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何振華家裏的時候,屋裏除了何老爺子之外,還有一名老者。老人一身粗布褂衫,胡子長的遮到下巴,已經是花白了一半,頭發更是幹幹脆脆的沒剩下一根。此時正在跟何老爺子兵來卒往的下著象棋。


    看到馮永來了,何老爺子笑著招唿道:“馮永啊,可算是請來你了。來來,快隨便坐。”


    馮永站在棋盤桌子邊上,並沒有坐下。說道:“何爺爺哪裏話,您老一句話,天南海北我也得趕過來。”


    何老爺子哈哈大笑,能看出來老爺子今天心情不錯,道:“來,我給你們介紹一下,老曹,這是我的忘年交馮永小兄弟。小永,這是你曹爺爺,燒得一手好菜,今天咱們可是有福嘍。”


    馮永笑著和老人招唿道:“曹爺爺好。”


    老人是個豪爽的人,道:“好好,好的很。馮永啊,聽說你這個小娃子能耐可不小啊,身手了得的很?”


    馮永道:“哪裏,我那點兒把式胡同巷口裏還能派上用場,真談論起來還是上不得台麵的。”


    何老爺子笑著指點著馮永,道:“這孩子倒是謙虛,你曹爺爺也不是一般人啊,以前長征的時候因為身手不錯,當了首長的警衛員。後來解放了,首長才知道他不單身手不錯,廚藝更是一絕啊,這才讓他轉行當了廚師。對了老曹,聽說你家幾代都是禦廚,有這事情吧。”


    曹老爺子捋了捋胡子,道:“其實我還是喜歡武功啊,沒辦法,廚房的手藝好幾代單傳,要不然指不定我也能成個武學大家。”


    何老爺子笑道:“曹三炮啊曹三炮,你這就叫貪得無厭,一門精還想著樣樣精。”


    曹三炮道:“唉,這不是老了嗎,要是在年輕二十幾歲,我一準還能再努力努力。”


    何老爺子指著他道:“這才對嘛,老年人就要有老年人的樣子,想那麽多幹嘛喲。(..tw)”


    曹三炮眼睛一瞪,道:“何醫生,怎麽說我也比你年輕吧,身體硬朗的很喲。”


    何老爺子隻是笑著,卻不說話。


    能看出來,曹三炮這人屬於性子急,豪邁的人。一看何老爺子這表情,當下急了,道:“我說的是不是事實嘛,雖然找你開過幾方子藥,也算不得什麽大病吧。”


    看到一旁的馮永,曹三炮道:“馮永啊,咱兩來掰個手腕,讓何老頭看看我是不是老當益壯。”


    馮永笑著剛準備婉拒,畢竟第一次見麵和老人搞這個運動有點兒不合適。


    卻聽何老爺子一拍手,樂道:“好,曹三炮,不過這事情呢,得有個彩頭,不然也沒什麽意思吧。”


    曹三炮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道:“行啊,說來聽聽。”


    何老爺子掰著指頭說:“這樣啊,你看,你要是贏了呢,我就承認我的棋技不如你,可是你要輸了呢,今兒個啊,你得給整個拿手好菜出來壓軸。”


    曹三炮撇撇嘴,花白的胡子一抖一抖的道:“得了吧你快,我哪樣菜式不拿手?”


    何老爺子道:“我說的可是佛跳牆,你可別隨便整幾道菜出來糊弄我。”


    曹三炮道:“好嘛,何老頭,鬧了半天在這兒等著我呢?我還真就吃你這套了,你瞧好吧。”


    佛跳牆馮永是知道的,但也僅僅是隻聞其名罷了。據說這東西曾經引得高僧嗅之垂涎三尺,頓棄佛門多年修行,跳牆而一享,“佛跳牆”即因此而得名。


    何老爺子這麽一說馮永倒也想起來了,眼前這位正是潞城市有名的並州飯店老板啊。這人的傳奇馮永倒是聽過不少,沒曾想得見真人。


    馮永道:“曹爺爺,原來您就是這美食界的傳奇人物啊。我來潞城不久,您的大名可是聽的如雷貫耳了。”


    馮永這話倒是不摻虛假,他可算的上一名挑剔的吃貨了,以前還加著安南省吃貨聯盟的qq群,經常聊天打屁的。對於安南的這幫子吃貨們,能吃到曹老爺子的正宗名菜佛跳牆,可算得上一大幸福之事了。


    曹三炮擺擺手,道:“你聽說的可別是什麽惡名吧,我倒是知道不少打著我的名號招搖撞騙,專門坑慕名而來的外地遊客的。人家上了當,自然是少不得在微博上抱怨一番。“


    馮永倒是沒想到曹老爺子倒也是個微博達人,道:“曹爺爺哪裏話,我這個檔次還沒那麽高,屬於那種騙子都不屑於來坑的哪類,對您的仰慕也僅僅是停留在精神層麵上。”


    曹三炮哈哈大笑道:“你這娃子有趣的很,什麽仰慕不仰慕的,你是垂涎那美味吧。那你可得加把勁,掰手腕掰的贏我,咱們今天中午可就能加餐了。”


    馮永樂嗬嗬的一笑,道:“好嘞,那我就卻之不恭了,鬥膽向曹爺爺請教一番。”


    曹三炮笑著免起袖子,道:“待我老人家對你試上一試,看看你有沒有這個胃口吃進去嘍。”


    兩人手掌相交,馮永頓時覺得一股大力傳來,這倒是讓馮永驚奇不小,看來這曹老爺子能當首長警衛員,果非浪得虛名啊。


    兩人穩了穩臂膀,挑著好的姿勢各自蹲著馬步,隻聽得何老爺子笑嗬嗬的說了句:“開始。”


    首先發力的是曹三炮,猛地一個搖擺,馮永趕忙提起了一股子氣力,這才堪堪穩住。他倒是沒想過要用傳承技能來作弊於這種場合,畢竟什麽事情也是要講個道德禮儀的。


    曹三炮也是一驚,要知道馮永才十八歲,要知道自己的弟子中也不乏力氣頗大的年輕人,和自己掰腕子能這麽輕鬆的還真沒有。這孩子能有這麽大的力氣已經是實屬難得了,看來確實是有兩把刷子。


    想到此處,曹三炮一咬牙,又是一成的力氣加了上去。腦袋也是微微彎向右邊,眼睛卻死死地斜著盯住兩人手掌交合處,嘴裏咧著嘴微微發出聲響。


    馮永這邊倒也不好受,他本來也就是身體強度得到了不小的增強,耐摔打是不加,但是在不用傳承技能加成的一般情況下,力氣倒也沒有逆天到驚人的地步。更何況這曹三炮的腕力也太變態了點兒。


    在曹三炮再次發力後,他明顯的感到大力襲來,而自己這邊似乎又是後繼無力。兩人的手掌已經是像獅虎般的利爪緊緊的相交在一起。


    兩人的臉色都是通紅,曹三炮一再努力,才發現自己始終也不能把對方利索的壓下去,馮永也是強扭著肌肉死命的撐著。兩人現在也就是看誰的力氣先用盡誰就失敗了,當然,照這麽下去,曹三炮年齡在那裏擺著,想要勝利談何容易啊。


    何老爺子見兩人僵持不下。扭頭在書架上取下一個精致的鐵盒子,搖了搖道:“唉,可惜啊,老曹,本來準備請你喝上一壺這正宗廬山雲霧茶的,沒曾想就剩下這麽一丁點兒了,心疼的緊哦。”


    曹三炮頓時為之氣竭,馮永忽然感覺到對方力氣一鬆,隻聽“嗵”的一聲,卻是馮永的手掌因為慣性重重的將曹三炮的手按壓在了硬實的理石桌麵上。曹三炮端是能忍,也不由自主的抽了口涼氣,手背上的掌骨痛的直發燙。


    曹三炮道:“何老頭你也太不地道了吧,故意在這兒搗亂,明知道我好這口還在這時候拾掇出來顯眼耍寶。”曹三炮光亮的腦殼上和額頭上此時已經是生了不少的汗珠,亮晶晶的,也不知是之前掰手腕產生的,還是這疼痛刺激的。


    何老爺子顯然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局麵,當先歉意的說道:“老曹啊,實在對不住,我先給你看看手,來。”


    就這當口,曹三炮隻覺得一股清涼的氣流滲入自己的手掌,和那股因為撞擊導致的熱辣中和在一起有種酥麻癢的感覺。等到曹三炮伸出手來,已經是毫無不適的感覺了。


    曹三炮詫異的說道:“咦,馮永,看不出來你還會氣功啊,不錯嘛。”


    何老爺子捉住曹三炮的手端詳一會兒,又揉捏了幾下,發現這手除了手背上略紅一點兒,確實沒有大礙了。何老爺子也想起來上次自己暈過去的時候,憋悶的胸腔好像是忽然被引導著開了扇窗戶,好似毛孔都在獨自唿吸一樣,這才撐過一劫。


    何老爺子豎起了大拇指,說道:“馮永,看來你是我真正的救命恩人那。”


    曹三炮一聽,嚷著詢問怎麽迴事,何老爺子這才把事情給他解說了一遍。


    曹三炮也是聽的驚叫連連,看向馮永的目光相較之前已經是迥然有色,道:“馮永這手果然了不得,就憑這個,你當得起我的佛跳牆啊。”


    此時曹三炮的手掌已經好利索,何老爺子也就沒那麽愧疚了。笑著說道:“我說老曹,你這不地道,這頓可是馮永贏過來的,你要是這麽說,下次還得再來一頓宴請才合適啊。”


    曹三炮道:“應該的應該的,到時候我一定準備充足,整出來一桌子滿漢全席。”言罷又斜著眼睛看了眼何老爺子道:“你們這類做醫生的,講究清淡養生,到時候可就沒你什麽事兒了。”


    何老爺子吃了個癟,一下子也是瞪大了眼睛,道:“你這是打擊報複,我上次給你泡藥酒的時候你怎麽不提提這事兒。”


    曹三炮一樂,道:“醫生遇到廚子,有理你說的清嘛你!”


    兩個老人這麽一鬥嘴,馮永算是省了解釋了,不過總算是為“治療術”找到了一個借口,氣功,這個想法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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