的意思是,娘就讓她住在你們這兒了,我們就先迴去了。”


    “二嫂你這是什麽意思?”陳萍頓時皺眉,總覺得這話不會是字麵上的那麽簡單。


    白秋落聞言大怒,這兩人可真夠不要臉的,這才一天都不到,就想著撂挑子了。


    正想開口,卻感覺到指尖下的手微微顫了顫。


    白秋落頓時停住了話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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