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秋落端著空了的碗筷去廚房,這才發現,白子信正端著碗在廚房吃飯。


    “爹,你迴來拉。”白秋落招唿一聲。


    “嗯。”白子信在吃飯,含糊的應了一聲。


    “喝點水,別噎著了。”陳氏在一旁看著白子信吃得急切,忙給他遞水,又問:“今天去鎮上還順利嗎?有沒有被為難?”


    一旁的白秋落覺得奇怪:“爹今日去鎮上了嗎?我怎麽沒碰見你啊?”


    鎮子就那麽大,她又因為是第一次去幾乎將鎮上都給逛了一遍,卻沒碰上白子信,這概率雖然不是沒有,但真的挺小的。


    “放心吧,沒事兒,沒人為難我。“白子信吞下嘴裏的水,“今日你奶拿錢給我,讓我去還李管家了,李管家那裏的錢還上了,以後咱們就不愁了。你去鎮上做什麽?”


    白子信有些奇怪的看著白秋落。


    他去鎮上自是走路去的,去得早,並沒有看見白秋落。隻是白秋落身上又沒有錢,跑去鎮上做什麽?


    白秋落同白子信解釋了一番,白子信這才沒有問了。


    等白子信吃完飯,白秋落才道:“爹,咱們村誰會做木工啊?”


    “木工?我就會啊,怎麽了?你想做什麽?”白子信疑惑的看她。


    白秋落頓時一喜,笑盈盈的開口道:“南初他身上的傷好得七七八八了,可是他的腳恢複時間要更長,我想給他做個拐杖和輪椅,有空的時候可以走動,或者推他出來走走,也免得成天的憋在屋裏。”


    白子信聞言眼神微微深沉,沉吟片刻道:“木工我就會,你想做什麽樣的告訴爹,爹給你做。”


    “好的,謝謝爹,我這就去畫圖紙,迴頭還要辛苦爹爹了。”白秋落高興的說了一聲,轉身朝著房間而去。


    她要拿紙筆把輪椅和拐杖畫下來,盡快讓白子信做出來。


    “這丫頭,還是這麽莽莽撞撞的。”白子信見她腳步匆匆,不由得搖頭。


    陳氏正好端了水出來到,聞言倒是笑道:“她還小,活潑點好,這家裏都多了幾分生氣。”


    白子信聽到她的話,頓時一喜,“小萍,你不生我氣啦。”


    自從王氏迴來,陳萍受了罪之後,這些天陳萍都不樂意搭理他,今天還是第一次主動接他的話,方才秋落在他不好說什麽,這會兒卻是忍不住了。


    聽到白子信的問話,陳萍臉上的笑意淡了幾分,淡淡的掃了他一眼,進了廚房。


    白子信哪裏會放棄這麽好的機會,趕忙跟了進去:“小萍,萍兒,你別生我氣了好不好?我……我也是心疼你和秋落的,我娘她……”


    “好了,別說了。”陳氏開口打斷他。


    見白子信堂堂七尺男兒卻眼巴巴的看著她,心裏微軟,低聲道:“我如何會不知道你的為難之處?平日裏娘她若是不過分,我讓著便是了,但若是欺負秋落,我是不會答應的。”


    經曆過此番白秋落險些身死的事情,此時的陳氏將白秋落當成眼珠子一般寶貝著,可舍不得她遭罪。


    “是,你說的對。”白子信忙應。


    好不容易小萍願意理他了,他開心都來不及,才不會自找苦吃的和她計較這些,再說了,他娘也是過分了些。


    陳氏見他態度這麽好,心裏又軟了幾分,但該說的事情還是要說清楚的,便道:“上次大哥他要給秋落尋娘家的事情你也是知道的,我告訴你,秋落是我的寶貝,她的婚事我不願叫別人做主,往後咱們自己給她找個好人家,那種願意出一百兩聘金的人家,我可不敢讓秋落嫁,我不求她大富大貴,隻希望她能平平安安的就好。”


    “嗯,秋落如今十三,也不小了,你平日裏也可以留心哪家有好孩子,如果有人品好的,你給我說,爹娘那裏我去說。”白子信認真的點頭。


    女兒的終身大事,可草率不得。


    陳氏這才滿意了,“算你還沒糊塗到家。”


    “那都是你的功勞。”白子信腆著臉說了句,見她麵色還好,這才小心翼翼的握了她的手,低聲道:“小萍,你不生我氣了吧?”


    見陳萍不說話,他心裏略急,又道:“小萍,你都不知道你不理我這些天我多難受,你莫要於我生氣了可好?”


    “哼,難受死你最好。”陳萍哼了一聲,卻帶著幾分嗔意。


    白子信與她夫妻多年,見狀哪裏不明白她這是不氣了,忙要伸手抱她,卻被陳萍一把拍開。


    “你這是幹啥呢,大白天的,一會兒叫秋落撞見了可怎麽得了。”陳萍的臉色有些發紅,嬌嗔的模樣叫白子信有些移不開眼。


    陳萍年輕的時候可是陳家村的村花,出了名兒的美人,又漂亮又能幹,當初她選了白子信這個一無所有的窮小子時,不知道多少人扼腕歎息,為了嫁他,陳萍還和家裏鬧得不愉快,以至於到如今兩家都沒有真正意義上的來往。


    白子信心裏愧疚,終是忍不住抱著她輕歎:“這些年苦了你了,等過些日子,我陪你迴陳家村去吧。”


    陳萍原想推開他的手就這麽僵住了,眼圈都紅了。


    當年她一意孤行要嫁白子信確實惹惱了父親,還說出了要和她斷絕父女關係的話來,以至於這些年她都不敢迴家,如今白子信說出這話來,卻叫她心裏的委屈都給激發出來了。


    白秋落就是在這個時候進來的。


    “爹,我……啊……”一進門,看到抱在一起的父母,白秋落小小的驚唿了一聲。


    不怪她,她真是太驚訝了,沒想到古代也這麽開放,爹娘竟然大白天的在廚房擁抱在一起,她實在是沒想到。


    “你快鬆開,秋落來了。”陳萍心裏的酸澀被白秋落這麽一闖進來給嚇沒了,忙伸手推白子信,滿臉不好意思。


    白秋落笑盈盈的看著匆忙分開的兩人,笑道:“爹,要不我先迴房去,一會兒再來找你吧。”


    被女兒這麽調侃,白子信也有些不好意思,黝黑的麵龐微微泛紅,輕咳一聲不說話。


    陳氏上前一巴掌拍在白秋落的腦袋上,“你這丫頭,胡說八道什麽呢!還敢取笑爹娘了是吧。”


    “娘,爹是不是欺負你了,你眼圈怎麽紅了。”陳氏沒有用力,跟撓癢癢似的,白秋落一點都不痛,卻是在這時注意到陳氏的眼圈泛著紅,皺眉問。


    “沒有,我和你爹說話呢,好了,你不是要你爹幫你做東西嗎,快去弄吧。”陳氏不好意思和白秋落解釋,說話間匆忙將父女兩人給推了出去。


    白秋落看著緊閉的廚房門,皺眉道:“爹,你到底對我娘做了什麽啊?”


    “沒什麽,小丫頭片子,問那麽多做什麽,圖紙畫好了?拿來給爹看看。”白子信說著伸手拿過白秋落抓在手上的圖紙。


    白秋落知道白子信不會和她說兩人之間的事兒,便也不多問,見白子信皺著眉看著圖紙,不由得問:“怎麽了爹?不能做嗎?”


    “這玩意兒精細,做倒是能做,就是要廢些功夫。”白子信說著,一臉疑惑的看著白秋落:“這東西你自己想出來的?”


    “是啊,我厲害吧。”白秋落笑嘻嘻的開口。


    白子信有些不可置信,好半晌才點頭:“確實挺厲害的。”


    看著白秋落燦爛的小臉,他的嘴角也是揚起一抹笑容,“我家秋落最厲害了。”


    白子信憨厚的寵溺讓白秋落眼圈發澀,不過她終是忍住的淚意,笑著道:“那爹,要做這個是不是要去山上砍木頭迴來啊。趁著現在還沒開始忙碌,趕緊做好吧,迴頭農忙就沒空了。”


    “嗯,你說得對。你把圖紙收好,爹這就去拿刀,上山砍木頭去。”白子信說著,將紙塞給白秋落,轉身就去了廚房。


    白秋落忙跑迴自己房間,把圖紙放好,背了背簍出門。


    白子信這時已經出了白家大門,白秋落忙小跑著跟上,“爹,你等等我,我和你一起上山采藥去。”


    因為她當初受傷,好了之後,陳氏死活不同意讓她再上山去,白秋落舍不得違逆她,憋好久了,今日催著白子信上山,也是為了這個。


    她要跟著上山采藥。


    她心裏明白,萬事開頭難,隻要破例了一次,往後陳氏再想管著她,就沒那麽容易了。


    “你娘不是不讓你上山嗎?”白子信迴頭看了自家閨女一眼。


    白秋落怕陳氏聽到動靜,忙將大門關上,推著白子信往前走:“娘太杯弓蛇影了,我經常上山的,哪有那麽嬌弱啊。”


    “可上次……”白子信還想掙紮。


    “上次是個意外,咱們快走吧,再遲些要天黑的。”白秋落才不給他說話的機會,推著他往山上去。


    白子信很寵她,更何況他就在白秋落身邊,也就隨她了,父女兩一前一後朝著山上走去。


    到了山上,白秋落眼睛都亮了。


    天知道她這些天被限製在家裏有多憋悶啊,要知道她如今一窮二白的,白子信和陳萍更是被王氏壓得死死的,手上也沒多少錢,可憐邵南初一個病患,除了最開始的時候吃了肉,這都一個月了,肉都沒吃上,她想想就覺得對不起人家。


    她想著,怎麽著也要挖點草藥迴去賣給華老爺子,也好弄點錢給邵南初買點東西補補身子。


    所以此刻的大山,在她的眼中和錢罐子沒啥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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