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薄西山的時候總能聞到陣陣的飯香。


    到了冬季,街道邊的大樹下就不再像夏天那樣,有很多納涼閑聊的人了。小區門口的一排小飯店在這個時間點卻是人聲鼎沸,座無虛席,生意火爆的很。這不,眼瞅著一家飯店剛出來兩撥人,這就又有人邁步進去了。


    一輛黑色的奧迪q5停在小區門口,車上下來的馮永一身幹練的風衣,圍巾圍了好幾圈,軍警鞋走起路來“踏踏”響,都是藍冰給他打扮的,說是顯得成熟。可在馮永看來,自己現在這一副老氣橫秋的樣子顯得不倫不類的。


    車子自然是國安派來送他的。馮永心想:這也算是咱加入國安以後享受的第一次福利,隻是不知道下次得到什麽時候了。


    馮永這次是迴家過年的,高三這個學年算是廢了。但是馮永得到國安的承諾:一定能上本科一類學校,並且順利拿到畢業證。在馮永看來:這樣的話對父母就有交代了,也算值得了,畢竟自己的實力連二本都不是很有把握呢。


    司機師傅打開後備箱幫著馮永拿下行李箱,馮永連連道謝。想了想現在到晚飯時間了,馮永出言相邀:“胡師傅,這都到飯點兒了,一起吃個晚飯再走吧。”


    胡師傅連連擺手,道:“馮科長心意我領了,上頭有規定,我還得到市裏國安局報備呢,今天的食宿就靠他們了。”沒錯,馮永也是後來才知道,靈務處的每一位成員最少都是享受副科級待遇的。


    “行,那胡師傅你慢點兒開車啊!”看著胡師傅上了駕駛車,馮永擺擺手說道。


    “好嘞。你快迴去吧,別讓家人等急了。”這裏其實是馮永租住的小區,藍冰她們早就調查到馮永的一切資料了。胡師傅是個轉業軍人,一般的單位職工,因此他也不知道馮永太多的消息。


    看著胡師傅一腳油門走了,馮永托著大行李箱走進小區。馮永準備收拾收拾出租屋的東西退房,畢竟以後就不在這裏住下去了。


    剛打開門進了自己的小屋,馮永有點兒呆,這格局變化怎麽這麽大!書桌變了,沙發變了,額,床都變了。這什麽情況!


    馮永正摸不著頭腦,小廚房裏傳來聲音,清脆的女聲:“迴來也不打個招唿啊!快點兒洗手,飯菜馬上好。”


    馮永愕然,走到廚房門口,一個身材姣好的背影,係著圍裙的樣子顯得賢惠無比。馮永道:“你好,請問你是?”


    女孩扭頭“啊”的一聲叫喊,手裏的飯鏟也“哐當”一聲掉在地下。隨即拿起一旁案板上的菜刀豎在胸前,說:“你……你是誰?你怎麽進來的?我告訴你啊,我男朋友馬上就迴來了,他可厲害……咦,是你啊!”女孩起初的聲音還有些顫,說到後來便順溜了。


    馮永一陣苦笑,自己這自始至終想插嘴都沒插上啊。他也認出了這個女孩,平力頗的女友,好像叫什麽盈的。


    馮永衝著女孩點了點頭,說道:“你好!我叫馮永!”本來想伸出手來握一下的,後來想想萬一人家沒這意思豈不是太尷尬了。


    女孩不好意思的放下手裏的菜刀,大方的伸出手,道:“你好,我叫蘇盈盈。”


    馮永伸出手和蘇盈盈握了一下,問道:“這房子是你在住?”


    蘇盈盈摘了圍裙把馮永也讓出來坐下,一邊倒水一邊說:“對啊,是我和阿頗在住。我剛才還以為阿頗迴來了呢。”


    馮永接過紙杯,喝了一口水道:“哦,這樣啊。這房子以前是我在租住,這些天有事出去了趟,我都不知道什麽時候退租的。”這廝心裏卻在想:這才高三啊,都同居了!


    蘇盈盈哪裏知道他猥瑣的想法,客氣的說道:“啊,原來是這樣啊。中介說這個房子退了啊!我也不太清楚,等阿頗迴來再問問吧。”


    門再次被扭開,進來的便是平力頗。蘇盈盈起身接過平力頗的背包,道:“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剛才正說你呢,喏,看看這是誰!”


    不用蘇盈盈說,平力頗一進來就打量了馮永,說實話兩人並不是很熟悉,但畢竟也共過事了。平力頗和馮永來了個擁抱,道:“兄弟,到現在才有機會和你道謝,今晚上咱們得好好慶祝慶祝。”


    馮永道:“看頗哥的樣子,馮叔叔沒事了吧。”


    平力頗笑著說:“是啊,真得感謝你們,我當時自己都懵了,要是就我一人肯定什麽也搞不定。”


    馮永連連擺手,道:“哪兒的話,這事擱誰身上也懵了,再說我也沒幫上忙,多虧了揚子和猛叔了。”


    說道猛叔,馮永沉默了。這是一個怎麽樣的人啊,即使裴老虎背叛了他,甚至要他的命。在裴雅生死關頭,毅然奮不顧身的舍生撲救。猛叔的一輩子,義字當前,是非分明,當真是條漢子!


    平力頗歎了口氣,道:“是啊,猛叔對我大恩大德這輩子我是還不完了。不過我想知道,猛叔到底怎麽死的?揚子和你都去哪裏了?”平力頗並未在現場,這些事情也被官方下了封口令,因此雖然知道猛叔死了,但是對詳情不是很熟悉。


    但是這話聽在馮永耳朵裏可就不一樣了,馮永急促的說:“你說什麽?張揚還沒迴來?”顯而易見,張揚要是迴來了平力頗就應該問張揚這個問題了。


    平力頗一聽也是一愣,頓時也忘記其它的問題了,道:“怎麽?你也聯係不上他!”


    馮永隻覺得腦子亂糟糟的,也沒答上平力頗的話。而是說:“我能用用電話麽?”


    得到同意後,馮永撥了張揚家裏宅電,欠費的聲音,撥打張大兵、石曉正家裏電話,一番寒暄,但都是不知道張揚的情況。


    蘇盈盈看到兩人急著也不是個辦法,開口勸道:“先別著急,咱們現在著急也沒什麽用。對了阿頗,馮永說這房子以前是他住的,還沒退房啊?中介怎麽說退了。”


    平力頗一拍大腿,對馮永說道:“啊!這太巧了吧,居然是兄弟你住的啊。這幢房子本來是我名下的,那時候不是一直跑家麽,人也不懂事,就算不迴家也因為嫌棄這裏房子太小不會來這兒住,後來我尋思放著也是放著,就委托中介租出去了,早知道是你要住就直接給你留下了,還收什麽租金啊。”


    馮永自然知道人家這是客氣話,自己租房子的時候人家哪裏知道自己是哪顆蔥,笑著說:“頗哥哪裏話,親兄弟還明算帳呢,該給的就得給。不過話說迴來,頗哥眼光毒辣啊,買這麽多房子做投資確實太有眼光了,這兩年房價可是漲瘋了。”


    平力頗嘿嘿一笑,道:“我哪有這眼光。不怕你笑話,當時我那群狐朋狗友都上了市一中,本來我也要去的,老頭子不準,為了讓我遠離那群朋友,愣是把我送來嘉營中學。”


    似乎很羞愧自己的過去,平力頗緩了緩才又接著說:“當時正好這個小區開盤售房,老頭子做主給我買下了一個單元,公證處公正了這房子不準售賣。一來偶爾能歇歇腳,二來是考慮到我當時不成器的樣子,老頭子怕我在他百年之後敗光了家資,指望著我萬一真落魄了,好歹能靠著房子不至於餓死。”說完話,平力頗笑了笑,自嘲的搖了搖頭。


    馮永正想著怎麽接話,蘇盈盈開口了,道:“阿頗,別多想了,你已經很好了。對了,剛才的問題還沒迴答呢,這房子不是沒退麽,中介怎麽說退了?”


    馮永點頭道:“是啊是啊,還有這房子裏的東西貌似也不在了吧。”


    平力頗道:“進來的時候是收拾好的房子,空蕩蕩的,就幾件爛家具在,被我丟了置換了新的。這樣,我打電話問問中介吧。”言罷打電話問了起來。


    不一會兒平力頗就壓了電話,對馮永說:“是這樣的,這房子是你家人來退的。你的東西叔叔阿姨也拿走了,他們沒和你說?這樣,你要是還住的話,我倆就搬出去換個地方。”


    馮永道:“不用不用,我不住這裏了,下學期可能要轉學了,高考的時候才迴來考下試。”這是藍冰替馮永相好的說辭。


    平力頗抽出來煙來,馮永記得上次平大少可是抽的大中華,這次卻是相對便宜的黃色硬盒芙蓉王。遞煙讓了馮永一下,馮永忙說不會,平力頗點燃煙抽了一口,道:“以前不懂事,經過那件事以後我才覺得自己以前有多傻,以後我得改掉我這飛揚跋扈大手大腳的毛病,重新做人。嘉營也沒什麽朋友,本來還想和兄弟你趁著高三這半年好好聯絡聯絡感情的,看來這沒機會了啊。”


    馮永笑道:“頗哥哪裏話,我馮永可是早拿你當朋友了。”


    兩人哈哈大笑的時候,蘇盈盈端出來了飯菜,道:“邊吃邊聊吧,等會飯菜都涼了。”


    馮永本來是想起身告退的,架不住平力頗和蘇盈盈熱情相邀,還是坐了下來。


    這飯一吃,酒就得上,馮永喝酒的次數少的可憐,堪稱滴酒不沾。最終還是多少被勸了3兩五糧液。


    拒絕了平力頗的送行,馮永拽著行李箱走出了這個住了倆月的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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