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4


    如果此時係統在身邊,沈眠或許會讓它替自己查詢“帝夋”這兩個字所代表的含義。


    但此時係統並不在, 所以他自然也不會知道, “帝夋”之名, 是《山海經》中所記載的, 足以與炎、黃二帝比肩的上古帝王。


    神話傳說, 自然是無可辨別真偽的,隻有人們口耳相傳,以及珍貴的典籍資料可供考據,而“帝夋”神話,恰恰是與黃帝世係相背離的另一種神話體係, 所以在封建政治考量下,“帝夋”之名, 逐漸被曆朝曆代史學家抹消,跌落神壇,甚至功績也被眾神所瓜分。


    到了後世,某些文學作品提及“帝夋”, 時而尊為天帝,時而冠以妖魔之名, 善惡難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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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華夏人無人不知炎黃, 但帝夋,卻僅僅為極少數人知曉。


    沈眠大概不在那極少數人中, 所以他僅僅感到熟悉,卻無論如何也想不起,為什麽自己對於男人的名諱如此在意。


    心底深處, 那隱秘的,卻無法抓住的一絲躁鬱,讓他有些不舒服。


    “我們,以前見過麵嗎?”他問男人,“或者,曾經短暫地接觸過?”


    帝夋亦認真且誠實地迴道:“如果我們早就相識,你覺得我會放手嗎。”


    沈眠一愣,點點頭,道:“倒也是。”


    這人的脾性,他多少是了解一些的,如果在更早之前就認識,那麽根本不會等到今天才來找他,或許在很久之前,他就已經被男人牢牢禁錮在身邊。


    他不認為帝夋騙了自己,但也相信自己的直覺,在過去的任務世界裏,就是依靠這種敏銳的直覺,幫他解決了許多困擾。


    沈眠微勾起唇,指尖循著男人英挺的眉峰細細描摹,那白玉雕琢似的指尖攜著溫潤的觸感,停在眉心。


    他似遺憾,又似惋惜地低喃:“我真想知道,真正的你是什麽模樣。”


    男人握住他的手腕,道:“你想知道?”


    沈眠頷首,道:“當然,喜歡的人的模樣,總是要記在心裏的。”


    喜歡的人。


    帝夋被這四個字取悅了。即便他知道,懷中的男孩最擅長花言巧語討好人,故作深情時,連活了千萬年的自己都分辨不出真假。


    可他還是應道:“可以。”


    片刻,又補充道:“但不是現在。”


    沈眠問:“那是什麽時候?”


    “離開這個位麵時,會讓你看。”


    沈眠隻以為受規則所限,當即應下,道:“那就一言為定,如果你賴賬,我可不會放過你。”


    男人問:“怎樣不放過我?”


    沈眠微微湊近了些,唇角一彎,忽然靠上前去,在男人鼻尖上不輕不重地咬了一下,曖.昧低語說道:“不知道帝夋大人聽說過沒有,撒謊的人,鼻子會變長哦。”


    鼻尖傳來輕微的刺痛,隱約夾雜一絲別樣的酥麻,叫帝夋僵硬了一瞬,他頓了頓,眸中升騰的深沉欲.望不言而喻,卻被沈眠抬手遮住了那雙漆黑深邃的眼眸。


    “不可以,我還在破境。”沈眠理直氣壯地說。


    帝夋勾起唇,這世上哪有人破境如他這樣逍遙自在,什麽都不必做,隻等著別人將煉化的靈氣送進體內,替他引入丹田,再替他結丹破境。


    即便這時候,當真對他做些什麽,想來也不妨礙要緊事。


    隻是被男孩過分澄澈幹淨的眸子凝視著,叫他不敢妄動。


    他到底還是擔憂的,過去那一次次逃離,讓他心生警惕,他很怕自己的強勢,會叫這狡猾的小狐狸忌憚,然後又一次逃得無影無蹤。


    即便他很清楚,此時的沈眠,除了他身邊,哪裏也去不了。


    隻是在上過那麽多次當之後,他終究不敢冒險了。


    沈眠似乎早算準了,這人無論受到怎樣的撩撥都會忍耐下去,在男人嘴唇上親了一下,以示嘉獎。


    笑道:“真乖。”


    言罷,翻身躺下,蓋上被子便睡了過去。


    帝夋在他身後靜坐良久,似乎在竭力平息著什麽,好一會才起身離去。還不忘放輕腳步,極小心地將房門闔上,生怕吵醒沉睡中的人。


    清晨,沈眠下樓,見到盛子堯趴在茶幾上寫作業,而男人正坐在旁邊的沙發上看書。正如沈眠所希望的那樣,兩人相處得十分和睦。


    但沈眠知道,這些不過是假象。


    晉入金丹期後,他的五感愈發敏銳,因此也覺察到,男人對於盛子堯那隱晦的,難以掩飾的敵意。


    盛子堯是帝夋的一縷神識在這個世界留下的血脈,即便他所能繼承到的力量十分有限,在帝夋眼中,更是如螻蟻一般渺小,但對於這個位麵的普通人而言,無疑是bug一般的存在。


    作為三千幻境的創世神,他有理由,也有義務清除這個麻煩的存在。


    沈眠踱到兩人中間,直接往男人腿上一坐,遮擋住男人的視線,在他唇上親了一口,笑道:“早安。”


    又迴過頭跟盛子堯道:“早安,寶貝。”


    這些天來,盛子堯對他們的相處模式已經見怪不怪,淡定說了聲“爸爸,伯伯,我去上學了”,收拾好小書包就走了。


    沈眠忙道:“等下,爸爸吃完早餐送你……”


    話未說完,便被男人按住腦袋,繼續剛才的吻。


    盛子堯已經走到門口,頭也不迴地說:“不用了爸爸,司機叔叔會送我的。”


    沈眠給帝夋親得喘不上氣,稍稍把男人推開了一些,道:“以後在堯堯麵前收斂一點,不太好。”


    帝夋道:“如果我記的不錯,是你先開始的。”


    “我那是早安吻,怎麽能一樣。”


    “有什麽區別。”


    沈眠微微啟唇,指尖點了下自己濕濡的粉舌,道:“區別就是這個。我那是純潔的麽麽噠,你這叫深吻,成年人看了都會害羞,何況小孩。”


    帝夋不為所動,道:“你叫他寶貝。”


    沈眠嘴角一抽,道:“你要是個小孩,我也天天管你叫寶貝,可你願意做小孩嗎。”


    男人不吭聲了。


    沈眠哼笑一聲,掙開他的臂彎,走到在餐桌旁用餐。


    帝夋在他身旁坐下,道:“那孩子不該存在。”


    沈眠道:“可他已經存在了,無論如何都是一條鮮活的生命,你曾經說過,這個世界已經成為廢墟,很快會被銷毀,不如就試試看,這個在你意料之外的小生命,能給這片廢墟帶來怎樣的生機,如何?”


    帝夋指尖輕撫他的眼角,記憶中,這裏有一顆淡緋的淚痣,桃花眼隻淡淡地斜睨他一眼,便勾得人心神不定。雖然如今不是那副容貌了,可這軀殼下的靈魂,還是那個傾城傾國,迷得他神魂顛倒的妖精。


    他安撫一般說道:“阿眠,這裏,已經沒有希望了。”


    這個混亂無序的世界,早該被清理幹淨了。


    沈眠不讚同地蹙了下眉,道:“這個世界的人,並不知道神明的存在,所以,沒有人寄希望於虛無縹緲的信仰拯救自己,他們隻是用自己的方式,很努力地活下去,或許有些手段很殘忍,血腥,卑劣,但這就是人,就像沒有覺醒前的你,我們都是這樣,在這個看不到希望的世界,努力地活著的,明知到了末世,但在世界毀滅之前,就是不肯放棄。”


    帝夋道:“哪怕到了最後,還是毀滅的結局?”


    沈眠道:“是。因為人類,本身就是這樣頑強,而且倔強的物種,不試過,永遠都不會甘心。”


    帝夋忽然一笑,道:“的確。”


    沈眠道:“什麽?”


    “你知道,我沒辦法違逆你的意思,就依你,我給那孩子一個機會,也給這裏每個人一次機會,這個世界我不會再插手,就看他們如何自救。”


    沈眠眨了眨眼,雖然是不同的樣貌,帝夋卻從這副皮相中,看到了過去那張靈動狡黠的,他深深印刻在靈魂深處的臉蛋。


    沈眠抬起眸,清亮的眸子倒映著男人英挺的眉目,笑問:“神的話,應該不會騙人的,對吧?”


    帝夋知道,他這是在跟自己要一個切實的承諾。


    他道:“神也會騙人,但我不會騙你。”


    沈眠一愣,忍不住勾起唇,忽而語氣輕佻地說:“阿夋,你這麽好,讓我怎麽舍得離開你?”


    話音未落,便被男人一把攬入懷裏。


    “你還想去哪裏。”你還能去哪裏。


    男人的嗓音聽上去一如既往地平靜,好似一汪死寂千年,古井無波的幽潭,但那其中所沉澱的深沉,可怖的力量,攜著叫人膽寒的冷肅。


    帝夋閉了閉眸,盡可能讓自己的語氣聽上去溫和無害,道:“你想去哪裏,我都陪你去。”


    沈眠並非不能理解他患得患失的心情,倘若易地而處,他被同一個人騙過許多次,大概也會更加謹慎、小心。


    他沉默片刻,伸手環住男人堅硬結實的腰身。


    “我也是有自知之明的,我的前科太多,大概怎樣狡辯你都不會相信,就算此時此刻,我說會永遠留在你身邊,你也很難相信。如果這麽說,會讓你安心一點的話——帝夋,現在的我,離開你會很難活下去。”


    一個隻能依靠他而活的人,自然是無法再離開他的。


    帝夋輕撫他柔軟細碎的發絲,“嗬”地低笑了一聲,“會用這種話安慰人的,大約隻有你。”


    “那你安心了嗎。”沈眠挑眉問。


    帝夋沒有作聲。


    沈眠笑道:“因為我知道,你就想聽這個,對嗎,看來我們天生一對。”


    作者有話要說:  帝夋(qun):神話人物。


    本文的帝夋是作者二設,和《山海經》中略有不同。


    and知道你們想我了,我胡漢三又迴來啦!=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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