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琉輕鬆自如地從端木家離開,出到大街上,他的臉上禁不住掛上了愉悅的笑,整個人眼底眉梢都是笑意。


    第一次嚐到了女人味,沒想到,竟是這般美味。


    實際上,他隻嚐了那麽一小口罷了,若是當真拆吃入腹了,那滋味,一定比現在美味上千上百倍吧!


    越想著,腦子的念頭便越發收不住了,腦門上突然一疼,他終於迴神,原來他一個不小心,撞到了柱子上。


    他摸著額頭,卻是半晌沒有挪動步子,隻是摸著那柱子,一個勁地傻笑。


    路過的路人,看到這般場景,一個個都紛紛繞道,心道,這莫不是個傻子?對著一根柱子傻笑兮兮。可景琉,卻是已經把這根柱子,看成了端木宜的模樣。


    而另一邊,半個時辰後,端木宜的穴位自動解開,她一下就從床上坐了起來,手狠狠地捶在了床上,口中疾聲怒道:“黃景琉!我端木宜,與你勢不兩立!”


    景琉終於迴到府上的時候,天色已經很晚了。


    他喜滋滋地進門,長刀和裂斧早便已經候在了門口,他們見自家將軍半晌都沒有迴來,原本還擔心他被端木宜算計了,正想要要去尋他。


    但是見到他這般榮光滿麵地迴來了,他們的一顆心,便都放迴了肚子裏。


    景琉眼下傻笑的模樣十分傻氣,叫兩人看了,依舊忍不住擔心他們將軍是不是真的受了什麽大刺激。


    景琉卻是不顧他們內心的腹誹,他心情大好地往裏去,想要看看外甥兒的情況。


    剛走到了正廳,便見一個端木恆正七扭八歪地歪靠在椅子上,黑色長發隨意披散,一雙腳毫無自覺地晃蕩著,整個一二流子的做派。渾身上下,便也隻有他那張風流肆意的臉還能看了。


    而他對麵的慕容北辰和墮星魂,一個玄衣錦服,清雅貴氣,如精雕玉琢般五官分明,俊美絕倫。一個白袍廣袖,溫文俊秀,如世間最美的溫玉,不染一絲塵埃。


    乍一晃眼,端木恆的姿態,便像是那個亂入的,委實是破壞了整個畫麵的美感。


    原本與端木宜多番交惡,景琉對端木恆就沒有什麽好感,哪怕知道他是凝貓的朋友也好感不強。


    現在,景琉已經自發地換了心態,他儼然把自己擺在了端木恆的妹夫的位置上,是以看到端木恆,陡然便生出來親切來了,哪怕他這般不倫不類的做派,也絲毫沒有覺得半分礙眼。


    端木恆見到景琉這時候才出現,便隻當他是被妹妹折騰到了現在,臉上頓時便現出了一抹不懷好意來,張口便是陰陽怪調的語氣,“喲,黃將軍終於迴來了?草民還以為,您是舍不得離開寒舍呢!”


    端木恆不知景琉和端木宜今日種種,原是要好生揶揄一番,不想,景琉卻全無半點氣惱,眼底眉梢還掛著掩都掩不住的笑意,笑盈盈地應承。


    “的確,若不是天色晚了,我擔心外甥兒的情況,真的是舍不得離開。”


    他的這番態度不似作假,端木恆一時不覺生出了疑慮來了。


    這是怎麽迴事?莫不是,妹妹折騰人的本事退步了?這麽長時間的折騰,都沒讓他變色?或者說,黃景琉他,有自虐傾向?


    端木恆就這麽有些莫名地離開了,卻見慕容北辰和墮星魂都目光炯炯地望著端木恆離開的方向,一副若有所指的模樣。


    景琉不覺生出疑惑,“怎,怎麽了?他做了什麽嗎?”


    直到端木恆的背影消失,慕容北辰才收迴了目光,“方才借著尋藥的名義他提到了這裏有一處寶藏。雖然看似很隨意,但他掩飾得太差。”


    “什,什麽寶藏?”


    景琉臉上閃過一抹震驚和差異,似被踩了一般,聲音不自覺一下拔高了幾份。


    他的反應,引得慕容北辰和墮星魂不自覺便把目光投向了他。


    景琉的驚疑還凝在臉上,對上二人探究的目光,他不自然抵撓了撓頭,訕訕一笑,“我,我有點驚訝……”


    慕容北辰緩緩把方才端木恆所說道出,端木恆送了藥來之後,並沒有急著走,而是像主人一般用了膳,之後又去看了兩個孩子,磨磨蹭蹭到方才,又與他們討論了一番嘟寶的毒。


    慕容北辰和墮星魂都表示無能為力,端木恆便突然提到了寶藏——“我們蛛網一直都=聽說這北梁之地有一處寶藏,那寶藏裏什麽都有,說不定除了金銀財寶,還有治病的良藥也未可知。”


    他拋出了話匣之後,便開始圍繞寶藏的話題旁敲側擊,話裏話外,皆是想探知有關寶藏的內幕。


    方才若非景琉迴來,端木恆怕是還要繼續探問此事。


    景琉聽完,一時沉默,臉色幾番神色交匯,不知心裏所想。


    慕容北辰微微沉吟,眸光黑沉深邃,一抹淡淡的冷意如沁涼的月光般向四周擴散,“蛛網來到北梁,絕非巧合。甚至,我也終於知道當初端木恆為什麽會在我辰王府待那麽多年。”


    他之所以會一直待在辰王府,不過是想通過他得到有關寶藏的信息罷了。


    景琉好一陣心緒閃爍,“那寶藏中,當真有解藥?”


    慕容北辰搖頭,“不知。”


    慕容北辰從來不喜被人利用,不管那寶藏裏究竟有沒有所謂的解藥,端木恆的行徑,都已經觸到了他的黴頭。


    墮星魂的目光一直若有若無地落在景琉的身上,片刻方才移開,眸光沉靜,語氣不重,卻帶著一股堅定,“不可能有。”


    “為什麽不可能?”景琉急問,急切的神情不自覺便透上了些許異常。


    “任何解藥,都不可能在封閉的環境下保存那麽長時間。”


    而且,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那所謂的寶藏裏都藏了什麽東西。


    景琉的眼中一下就泄出了失望的神色,慕容北辰也微微抿了抿唇,眸中的一點星光瞬間暗淡下去。


    “嘟寶現在怎麽樣了?”景琉問。


    “泡了藥浴,毒性已暫時控製。”慕容北辰語氣一貫清冷淺淡,但熟悉之人能聽出他的淡淡焦慮。


    景琉也頗有些意興闌珊,“我去看看他。”景琉走了,正廳中,便隻剩下了慕容北辰和墮星魂,墮星魂追隨著景琉的背影看了一會兒,這才收迴了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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