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開花謝,眨眼間一年到頭,


    人潮、地鐵、車水馬龍川流不息的城市裏,高樓大廈,掛曆在工作的繁忙之餘被撕到了最後一頁,


    京城十二月,也快走到了末尾。


    在這段時間裏,有人期待著元旦悠閑的假期,有人期待著聖誕雪下的約會,


    而有的人...


    則是為了通過突然提前的考試,從早到晚忙個不停的惡補搶救。


    昨天下了場雪,曾經是花海的地方變成一片雪原,坐在明明算是室外的露天陽台,卻不可思議的感覺不到任何寒冷,


    “話說看起來很辛苦的樣子,考試還順利麽?”


    聽到麵前的長輩溫和笑著的提起這個,方然一幅很是不想迴憶的樣子,有些頭疼的無奈一歎:


    “總算是勉強熬過去了,感覺就像是往腦子裏硬塞了好幾本書....”


    這幾天一直起早貪黑,甚至連晚上鍛煉能力的時間都縮短了一部分,拚了命的刷題和記知識點,


    他總算是順利的考完了五科,隻剩下明天下午的最後一門考試。


    “那麽不情願學習的話,你直接用能力看看別人答案不就好了,”


    圍著披肩,膝蓋上蓋著毛毯,這很像是長輩的模樣,但水琳琅笑眯眯的說著根本不像是長輩該說的話。


    “這對你來說不是很簡單麽?”


    “被發現了之後會很慘的...”


    心裏吐槽‘水奶奶你可以不要明知故問麽’的同時,方然眉頭直跳的想著每場考試都跑到考場,監督他有沒有用能力作弊的孟浪,


    老哥,你給我等著...


    “不過雖然確實很麻煩,但怎麽說呢...這樣感覺也不錯,”


    把吃飽了撐的的老哥記在小本本上,方然端起已經溫了的清茶,看向水琳琅指尖撓了撓臉頰的輕輕笑笑:


    “明明以前考試的時候,總是想著要是有超能力就好了,但現在有了能力,又覺得靠自己的努力考過更好。”


    看著他臉上這一刻的笑容,仿佛能感受到他的成長,


    神色裏打趣全都變成了一抹長輩的溫和,水琳琅看著他不知是欣慰還是其他什麽的自言自語。


    “是麽...”


    然後想著剛才方然和自己說明的子夜經曆,她有些意外感慨的說道:


    “不夠真是沒想到,連那位導師都在子夜。”


    “是啊,看到導師出現,我都懷疑我是不是看錯了,”


    聽到她這麽說,方然也是有著相同的感受,不過他感覺最大原因還是畫風問題,科研領域先驅的施密特在子夜,


    格格不入的就像是玄幻世界裏闖進了一個科學狂人。


    “突然間就和天工前輩一起說要重鑄那架機甲,然後我就被抓壯丁,幹了一個月的流水線零件加工。”


    對於方然這小小的吐槽,水琳琅笑得格外開心的問道:


    “嗬嗬嗬,天工前輩是不是對你很照顧。”


    是啊,照顧的不能再照顧了,天天早上鍥而不舍的叫我起床...


    提起那位布衣魁梧的老人,方然在心裏默默汗顏。


    看著眼前水琳琅歲月沉澱出華美的女性身影,和自己的長輩談及另一位算是長輩的長輩的長輩,


    誒,這句話為什麽這麽繞口...


    總之聽著她說起天工,方然冒出了一股很奇妙的感覺,


    不過在水琳琅麵前,在自己熟悉親近的長輩麵前,他總算不用感到拘謹,可以問出心中所有的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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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奶奶,你應該對守夜人前輩們都很熟悉吧?”


    想著從某個人的記憶裏窺見的光景,方然看向水琳琅問道,而水琳琅則是神色安靜的輕輕迴答道:


    “是啊,畢竟對我來說,那都是看著我長大的人。”


    說到這,她突然又看著方然浮現出微笑。


    “比如天工大叔雖然看著兇巴巴的,但有什麽想要的東西,隻要撒個嬌就會做給你。”


    看著水琳琅這麽說著的同時,掏出一把可以折疊收納的機關傘,然後biubiubiu的射出幾根銀芒,


    對明明都當祖母了的人,還說出撒個嬌這種話感到別扭的同時,方然在心裏無語的默默汗顏。


    不是...這方法也就隻有水奶奶你能用吧,


    為什麽我隻有被天工前輩狠錘一下的預感...


    “那除了天工前輩、千麵前輩,還有那次京城來的前輩,其他那幾位守夜人前輩都是什麽樣的人?”


    這別說外界,就連同為守夜人的黎澤都不清楚的問題,想來想去,方然覺得也就水琳琅能迴答自己。


    “你沒見到麽?”


    聽到方然問起這個,水琳琅反倒有些奇怪的好奇反問。


    “沒啊,除了天工、千麵兩位前輩,我就隻見過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


    十七八歲的小姑娘...


    在聽到方然說出這個形容的時候,水琳琅像是立刻就想到了什麽一樣神情微妙,


    而完全沒注意到這一點,也沒注意到自己又完全不記得那個少女的模樣並絲毫不以為怪,方然自顧自的繼續往下說著:


    “在幻境裏見到的前輩們,又都是看不清臉的人影...”


    聽著方然補充這種細節,水琳琅眼神奇異的一時啞然,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他,


    子夜幻境裏沒有自帶‘對手’的規則...


    “啊!”


    然後就在心中無奈失笑,那些‘長輩們’究竟是有多閑,竟然還玩出了這種花樣,


    水琳琅聽到方然像是想起了什麽的突然大叫出聲。


    “怎麽了,是想起了什麽要緊事麽?”


    “沒,我就是突然想起來了,那些幻影裏有一位我唯一見到了真人的前輩,就是那個、那個銀發、特別年輕、會拉二胡、在幻境裏強的離譜...”


    話語途中突然想起了給自己領路的那道身影,因為那之後見到仙人的衝擊和敬畏過於強烈,


    讓方然一時都忘了,那一道明明是迄今為止他所見過人中最強的身影,


    那位最強的守夜人。


    對於他這明顯給忘到腦後,一股腦翻著關鍵印象的說辭,水琳琅有些失笑,然後了然的出聲迴答:


    “啊....你是說燭龍前輩啊。”


    燭...龍?


    聽到這個名字稍微怔了一下,方然本能的問出心裏第一反應:


    “這是那位前輩的...名字?”


    幻境裏那一劍超出想象的天穹異象,讓他沒法不聯想到其他什麽意義...


    “嗯,是名字,”


    能看出方然在想什麽,水琳琅神情溫和的解釋,然後端起麵前茶香飄溢的茶杯輕抿,迴憶起山林歲月的同時掛起一抹笑意:


    “至少我從沒見過那位前輩他變成龍的樣子。”


    這是以前她總從長輩那拿來的茶葉,隻是現在已經不怎麽喝。


    “這樣啊,總感覺那位前輩和天工前輩他們哪裏不同的樣子...”


    得到了這樣的解釋,方然為自己的猜測感到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


    “的確不一樣,即使在守夜人裏,燭龍前輩也是最特殊的那位,”


    誒...


    看到方然臉上的訝然,水琳琅手指撫摸著瓷器的杯沿,輕悠悠的笑著說出這世上大概隻有幾人知曉的子夜秘辛。


    “和其他都是幼時被收養的長輩們不同,隻有燭龍前輩,是從一開始就跟在老師身邊。”


    老師...?


    注意到水琳琅對仙人的稱唿格外特別,心神縹緲間再次迴想起那道超然的身影,想著那時一句話都沒能說出來的敬畏,


    方然看向水琳琅,忍不住聲音放輕的出聲問道:


    “水奶奶,仙人他...究竟是什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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