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裏有些昏暗,是個一廳一房的設計,進門的大廳左邊,便是一個門,那便是這屋子唯一的臥房。


    此刻屋裏似乎傳來了些異樣的聲音。


    白秋落被方才難聞的氣味熏得有些迷糊,壓根沒有聽清楚,直接推著邵南初就往那邊去了。


    邵南初眉峰微微動了動,麵色變得有些奇異,正想開口阻止,白秋落已經伸手推開了那扇沒有關緊的門。


    隨著門被打開,屋裏嗯嗯啊啊的聲音變得格外的明顯。


    屋裏拉著窗簾,但是門打開的光照進去,還是能看見床上糾纏的兩個身影。


    下半身蓋著被子,上半身白花花的後背卻一覽無餘。


    或許是沉浸在那事兒之中,壓根就沒有發現門被打開了。


    白秋落微微撐大了眸子,一臉驚訝,她這算是不小心觀摩了一番現場直播版的活春宮?


    然而下一瞬,原本打開的門被悄無聲息的關上,隨後,在白秋落一臉茫然的狀態之下,她已經落在了邵南初的懷裏。


    邵南初讓白秋落坐在他的腿上,而他則是垂眸看著白秋落的眉眼,喉結輕輕滾動,隨後低低道:“好看嗎?”


    “啊?”白秋落茫然的應了。


    “看他的礙眼,往後咱們自己做。”邵南初低低的哄著,聲音沙啞極了。


    白秋落頓時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麽,氣得漲紅了臉,當即就要開口,然而下一刻她就被吻住了唇,說不出來話了。


    忽然被強吻,白秋落有些猝不及防,忙抬手打他的胸口。


    然而她那點力道給邵南初撓癢癢都不夠,邵南初壓根不在意,微微用力將她壓在懷中,吻得越發放肆起來。


    白秋落被吻得暈乎乎的,哪裏還記得要和他算賬啊,原本抵在他胸口的手不自覺的便環上了他的脖頸,任由他掠奪。


    許久之後,白秋落感覺自己都要斷氣了,邵南初才放開她。


    抵著她的額頭,低低的笑,“怎麽還是學不會換氣?小呆瓜要背過氣去嗎?”


    “你不要臉,明明是你沒給我換氣的機會。”白秋落氣得跳腳,一張臉紅豔豔的,唇瓣嬌嫩,看著讓人想要將她拆吃入腹。


    或許在這種事情上,男人天生比女人要有天賦,白秋落記得初次和邵南初接吻的時候,兩人都是粉嫩嫩的新手,磕磕絆絆的,誰也笑話不著誰。


    可是沒過兩迴,邵南初就有了長足的長進,想怎麽吻就怎麽吻了,她則被完完全全的壓製了!


    白秋落心裏不爽,心情激動,帶著聲音也大了,直接驚動了一門之隔的白子朝。


    “誰?是誰在外麵?”白子朝大喊了一聲。


    白秋落忙伸手捂住嘴,一臉慌亂的模樣。


    糟糕,把人給驚動了……


    白秋落可憐兮兮的看了邵南初一眼,滿眼都是怎麽辦三個字。


    邵南初被她慌亂的模樣看得好笑,抬手揉了揉她的頭,道:“這會兒慌了,方才幹什麽去了?”


    白秋落咬著唇,別過頭不想理他。


    邵南初又道:“別怕,本來也是來找他麻煩的,他自己出來更好,省得礙眼,浪費時間。”


    白秋落眨了眨眼,這才反應過來,他們這是來找茬的,不是來聽牆根的!


    所以輕輕咳了一聲,忙推著邵南初來到離門遠些的地方。


    邵南初看著她掩耳盜鈴的舉動,隻覺得她可愛得緊,也懶得去幹涉她。


    房門很快就被打開了,將將穿好褲子,衣服還隻是淩亂的套在身上的白子朝出現在他們麵前。


    他身後的房門合上,並沒有人出現,顯然那個妓女並不想出來。


    白秋落也不在意,目光嫌棄的從白子朝身上掃過。


    他的麵色還帶著潮紅,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子淫靡的味道,讓白秋落惡心得又後退了兩步。


    白秋落忽然在想,同樣是做那樣的事情,白子朝如今的模樣令人作嘔,那麽邵南初呢?


    如果他做那樣的事情,又會是怎樣的一番光景?


    光是想想,就讓白秋落思緒飄飛,臉紅不已。


    白子朝也沒想到出現在他麵前的會是白秋落和邵南初,略微有些驚訝。


    “秋落,你和南公子怎麽會在這兒?”白子朝開口問道。


    白秋落從對邵南初的意淫中迴過神來,一臉厭惡的看著白子朝:“我們為什麽來,你不知道嗎?”


    “腳長在你們身上,你們要去哪裏,我怎麽會知道?”白子朝一臉的好笑。


    對於白子朝這樣的人來說,大惡不犯小惡不斷,雖然他此番住到這妓女的地方是為了避風頭來的,但是幾天放縱的生活已經足夠讓他忘記前來的起因了。


    “白子朝,你還真是沒臉沒皮到了極點了!”白秋落怒急,“你忘記你早幾天想對我母親做的事了嗎?”


    白子朝臉上的笑容僵了僵,這才道:“哦,原來是那事兒啊,嗨,我那天喝了點酒,就沒控製住,這不也沒發生什麽麽?嗬嗬,都是自家人,就別計較那麽多了吧。”


    白秋落頓時氣笑了,“白子朝,你哪裏來的臉說出這樣的話來?”


    什麽叫沒有發生什麽?真要發生什麽了,那她娘還能有活路嗎?


    什麽叫都是自家人就別計較那麽多了?真要這樣,是不是殺人放火的是自家人,那就隻能認慫了?


    白秋落滿心的怒火。


    “你個小丫頭騙子,到底知不知道要尊重長輩!我怎麽說都是你的大伯,發生任何事情都隻有我教訓你的份,輪不到你來說我,你直唿我的名字,就不怕遭雷劈嗎?”白子朝理所當然的說。


    “嗬,就你這樣的人算什麽長輩?我是不會認的,你少做夢了。至於被雷劈,就算要被雷劈,那也是你被雷劈,還輪不到我頭上。”白秋落惡心死他了,也不知道這人哪兒來的臉。


    “白秋落你……”白子朝頓時大怒,指著白秋落便要開口罵。


    直到這個時候,他才反應過來,今天來找他的隻有白秋落和邵南初,再沒有別的人了。


    白秋落是個小姑娘,而邵南初是個殘廢,他一直想要綁了白秋落將人送給上次給他銀子的那個人,換取剩下的銀兩,一直都沒逮到機會。


    上次雇了黑牛他們,後來黑牛他們還跑路了,不知蹤跡,這讓他越發的覺得白秋落邪乎,不敢瞎動手。


    而眼下這裏就白秋落和一個殘廢,他要是動手,那成功率可高了。


    白子朝想著,臉上頓時露出了獰笑。


    “白秋落,是你自己送上門來的,可別怪大伯我心狠手辣了!誰讓你這麽招人嫌呢!”白子朝說著,直接扯了他剛剛係好的腰帶朝著白秋落撲了過去。


    白秋落驚得麵色一變,而邵南初則被氣得臉色發黑!


    這人真該死,竟然敢肖想他邵南初的寶貝,該死。


    滿心怒焰的邵南初出手更是手不留情,甩手探出一枚暗器打在白子朝的身上,直接就讓他跪在了地上。


    砰的落地聲濺起了地上的灰塵,巨大的聲音聽得白秋落有些牙酸,心裏為白子朝掬了一把淚。


    “啊……”白子朝跪在地上,疼得都懵了,好一會兒才發出驚天動地的慘叫。


    然而慘叫剛剛出口,邵南初又是一枚暗器點了白子朝的啞穴,讓他說不出話來。


    白子朝瞪大著眼睛,僵硬的跪在地上,跟個鼓大眼睛的青蛙似的,難看又滑稽。


    白秋落看著,不由得噗嗤一下笑出了聲。


    “好看?”邵南初低低的開口問。


    “咳,是好笑。”白秋落眉眼浸染著笑意,笑嗬嗬的開口說。


    邵南初見她笑得嬌俏,也不由得多了幾分愉悅,道:“你不是想收拾他嗎?交給你了,想怎麽收拾就怎麽收拾,放心,點了穴的,不會亂動。”


    白秋落眨了眨眼睛,問了句:“真的?”


    見邵南初凝眸看她,便知道自己的問話是多餘的了,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然後才看向白子朝。


    “白子朝,本來看在你是我大伯的份上,以前的事情我都不想跟你計較,便是……便是我差點死在你的手上,我也不想翻舊賬。”白秋落低低的開口。


    事實上,原本白子朝的侄女確實已經被他打死了,她不過是個穿越而來的異世孤魂而已。


    沉默片刻,白秋落又道:“可是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將主意打到我娘身上。龍有逆鱗,我的逆鱗就是家人,你既然動了,那就要做好被我報複的準備。”


    白秋落說這話的時候,麵無表情,神色淡漠。


    屋外的光透進來,落在她的臉上,襯著那嬌嫩的臉龐清冷如月,淡漠如菊。


    她冷漠的話語和無情的模樣本該讓人心生恐懼和厭惡才是,隻是此刻的白子朝是這樣的,他看著白秋落已經不是在看白秋落了,而是在看一個惡魔。


    然而在邵南初的眼中,卻亮起了光,那是對白秋落的欣賞。


    雖然此刻的白秋落看著無比冷漠,但是她是為了保護自己的家人才會有這幅姿態,這充分說明了她是個重感情的姑娘,再次發現了白秋落陌生一麵的邵南初有些恍神。


    他並不怕她為了護衛家人冷漠無情的模樣,他甚至期待著,有那麽一天,她也能為了他而這般衝冠一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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