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青看著蘇旭離開的方向,等了一會兒,終於確定他真的走了,有些不舍,也有些迷茫。


    蘇旭剛帶他出來時,雖然也是把他丟下,讓他一個人闖蕩,但是他心裏畢竟有個倚仗,知道蘇旭肯定會迴來見他。而這次蘇旭匆匆現身,話中的言語明顯是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再見了,而且他所去的地方可能也很危險,甚至會給蘇家集帶來災難,這令蘇青有些害怕與不安。到底蘇旭去往什麽地方,辦什麽事,又為何會那樣交代他呢?這些都讓他百思不得其解。


    既然暫時無法想通,蘇青索性就把這些拋到腦後,開始看蘇旭給他遺留下來得東西。


    一張路引,是通靈木所製成的卡片,上麵是一些神秘紋路。蘇青嚐試著輸入一絲法力,就呈現出他的樣貌與一些基本信息。


    姓名:秦天舒


    門派:四海宗


    修為:練氣大圓滿


    出身:東海國漁陽郡城秦家


    原來這就是修士路引,老師一定是找人做了張假的。不過,如果路引把這些信息都顯示完了,那修士還有什麽隱秘可言?一定有辦法隱藏這些,否則這東西肯定難以推行下去!


    蘇青嚐試著改變輸入的紋路與法力的多少,果然發現,姓名那一欄的信息是一個紋路,其他欄目是另一個紋路,隻要法力不輸過紋路之間的連線,就隻會顯示當前紋路的信息。這樣才對嘛,以後再遇到入城什麽的,隻用給那些看看姓名欄就差不多了。


    蘇青對這張路引還是比較滿意的,從此以後,在外行走的名字就叫秦天舒了!“在下秦天舒,在下秦天舒……”蘇青默默地念了幾遍,確定自己已經記住,才算放心下來。


    接下來,蘇青又看向手中的三張符。在黃色的符紙上,用丹紅的朱砂勾勒著極為複雜的符文,而且這些符文竟然在自動吸收天地靈氣,所以蘇青能夠看到一些光澤浮現在朱砂所勾勒的紋路上,並且把原本普通的符紙變得柔軟溫潤,一看就知道不凡。


    老師說過這符隻要輸入法力,就會瞬間挪移到千裏之外,一定要小心!蘇青小心翼翼地疊起三張符,放入懷中。


    唉,老師把自己帶出曾家鎮,還說要小心曾家,這有些多心了吧,曾鄉正那麽好的一個人,待會兒去與他一道,看看能不能揪出那夥騙子,到時再道個別,去臨山郡城看看。


    於是蘇青沿著路又迴到曾家鎮,路過那曾家鎮牌匾的時候,看到的已經不是喬丹他們兩個守衛了。這兩個新到的守衛看著蘇青從容走來,也就沒有盤問,放任蘇青走進鎮裏。這讓特意準備掏出路引的蘇青有些錯愕,甚至想轉身把路引扔他們臉上,讓他們好好看看!


    沒路引的時候,堵著找自己要路引,真有路引了,你又不查了,這讓路引的麵子往哪兒擱?


    蘇青一邊走,一邊無聊地想著。


    來到曾家不遠處時,蘇青看到曾家的大門已經完好無損地立在那裏。


    “快去通報老爺,砸門的那位公子又迴來了。”一個守衛眼尖,看到蘇青的身影後,立刻小聲對正忙著修理其他地方的小廝說道。


    那小廝立刻停下手中夥計,飛快地跑向客廳,向曾秉善呈報這個消息。


    因此,當蘇青來到曾家府門時,曾秉善已經走到門口,笑著招唿起蘇青了。


    “賢侄啊,剛才那是誰?你曾叔正著急呢,看你被人抓走,曾叔無能為力,羞愧至極啊!幸好賢侄你福大命大,平安歸來,讓老夫這顆心哪,安心地放迴肚子裏了。走走走,廚房剛弄好的夜宵,正熱著,算是為賢侄去去晦氣!”


    剛才那武功極高的人,想必就是傳音給我的那位高人了。明明是準備曆練這傻小子,那高人隻需在暗中看護的,怎麽會突然出現,把這小子帶走呢?一定是有什麽變故發生,拖住了那人的精力,讓他無法看顧這傻小子。且待我試探試探,看看能否從這小子嘴裏知道些什麽。


    “曾叔誤會了,那是我老師,他找我有事兒,吩咐了我幾句,就讓我迴來了。”蘇青急忙解釋。


    “唉,可惜,與高人緣慳一麵啊!不知賢侄可否聯係一下,讓曾叔結識一下高人?”


    嗯,能叫老師的,就基本上杜絕了是宗門之人,看來這小子要麽是哪個書院跑出來得,要麽是家族出身。根據這小子的言談,是書院的可能性不大,那就必然是家族出身了。蘇青,姓蘇?難道是那蘇家集的人?也不對啊,蘇家集那種偏僻小村,能出十二三歲的築基期少年?好吧,遇到天才還是有可能的,但是蘇家有那種絕頂高手?那至少是脫凡境的高手啊!如果真是蘇家集出來的,那蘇家集一定有問題!如果我匯報上去,真查出什麽隱秘,到時候這首功可就是我的了!曾秉善有些興奮地想到。


    “這個,曾叔見諒,老師走得匆忙,我也不知如何聯係。”蘇青有些不好意思地迴答。


    “唉,吾心甚憾啊!不知貴師名諱?”曾秉善問道。


    “姓蘇,也是我族叔。”蘇青想了想,依舊如實迴答,一來是早已經和曾秉善通了真實姓名,二來也是覺得曾秉善這人值得信賴。


    “喔,原來尊師與你是同一家族,那不知你二人是否是蘇家集的人?”曾秉善盯著蘇青,試探地問道。


    “曾叔怎麽知道?”蘇青有些驚奇。


    “咱們這臨山郡本就偏僻,我們曾家鎮與你們蘇家集雖然不怎麽往來,但是也是就近的鄉裏,這附近姓蘇的人不多,稱得上家族的也就是蘇家集的人了。那蘇友同還好吧,有段時間沒見他了!”


    曾秉善確定了自己的猜測,反而不著急了,慢悠悠地端起茶杯,一邊品茶,一邊不著痕跡地轉移話題。


    “族長挺好的,我和老師剛出來時,族長已經閉關了。”蘇青已經放下戒心,開始沒什麽拘束地和曾秉善閑談。


    “噢,蘇友同這家夥不聲不響的,要突破大境界了?”曾秉善麵色微變,畢竟光是一個蘇旭都已經至少脫凡期的修為,那能當選族長的蘇友同能差到哪裏去。看來前幾次到縣尊那裏,是走眼了,把蘇友同這等人物也給忽略了。


    “不知道啊,族長的事我們都不怎麽打聽,他們也不說。曾叔如今易筋境界圓滿了嗎?”蘇青好奇地問道。


    “哪這麽容易,我們練武的人,一身暗傷無數,叔年紀又大了,資質也不好,而且雜務纏身,也沒多少時間修煉,這易筋的修為,還是靠靈藥堆上去的。”曾秉善歎了口氣,感慨道。


    “老爺,宵夜到了。”房門外,小五的聲音響了起來。


    “端進來吧,賢侄好好嚐嚐我府中的手藝,千萬別客氣!咱們邊吃邊聊。”曾秉善對著蘇青說道。


    “曾叔,您太客氣了!”蘇青有些感動。


    半個時辰後,曾秉善把蘇青送至府門外。


    “賢侄,留下來歇一晚吧,叔這有的是客房,客棧的行李叫底下人去拿來就是了,你幹嘛非要走呢?”曾秉善再次挽留道。


    “曾叔,確實不敢再叨擾您了,您先迴去休息吧。”蘇青婉拒。


    “既然如此,那賢侄慢走。另外,賢侄放心,那夥不法之徒,明日一早,叔就安排人去揪他們出來。”曾秉善斬釘截鐵地說道。


    “那真是麻煩曾叔了,小侄不知該如何感謝曾叔,請曾叔受我一拜。”蘇青躬身作了一揖,然後轉身往客棧方向走去。


    曾秉善笑著目送蘇青走遠,u看書.uukashu 然後迴過身,臉色變得冷酷無情。他招了招手,把小五招到身邊吩咐道:“叫那夥跑江湖的連夜離開,明日咱們會大張旗鼓地開始整治街道!哼,這些家夥做事越來越不懂規矩,九真一假達不到,七真三假的底線總不該破掉的!想當年我們那時候走江湖,從來不敢亂了這規矩的。打發他們離開後,你去景賢那一趟,就說我有機密要事與他商議。”


    “謹遵吩咐!”小五低下頭應道。然後他從與蘇青相反的方向離去,身影消失在黑暗裏。


    有人或許疑惑為什麽不用青銅鏡來通訊,實際上,這青銅鏡通訊的技術被壟斷,而且製作手法繁複,因此售價極貴,就是把曾家鎮打包全賣了,可能也就能購買一麵普通版青銅鏡。也就是說,至少兩個曾家鎮加在一起,能換兩麵普通版的青銅鏡,進行基本通訊。至於那些精美的,性能更好的青銅鏡,就遠不是一個小鎮的價格了。


    蘇青迴到客棧,不知怎麽迴事,心裏始終有些不安。


    可能是我多想了吧,算了,明日還要與曾叔一道去找那些騙子,先睡個好覺再說。


    另一邊,曾秉善進入書房,開始寫密章,準備向上級告密,說蘇家集的問題。怕自己人微言輕,於是才讓小五去聯係自己的兒子,準備兩人一起揭發蘇家集的問題。


    可是,在書房裏連著寫了五六份,都不令他滿意。說到底,我沒有直接證據,不過風聞,引不起別人注意,看來是要去好好拜訪下蘇家了。曾秉善擱下筆,眸子裏閃爍著幽幽冷光,似一頭捕食的餓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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