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聲音清潤還帶著幾分稚嫩,但是眉眼中的認真卻叫人無法忽視,可她的言行對於眾人來說,委實有些大逆不道,是以一時間眾人議論紛紛,各執一詞。


    白秋落不管眾人的反應,她知道,自古以來,孝之一字對於許多人來說是極為沉重的枷鎖,就比如她.


    遇到這種極品長輩,若是還守著那份愚孝,隻會讓她的生活變得悲哀。


    白秋落不想過那樣的日子,所以她就隻能反抗,反抗就會遭閑話,她早有所料,並不畏懼。


    白老爺子停了白秋落的話,也是不讚同的皺了眉,不過他終究還有幾分理智在,知道確實是王氏不好,在王氏又咋咋唿唿的要鬧起來時,開口打斷了王氏。


    “秋落說得沒錯,你一個長輩沒個長輩樣,不怪人嫌你。”說著又看向白秋落,道:“秋落你別與你奶計較,她就是個拎不清的,爺幫你管著她,絕對不叫她亂來。”


    白秋落這時斂了身上的氣勢,衝著白老爺子淺笑:“多謝爺為我做主,我聽爺的。”


    這話也就默許了白老爺子話語中的意思。


    白老爺子見自己一開口就管住了白秋落,麵上也是浮現出淺淡的笑意。


    “爺,這院子裏咋咋唿唿的是怎麽迴事?還有這個人是誰?為什麽會在咱們家?”白秋落指著院子裏多出來的女人問道。


    白秋落這話問出來,白老爺子臉上的笑容淡了幾分,似乎在考慮怎麽開口。


    “還是我來說吧。”一旁的白子朝上前一步,說。


    白秋落不喜白子朝,微微蹙眉,但到底沒有開口說什麽。


    “這是我找的續弦,是你的大伯母,今日她去給南初送飯,誰知這小子卻是起了歹念,欲對她行不軌之事,她好不容易跑出來,這小子敢做不敢當,不肯承認,人是你撿迴來家裏的,你說要怎麽辦吧!”白子朝大刺刺的道。


    白秋落聞言頓時錯愕,一臉吃驚的看了白子朝一眼,又看了看那女人,這才一臉不可思議的道:“你是說南初對她不軌?”


    “是。”


    “噗嗤……”白秋落一個沒忍住,噗嗤一下笑出聲來。


    “你笑什麽?”白子朝忍不住皺眉,上前一步,惡狠狠道:“你不會想不認賬吧!”


    白秋落勉強停下笑,問道:“那大伯想怎麽樣?”


    “雖然他沒有最後得逞,可是也嚇壞了秀芳,怎麽也該賠些銀兩吧。”白子朝大聲說。


    “大伯想要多少?”白秋落一副已經認命要賠償的模樣,白子信和陳氏在一旁大急。


    陳氏扯了扯白秋落的袖子,低聲道:“秋落,南公子做不出這事兒的。”


    白子朝一聽白秋落願意賠錢,眼中閃過一抹喜色,“都是一家人,大伯也不多要你的,給個十兩八兩的讓秀芳壓壓驚就行。”


    “十兩八兩?白子朝你怎麽不去搶?”白子信一聽,忍不住跳出來說。


    “怎麽,你女兒都認了,你想不認賬嗎?拿不出銀子來也可以,拿東西來抵。”白子朝瞪著眼說。


    “大伯是想南初拿玉佩來抵是麽?”白秋落笑盈盈的開口。


    白子朝頓時啞然。


    他確實是這樣打算的沒錯!可被白秋落說出來,他怎麽感覺心裏那麽心虛呢?


    白秋落陪著演了這麽久,這會兒卻是不想演了,冷笑道:“大伯,你覬覦南初的玉佩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下次你要陷害南初,好歹找個像樣的理由。”


    “你個死妮子,你怎麽說話的?什麽叫我陷害他?你把話說清楚。”白子朝喝道。


    白秋落冷笑:“不是陷害是什麽?大伯,不是我說你,你也不看看南初的模樣,再看看你給我找迴來的大伯母,就這樣的,以南初的眼光,他能看上嗎?再說了,南初隻是腳上有傷,腦子還沒廢掉,他會傻得在所有人都在家的時候對她用強嗎?想要玩陷害,也拜托你用點腦子,鬧成這樣,是要讓村裏人都來看咱們白家的笑話嗎?”


    白秋落一番話讓眾人若有所思,也讓白子朝臉色漲得通紅。


    倒是一旁一直默默看著白秋落的邵南初,嘴角帶著些許淺淡的笑意。


    他就知道,他的小姑娘是不會聽之任之,光聽一麵之詞就認定他有罪的。


    雖然這種被信任並沒有什麽實質的好處,但是當這個人是她時,邵南初隻覺得全身都是舒暢的。


    白老爺子這時發話了,“各位,這都是我白家的私事,大家在這兒圍著看熱鬧也看不短時間了,都迴去幹活去吧。”


    眾人自然不願意放過這麽好的八卦機會,都不是很樂意離開,最後被白子信連勸帶推的弄到了門外。


    隨著門砰的一聲關上,隔絕了外頭的視線。


    至於外麵是不是有人趴在門上偷聽,就不是他們能管的了。


    沒有了看戲的外人,屋裏都是“自家人”了後,白老爺子才開口道:“老大,這事兒怕是有誤會,南公子在咱們這兒也住了兩個月了,一直都是秋落在照顧他,也不曾聽秋落說過他不好,那等苟且之事,南公子這般清風朗月的人,應是不屑去做的。”


    白子朝冷笑一聲:“是嗎?秋落照顧他的時候沒出事兒是真的沒出事兒嗎?或許是秋落已經和他勾搭在一塊了呢?”


    這話一出,屋裏的幾人都是變了臉色,皺了眉。


    白子朝見他們忌憚起來,心裏一樂,忙跟著道:“老三,別說做哥哥的沒有提醒你,秋落馬上就十四了,這個年紀的姑娘已經可以議親了,總是讓她沒有顧忌的和一個男子在一起,怕是不妥當。你也不怕她和南初真的發生了什麽,到時候苦的可是秋落。”


    白子朝的已有所指讓白秋落怒上心頭,這攪屎棍真是太討厭了!


    她和邵南初明明就是潔身自好,互相欣賞的兩個人,怎麽到了他的嘴裏,就這麽齷蹉了?


    不由得冷笑道:“大伯有這個閑心擔心我,還不如好好管管你自己,一把年紀了還不安分,每次迴來非要鬧得家裏雞犬不寧,這樣你心裏就舒坦了嗎?真不知大伯是怎麽想的?不知道家和萬事興嗎?”


    白子朝被白秋落一番數落,麵色漲得通紅,惡狠狠的盯著白秋落。


    一旁因為白老爺子的壓製而沒有開口的王氏在這時破口大罵:“你個賤蹄子說什麽呢?怎麽你和大伯說話的?他可是你嫡親的大伯,是你的長輩,你這樣目無尊長是要翻了天去嗎?”


    在王氏的心裏,長子長孫才是往後會給她養老送終的人,所以對於白子朝,哪怕他如今吃喝嫖賭都占了,她卻始終對他很好,因為她始終認定了,隻有長子送終,才是最體麵的事情。


    麵對王氏這種想法,白秋落心裏無語,不過卻也不想過多的糾纏,隻是淡淡道:“我還是那句話,做長輩就該有個做長輩的樣子,否則憑什麽要我去尊重?還有啊大伯,你給我找的這個大伯母的年紀小了些,比我沒大上幾歲吧,你就不怕人迴頭跑了?”


    白秋落似笑非笑的說著。


    白子朝心裏一個咯噔,被堵得有些說不上話來。


    這個姑娘當然不會是他的續弦,就是個青樓裏的姑娘,他花錢顧來的,主要還是為了栽贓陷害南初。


    南初風姿無雙,即便腿不方便,也能將一眾女子迷得神魂顛倒。


    這樣的人要是對一個半老徐娘下手,肯定是站不住腳的,也沒有人會相信,而他找的這個,雖然相貌隻算清秀,但是年紀卻不大,更有可能。


    隻是千算萬算沒想到,竟然會犯在了白秋落的手裏。


    “你就隻管護著他吧,總有一天你會吃虧的。”白子朝冷聲說著,扯了那個姑娘就走。


    謀劃沒有成功,他再留在這裏做什麽?


    白子朝走了,一場鬧劇自然也唱不下去了,白老爺子扯著王氏迴了上房,院子裏就隻剩下白秋落一家。


    白秋落臉上的冷然在這個時候褪去,轉頭看向白子信夫婦:“今天奶的態度又變了,是不是我不在的這幾日,你們又叫她給欺負了?”


    “秋落,這……”白子信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有些尷尬。


    一旁的陳氏道:“這事兒要怪就怪你爹,你奶罵我的時候,我想迴嘴來著,都是你爹,非讓我忍著,這忍了幾日,就變成這樣了,怕是她又以為能拿捏住咱們了。還好你今日迴來了,不然娘就又要吃虧了。”


    白秋落多少也猜到了是因為白子信的原因,麵色微冷,看著白子信道:“爹,你要孝順沒人攔著你,但你也不能糟踐我們來滿足你的孝心,這對我和娘來說可不公平。”


    白子信忙道:“哎,我沒那個意思,我就是……”


    “爹,不是什麽事情忍忍就過去了的,奶是那種得寸進尺的性子,隻要讓了一次就會要咱們讓第二次,滿足不了她的!爹你要能多為我和娘考慮,往後就立起來,就算你立不起來,也別壓著我和娘。這麽多年我們過的什麽日子還用我來說嗎?爹你自己不清楚?這事兒你自己好好想想吧。”白秋落冷聲說完,將目光看向了邵南初。


    “南初,我送你迴房。”方才還帶著幾分疾言厲色,麵對邵南初時卻已經平和了姿態。


    邵南初聞言微微頷首,由著白秋落將他推迴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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