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你怎麽了?”白子丹和白子信兄弟大驚,喊道。


    “秋落,快,快來看看你奶。”白子信轉頭衝著白秋落大喊。


    雖然白子信對王氏很失望,但王氏到底是白子信的娘,他剛沒了爹,不想看著娘也一起出事。


    聽到白子信的叫聲,白秋落趕忙上前替王氏診脈。


    她雖然不喜歡王氏,但是卻也不會眼睜睜的看著王氏出事,畢竟她怎麽說也是她現在的奶奶。


    再一個,她是大夫,她的醫德也不允許她見死不救。


    替王氏把過脈之後,白秋落沉聲道:“放心吧,隻是急怒攻心暈了過去,一會兒就會醒的,沒有大礙。”


    知道王氏沒有大礙之後,白子信等人鬆了口氣。


    而因為王氏暈倒了,最後隻能讓白子丹背著她迴老白家去,而白子信則是和白子丹的長子吳華飛兩人一起抬著老爺子的屍首迴了白家老宅。


    本來白子信是最小的幺兒,他上麵還有兩個哥哥,怎麽都輪不到他家裏停老爺子的屍身。


    但是一則白老爺子跟著白子信一起住,二則白子丹也沒有主動開口要接老爺子的屍身去老白家。


    白子信知道白子丹那個性子,他既然沒有主動開口說要將老爺子給接迴去,心裏就沒有抱著要讓老爺子在老白家停屍的意思。


    白子信可不想老爺子死了在泉下都不得安寧。


    所以索性問都不問,直接把屍體往自家家裏抬。


    再說他無愧於心,也不怕老爺子的亡魂來找他,自然也就無懼屍體。


    因為天色已晚,他們本來也是出來找白老爺子的,雖然找到的是屍體,但是也算是完成了目標,所以當把白老爺子的屍身送迴老宅之後,裏正就讓眾人先迴去休息了,至於其他的事情,就隻能等天亮之後再說了。


    王氏被白子丹背迴了白家,而裏正和村民也離開了,一時間,白家老宅隻剩下了白子信一家人。


    邵南初一直在家中等著白秋落等人迴來。


    他想過老爺子可能出事了,但是他所想的出事最多是白老爺子被綁架,卻怎麽也沒有想到白老爺子會死。


    看到白老爺子已經青白的麵孔,那僵直的軀體再也沒有半點活力,邵南初的臉色也不好看。


    “怎麽迴事?”邵南初聲音低啞的開口問道。


    聽說了白老爺子的事跡之後,他對白老爺子是佩服的,也是感激的,愧疚的。


    畢竟如果沒有白老爺子當初鍥而不舍的追查,他那剛滿周歲的母親根本等不到他外公的救援,或許就被綁匪給殺了。


    正是因為他追得緊,對方怕暴露身份,所以一直沒有殺他的母親。


    可白老爺子卻因為這件事情家破人亡,被冠上了叛國的罵名,最終在躲避追殺的時候流落到小溪村來。


    雖然他對白老爺子在小溪村毫無建樹的這幾十年看不上眼,但是他卻明白,一個瘸了腿又無權無勢的人,想要翻出浪花來,幾乎是不可能的。


    好不容易因為機緣巧合讓他流落到這裏,也讓白老爺子多年的冤屈有了申訴的機會,眼看著他就要帶著白老爺子迴京了,卻在這個當口,白老爺子死了!


    就這麽死得不明不白!


    邵南初甚至覺得,老天爺的這個安排,有些殘忍。


    “具體的情況我們也不清楚,爺爺是死在水塘裏的。但從他屍體撈出來的情況來看,他是被殺的。”白秋落低低的開口。


    一旁一直紅著眼圈的白子信聞言震驚的看她:“秋落你說什麽?你說你爺他……他是被殺的?”


    不單單是白子信,就是陳萍和苟澤盛也都用震驚的目光看她。


    “嗯。”白秋落微微點頭,“爺爺額頭上的傷口應該是不小心磕到的,磕到之後就暈了過去,他的屍體呈現出輕微的彎曲狀態,手指有掙紮扭曲的跡象,而且他的腹部有捆綁過的痕跡,顏色很深,應該是暈過去之後被人綁了重物在身上,丟到了水中,爺爺入水後受刺激醒來,掙紮著想要解開捆綁著的東西逃生,卻沒有成功,最後被活活淹死的。”


    “可……可方才撈屍的時候,你爺爺的屍體分明是浮在水塘上的,不然也不會被發現了。”白子信道。


    如果屍體是浮現在水麵上的,那就說明,屍體沒有下沉,身上沒有重物,否則根本浮不起來。


    而黑燈瞎火的,全靠著火把和油燈照明,若不是發現了水塘中間的屍體,裏正等人即便有所懷疑,也不會升起火堆,讓人下水塘撈屍的。


    白秋落倒也沒有多說什麽,直接撩起白老爺子的衣服,指著肚子上的一圈青黑的印子,道:“您看,這就是證據。這一圈印子從前到後,整整圍了一個圈,所以他死之前,身上肯定是被綁著重物的。至於屍體會浮上來,應該是後來被人解開了捆綁物,沒有了重力壓著,屍體自然就浮上來了。”


    白子信等人湊上前,都看到了肚子上的淤痕。


    白子信當即震驚道:“怎麽會這樣,你爺在村子裏人緣很好的,也沒有什麽得罪的人,是誰這麽狠毒,竟然下手害他性命?”


    他一直以為老爺子是失足落水而亡,沒想到卻是謀殺。


    那也是他想當然了。


    如果仔細一想,那條小路是廢棄的,已經多年沒有人走過了,根本不可能會有人去那邊,而白老爺子又怎麽可能跑到那裏去失足落水呢?


    此時的邵南初也是眼神閃爍不止。


    白秋落指出了白老爺子致死的真相,反倒讓他失去了懷疑的對象。


    因為他所猜測的那方勢力心狠手辣,不折手段,如果是他們,那他們找到白老爺子之後隻有兩種選擇,一是將白老爺子給抓迴去,而則是直接殺掉。


    而這個殺,他們也不會選擇這樣麻煩的手段,他們隻會直接用劍,一劍穿心,又或者直接砍了白老爺子的腦袋,是絕對不會用這樣麻煩的手段來殺人的。


    那麽,白老爺子究竟是誰殺死的?


    在邵南初神色複雜的尋思之際,苟澤盛稚嫩的哽咽聲響起。


    “不管是誰害了爺爺,我都不會放過那個人。姐姐,你會幫我找到他,將他繩之以法的對不對?”


    苟澤盛一雙眼續滿了淚水,死死的盯著白秋落,倔強的不肯哭出聲。


    然而他再怎麽忍耐,也止不住掉下的淚,止不住開口時的哽咽。


    “是,姐姐一定會把那個人找出來,姐姐發誓。”白秋落見他這樣難過,忍不住抱著他,低低的許諾。


    白秋落很清楚苟澤盛對白老爺子的感情有多深。


    雖然白子信和陳萍收養苟澤盛不過短短的不到兩個月的時間,但是從小受盡苦難的他已經學會了惜福,加上白子信他們對他也是真的好,所以他對這個家也是有了歸屬感的。


    這段時間白老爺子一直在教苟澤盛讀書寫字,可以說大部分的時間,都是爺孫倆一起度過的。


    而人與人之間的感情往往是相處出來的,苟澤盛很喜歡這個學識淵博又肯耐心教導他的爺爺,白老爺子走了,他的難過和悲痛絕對不會比真正的白家人少。


    “姐姐,姐姐,我好難過。”苟澤盛忍不住哭出聲來,低低的啜泣讓人心碎。


    白秋榮也忍不住紅了眼眶。


    陳萍一直默默的掉著淚,見姐弟倆哭成一片,她也忍不住啪嗒啪嗒的掉起淚來。


    “不知道是哪個天殺的這麽壞,竟然對爹這樣一個和善的老人家下手,真是喪天良的東西。”


    陳萍一邊哭一邊罵,手不斷的抹著淚。


    一旁的白子信也很難過。


    白子信從小到大都在追求王氏的認可,看重王氏的看法,可白老爺子從小到大都是對他好的,也從不偏心他兩個兄長,所以其實在心裏,他對白老爺子的感情也是比對王氏的感情要深的。


    白老爺子就這麽走了,對他來說同樣是一個巨大的打擊。


    邵南初見一家人都哭得不行,心裏也是有些難過。


    不過他到底更能控製情緒,所以低低道:“老爺子已經走了,人死不能複生,大家都節哀吧。還是要好好保重身體,這樣才能更好的麵對後麵要做的事情。畢竟老爺子還在等咱們幫他找出兇手,讓他走得更加的安穩些。”


    邵南初聽了白秋落說老爺子死不瞑目的事情,在心裏默默的加了一句:“老爺子您放心,您的冤屈,我一定會想辦法幫您洗刷的,落落他們一家我也會照顧好,您且安心走好吧。”


    最後還是作為一家之主的白子信當心鎮定下來,對著幾人道:“南初說得對,老爺子已經走了,咱們可不能再垮掉了,天已經很晚了,大家都先迴去歇著,老爺子的後事等明天早上起來再商量。”


    “小盛,你今晚自己一個人睡可以嗎?要不要來跟爹娘睡?”白子信對著苟澤盛問道。


    苟澤盛這時從白秋落的懷裏鑽出來,微微搖頭,沙啞道:“爹,我自己一個人可以的,我不怕。”


    他是個男人,往後是要保護家人的,更應該從小就養成獨立的習慣,怎麽能夠害怕呢?再說了,爺爺的冤屈還等著他去洗刷,爺爺的亡靈肯定在天上看著他呢,他不能讓爺爺擔心,更不能讓他失望。


    白子信見苟澤盛堅持自己一個人睡,也沒有強求,便讓大家各自迴房睡了,老爺子的後事和報官的事,隻能等明天再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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