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最後悄悄地從一堆畫像中偷走了一幅,慕容念之原本想偷兩幅,但是被慕容祁然製止了。


    “父皇心思縝密,我怕他會發現。”


    慕容念之很是不舍,隻有那麽一幅,兩個人要怎麽分?


    慕容祁然卻是道:“這幅就放在你那裏。”


    慕容念之頓時歡喜了,但是,卻又覺得這樣對哥哥不公平,可讓她讓出去她又舍不得。


    她小腦袋糾結了一番,最後便道:“以後哥哥都可以隨時來我這兒看娘親,我一定不會藏私!”


    慕容祁然有些失笑地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他溫聲道:“娘親的樣子已經印到了我腦中,我迴去之後偷偷臨摹幾幅。”


    慕容念之聞言頓時瞪大了眼睛,“哥哥你學會畫畫了?你能畫出娘親的神韻來嗎?”


    慕容念之想到自己那慘淡的畫技,一時覺得汗顏。


    慕容祁然唇畔勾起淺笑,笑窩隱隱浮動,給他原本冷硬的麵龐增添了幾分和軟的孩子氣。


    他說話卻是帶著幾分傲然的自信,“能不能,你過幾日來瞧瞧便是。”


    慕容念之心裏頓時又歡喜了起來。


    她一直都知道,自家哥哥看著悶聲不響的,實際上卻是個樣樣精通的全才。


    他既然能說出這般自信的話語,想來便真的是一派自信的。


    慕容念之當即便也開始生出了滿滿的期待來。


    兩兄妹敲定了之後,便把其他的畫卷全都原封不動地放了迴去。


    然後又小心地把暗格隱藏好,先前打翻的那些文書也都一一整理妥當。


    一切做完了之後,慕容祁然抱著那偷來的畫卷,還能麵不改色地同那守書房的內侍道:“你跟父皇說一聲,本王和公主來過,要了一副畫。”


    這麽臉不紅心不跳地說完了那些話,就領著慕容念之堂而皇之地走了。


    慕容念之做賊心虛,感覺自己的眼神都有些飄忽,但是慕容祁然卻是挺直了背脊,表麵上看不出半點異樣。


    直到離開了潛龍殿,慕容念之才忍不住對慕容祁然豎起了大拇指,“哥哥你好友做賊的潛質啊!”


    還是那種光明正大的,膽大包天的賊,自己偷了東西還主動交代,將自己的偷竊行為堂而皇之地變得合理化。


    慕容祁然:……


    這句話,怎麽半點都不像是誇人的呢?


    兩兄妹完成了這麽一樁大事,各自一身輕鬆地迴了自己的宮殿。


    而他們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們離開的時候,一道頎長的身影卻是從另一側現身,看著他們相協離開的背影,眸光複雜難掩。


    慕容北辰剛離開潛龍殿要去禦書房處理些事情,便想到了自己落下了東西,走了一半就折了迴來。


    然後就從內侍宮女的口中得知兩個孩子來了,他起先並沒有什麽發現什麽異樣,隻當他們是特意來找他的,隻不過是不巧撲了空罷了。


    他到前廳,沒發現人,後來才直到,他們去了書房。


    再看到書房外被支開的內侍,還有緊閉的房門,慕容北辰這才察覺到了些許異樣?


    自己生的孩子,他們心裏有沒有鬼,慕容北辰哪裏還有不明白的?


    他沒有驚動他們,偷偷在外麵偷聽,想看看這兩人究竟要做些什麽。


    可是沒想到,最後竟然偷聽到了那麽一番話。


    他們竟然是來找娘親的……


    聽到裏麵隱隱傳來的哭聲,慕容北辰的心裏便像是被刀子狠狠地戳了幾下似的,悶疼悶疼的,十分難受。


    慕容北辰推開了書房,又打開了那暗格,看著裏麵的一卷卷畫像,麵上神情落寞,心裏也像是翻江倒海了一般,難受極了。


    他拿起了最上麵的那一副,打開一看,便是那副她在梅花樹下迴眸一笑的畫麵。


    慕容北辰不覺又有些感慨,難為那兩個孩子,進來偷東西的,最後還原現場還能還原得這般真切,連這最上麵的這幅畫都沒有弄錯。


    甚至整個畫卷的擺放,也都跟一開始並無二致,單單這麽看,是半點都看不出少了一卷。


    不用說,定然便是兒子的手筆,畢竟,就女兒那個毛毛躁躁大大咧咧的性子,定然絕做不到這般周全。慕容北辰把那些畫像一一拿出來,打開了細看,每看一幅,心頭思緒便禁不住隨之牽動,到了最後,他整個人都有些難以承受,隻呆呆地坐在了書桌前,半晌都沒再敢多


    看一眼。


    這狠心的女人,竟然當真一去不迴……


    這短短四年都已經這般度日如年,餘生那麽冗長的幾十年,又讓他如何繼續熬下去?


    慕容北辰閉上了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這些年,柳紀年和柳桃之、柳夭夭兩姐妹一直都在外奔波,他們要找當初滅族的仇人,慕容北辰也派了最精銳的暗衛給他們一道同行。


    可是,他們都已經找了這麽多年,依舊沒有找到。


    不僅僅是當初隱族的人沒有尋到,他一直期待著的關於凝貓的任何消息,也沒有傳迴隻言片語。


    他從來都沒有放棄,也不願意放棄,可是,老天爺,能不能給他一點希望?讓他存著一些念想?哪怕隻是一個虛如縹緲的奢望也罷。


    慕容北辰這一天一直都呆在書房裏,原本積壓在禦書房的公事,也都暫時撇到了一邊,沒有任何人敢打擾。


    直到晚膳時分,慕容北辰才終於從書房裏走出來。


    表麵上看不出半分異常,整個人依舊是麵無表情的模樣,隻是,貼身伺候的人都隱約能感受到,皇上的心情不佳。


    有那慣會多想的,未免就會對這件事生出了聯想,今日祁王和公主都來過,而且也是把自己關在書房裏好半晌才出來。


    皇上半道折迴來之後也是把自己關在書房裏那麽老半天,出來的時候渾身氣場就變了,莫非,是祁王和公主做了什麽惹惱了皇上?


    然而,他們這樣的想法,也隻能暗自埋藏在心裏,表麵上時半分都不敢表露。而就在宮人各懷心思的時候,慕容北辰卻是突然開口吩咐,分別給芳華殿和重華宮送去了一箱箱的賞賜,然後又擺駕去芳華殿用晚膳,順便再去重華宮傳話,把祁王一起


    叫上。


    宮人不覺有些唬住了,要說是鴻門宴,前頭吩咐賞賜下去的東西個頂個可都是極好的。


    要說不是鴻門宴,皇上的臉色,未免太難看了些。得,聖上心海底針,也別胡亂瞎猜了,好好聽命辦差才是正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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