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死孩子,怎麽說的話呢,他是你二伯,還沒死呢,你就這麽咒他。”王氏當即怒了,猛的一拍桌子,唾沫星子直往白秋落的臉上噴。


    白秋落若無其事微微後退,避開了王氏的口水攻擊,等她說完了,這才淡淡道。


    “哦,原來不是祖宗啊?那怎麽我迴來看到是就是二伯一大家子,老老小小,在院子裏玩的玩,閑的閑,說笑的說笑,奶在房裏休息,就我媽一個人在廚房裏忙活,你們是人,我娘就不是了?”白秋落眸色淡淡,神色涼薄。


    “虧得你們看得過眼,那麽一大家子十幾口人的飯讓我娘一個人做。她本來身子也不好,我這才走了多久,你們看看把我娘磋磨成什麽樣了?殺人不過頭點地,你們這是想幹嘛?我娘要真出了什麽事兒,我不會放過你們的。”白秋落惡狠狠的說。


    陳氏就坐在她旁邊,聽到白秋落為了她出頭,眼圈都紅了,眼淚啪嗒啪嗒的掉,哽咽著叫了一句:“秋落……”


    “娘,你別哭,都是他們的錯,你哭什麽。”白秋落抬手替陳氏抹眼淚,柔聲道。


    老爺子臉色頓時一沉:“你不是說家中的飯都是老二媳婦和老三媳婦一起做的嗎?秋落說的又是怎麽迴事?”


    他的目光盯在王氏的身上,陰沉無比。


    王氏老臉一僵,索性將事情往外推了:“這事兒我也不知道,是老二媳婦跟我這麽說的。”


    白子信也是震驚不已,也顧不上有一堆人在,伸手抓住陳氏:“小萍,秋落說的是真的嗎?你怎麽不同我說呢?”


    看著陳萍眼底的青黑,白子信心痛得難以唿吸。


    他從不知道她這些日子過得這麽艱難。


    正逢春耕的時候,他們家老爺子是個瘸子,沒有勞動力,而王氏從來都是不下地的,白子朝就更別說了,隻能指望他和陳萍夫妻倆。


    這些日子都是他們夫妻兩田裏家裏的忙活。


    老爺子雖然會跟著去田裏看看,但根本幫不上什麽忙。


    所以都是陳萍跟著他下地,忙半上午,然後迴來做飯,白子丹一家來了之後,這現象也沒有改變。


    他隻知道她最近累得厲害,卻從不知道她竟然這麽辛苦。


    陳萍掙脫掉他的手,隻是掉著淚卻不說話。


    白子丹一家子有些尷尬,各自低頭躲開白家幾人的視線。


    最終還是吳氏開口道:“這……這事兒是個誤會,我剛迴來的那會兒是想幫忙來著,可我哪兒哪兒都不熟悉,找不著東西,然後沒幫上忙還淨添亂,弟妹就喊我出來了,後來我以為弟妹不喜歡人插手廚房的事兒,就沒再去自討沒趣。早知道弟妹這麽累,我說什麽也不會坐視不管的。”


    “不過弟妹你這身子骨也太差了些,怎麽就做幾天的飯就虛弱了,在我們那兒,村裏的媳婦那可是隨時做出十幾桌席麵都沒問題的。”


    吳氏先是解釋了一番,然後又明裏暗裏的諷刺了陳氏一番,說她沒用。


    陳氏被說得臉色通紅,抬頭對著吳氏怒目而視。


    白秋落頓時一笑,道:“哦,原來是這樣,不過就算二伯娘不清楚家裏的調料在哪兒,幫不上大忙,洗菜切菜這些總會吧?還是說在我家享了幾天的福,這些普通的活兒也不會幹了?”


    吳氏臉色頓時一變,有些難堪。


    不過白秋落並沒有就這麽放過她,淡淡道:“不過我還真是不相信二伯娘說的話,娘,你來說,當天到底是怎麽迴事?”


    陳氏本也不是完全逆來順受的人,她會承受,是因為她愛白子信,不願他為難,所以能扛也就扛了,如今女兒幫她出頭,她自然不能落了白秋落的麵子。


    “事情根本不是二嫂你說的那個樣子。那日你來廚房幫忙,把廚房弄得亂七八糟就不說了,進來沒多大會兒,打了我兩塊碗,一個盤,鹽和糖都能拿混,堿粉和豆粉分不清,我哪敢留你在廚房?”


    “迴頭糟踐了碗筷和糧食,那就都成了我的過錯了,娘要追究起來,我可擔不起。”陳氏劈裏啪啦的將自己的委屈給說了。


    白子信臉色徹底沉了下來。


    他無比自責。


    自家媳婦受了這麽多委屈,他竟然一點都不知道,難怪他的秋落迴來後都不愛搭理他了。


    “小萍……”白子信叫了一句。


    陳氏對他到底還有怨念,抬眸看了她一眼,默默的將手給抽了迴來,不想搭理他。


    對白子信,她心裏到底是有怨的!


    為什麽白子丹一家迴來之後她受了這麽多委屈她都沒告訴他?不是沒有原因的!


    白子丹一家來的當天她就擔心,怕一家子住下來之後她忙不過來,所以隱晦的和白子信提了一句。


    可當時他怎麽說的?


    他說:“小萍,我二哥都幾十年沒迴來了,如今好不容易迴家了,我們一家能團圓了,你多擔待些,照顧些。”


    所以,那之後,她有什麽委屈,也不想和他說了。


    就他那樣的人,什麽時候都想著要家和萬事興,都想著要照顧他的父母兄弟,又哪裏能聽得進她的話?


    白子信一看陳氏不理他,心裏咯噔一下,忙向白秋落投去求救的目光。


    然而白秋落就像沒有看見似的,別開了眼。


    這一次白秋落是真的想要整治白子信一番,讓他深刻的認識到他的重情義和包子屬性對他們這個小家會造成多嚴重的傷害!


    免得每次碰上白家的人,她爹就找不著北了,使勁的上趕著巴結,把她娘就給忽視了,不當人看了。


    白子信心裏暗暗叫苦且不說,白老爺子聽完前因後果之後,臉色都黑了。


    直接看向白子丹,道:“老二,你說迴來探親,這也住了十好幾天了,你什麽時候帶你媳婦和兒女們迴去?”


    “啊,爹,我……”白子丹沒想到白老爺子會因為白秋落將事情給鬧出來而直接不留情麵的問他這樣的話,當時就愣了。


    一旁的吳氏見他說不上話來,忙道:“爹,瞧您說的這話,我和子丹這次帶著孩子迴來,就是知道當初太混了,想在您和娘膝下好好照顧您呢。您看家裏人丁單薄,我們迴來了,也能添些人氣兒。”


    人老了總會渴望團圓,喜歡人多,所以吳氏這話出口,老爺子卻是沒有立刻迴話。


    一旁的白秋落卻是淡淡道:“是想迴來照顧我爺和奶,還是迴來做吸血鬼的,你們自個兒心裏清楚。”


    白子丹今兒個算是將麵子裏子都給丟了個幹淨,聽到白秋落幾次三番的找茬,頓時怒了,猛的一拍桌子,怒道:“秋落侄女,不是二伯說你,你說你一個姑娘家,怎麽就管得那麽寬呢?什麽話都說,都參一腳,也不怕往後嫁不出去,招人嫌棄。”


    白秋落皮笑肉笑的扯了扯嘴角,道:“這就不勞二伯操心了,若是因為我多說兩句事實對方就嫌棄,那這樣的男人,我不嫁也罷。”


    說著話,白秋落目光不自覺的往邵南初那邊飄。


    見他並沒有半點嫌棄,還及時在她看過去的時候,迴了她一個笑,頓時心跳如鼓。


    這男人看到她跟這些人家長裏短的計較,都不會有什麽想法的嗎?


    白子丹被她氣得連連翻著白眼。


    白秋落才不管他要怎樣,直接道:“聽二伯的意思,你們這是要迴到小溪村來生活,要迴到家裏來是嗎?”


    “是啊,我們迴來後,往後秋落你就有伴了……”吳氏笑著開口。


    白秋落打斷她,“我不需要伴。而且你們一家十幾口人迴來,吃的穿的用的要怎麽算?不會都指望我們家養著你們吧?”


    “瞧你說的,咱們都是一家人,分什麽你養我養的啊,大家夥一起幹一起吃就是了。”吳氏笑嗬嗬的說。


    此刻的吳氏心裏其實早就恨不得將白秋落剝皮抽筋,殺了算了,可她算是看出來了,白秋落在家裏的地位很特殊,明明是個丫頭片子,可說的話卻連老爺子也是聽的。


    這樣的認知讓她感覺有些不可思議,但更多的卻是讓她明白,絕對不能得罪白秋落。


    “一起幹你們也沒幹活啊!而且家裏田少,這會兒都春耕了,也沒地方租田去,你們這不是白吃白喝麽?你們一家加上孩子十幾口,我們總共也就幾個人,家裏就我爹娘忙活農活,可養不起你們。”白秋落冷冷道。


    按說話說到這種程度,白子丹等人應該也沒臉了,該主動提出離開或者解決辦法了,可他們愣是裝聽不見的裝聽不見,就是不搭腔。


    就連剛剛一直開口的吳氏都啞巴了。


    白秋落冷笑,就聽老爺子道:“老二,我叫你一句老二是因為你是我生的,有我的血脈。可是當年家裏最難的時候你能拋下我們走了,如今迴來也就名不正言不順了。你若願意,我去村裏找裏正他們商量一下,給你們批一塊荒地,搭個房子,先住下來,往後日子該怎麽過,你和你媳婦商量,怎麽樣?”


    “爹,不能啊,不能這樣。一筆寫不出兩個白字,您要是這麽做了,往後在村裏多沒臉啊?人都會說您鐵石心腸,連自家兒子都不管,這名聲傳出去多難聽啊?”白子丹一聽老爺子的話,不淡定了,忙跳出來說到。


    他不能離開白家,離開白家之後就真的沒地方去了。白子丹在心裏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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