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光景無論對於凡人亦,或對於修煉者來說,都太過短暫,凡人往往都會用人生苦短這四個字來形容生命的短促,以及光陰流逝之快。


    而後來突然出現的兩個神秘的人士,自吃過了那玄蛇肉之後便死活懶著不肯離去,不停地跟在七人身後嘮叨討要。


    女人本來就是話較多的物種,而見著兩隻雄性動物卻和女人相必都有過之而無不及。縱使向來脾氣極好的吳雙兒卻也是惱火了,“你倆還有完沒完,吃過了就趕緊給我離開,別再跟在我等身後不願離開,看到你兩就覺得甚是惱火,如若還是這般,我可不能確保是否會將你等殺之,食之”。


    兩人渾身一抖,“好可怕的女子”,兩人長相粗獷,但從衣著上卻完全看出兩人粗野之相。


    “人肉卻是美味之至,細膩而又柔滑,大有入口即化,百嚼不爛之勢,每吃下一口都感覺味道有所不同”。


    “我依稀還記得當初可是一口氣咽下好幾條手臂呢”,兩道人影眼神中劃過驚恐。


    “諸日來有所打擾諸位之處,還請諸位諒解,我等先行就此告辭”兩道聲音在遠處響起,再迴頭看去之時,早已不見兩人蹤影。


    見兩位難纏的家夥奔走之後,眾人皺起的眉頭終於得以舒展,“雙兒師妹果然,技藝絕倫啊,我等自甘不如”,此話說的吳雙兒是滿臉桃紅,卻是引得眾人哄堂大笑。


    就連從不苟言歡笑的柳如安嘴角也是浮出一絲燦爛的弧線,“好美”不知從誰的嘴中發出如此感歎,瞬間柳如安臉上的笑容散去,臉部的表情瞬間迴歸於平靜。


    “再有半日,便可到達巨木之下,我等皆需都做足準備吧,到時定然危機四伏”,眾人也從原本調侃的氛圍中脫離而出,臉上呈現了滿是凝重之色。


    在座無疑皆是聰慧之人,在此前雖然也可說危機四伏,但可謂都是小打小鬧,雖也有其危險之處,但都已安然度過,而現在進入了中心區域。而進入此最為危險的地域,卻在之前一直都未曾遇見一個元嬰修士,甚至連金丹之修都未曾見過半個。


    那麽事情頃刻間變得明了了,所有之修士必定會在這中心區域,到時必定會有一場前所未有的大戰,而此次大戰才是此次清虛境之途真正兇險之處。毋庸置疑的如若不慎隨時便有可能喪命,所以須得拿出百分之一百二十的防備之心。


    半日之後,巨木之下人已聚集到了近五十之數,巨木之上被此地規則所限製無法施展術法,體內靈力則也會完全的被規則壓製,無法運轉分毫。巨木之上延伸出眾多枝幹,每相距一丈的距離便會有一根枝幹延伸而出,直徑約為三分之一丈,這也正好使得兩枝幹之間的距離差縮小到了幾乎一米。


    一米之距足以讓人攀爬而上,當清晨第一縷陽光透射過樹葉,隨後被樹幹所擋,成為了這一米之光。


    巨木乃通往上界天機池的必經之路,須得一枝一個台階的向上攀爬。每一個分支都構成了無形的台階,而台階足有三萬多階。


    三萬六千之數不多不少,五六十人分散在樹枝各處。其中不乏有人試圖調動自身的靈力,但依舊在突然感覺身體一沉之中,被重力所纏住身軀,如身負大山般在沉重中轟然落地。紅色的血液混合著白色的腦漿,綻放出紅白膠著而成的絢麗花朵。


    可以見得嘴角不斷有鮮血溢出,四肢在最後的抽搐之中斷去了所有的生機。瞳孔之中有一縷縷灰色的氣死,在不斷的彌漫。


    氣死形成漩渦,將瞳孔的光彩吞噬,瞳孔之中剩下的唯有空洞,一條條鮮活的生命就此消失。


    所見證這整一個過程的修士,無不麵色陰沉,肢體僵硬。或是瑟瑟發抖,或是瞳孔微縮,有的頭背冒汗,但唯一的共同之處卻是來自靈魂深處的恐懼。


    被剝奪修為的女修比之男修更為的不易,失去靈力的女修比之凡人的女子更為無力。


    起初隻是費力一些罷了,千百階後,每使出一分氣力,指尖都會傳來如針紮般的疼痛。指尖以及手掌,可見鮮紅的血液,在不斷地滲出。鮮血瞬間被樹幹吸食,每吸食一滴鮮血,都會在巨木樹冠之上長出一片翠綠色的嫩葉。


    而神奇的卻是,每當裂開的傷口流血之時,巨木之上同樣會生出有一道微不可察的綠色絲線。絲線進入傷口之處,幾息時間之內便恢複如初,而原本失去的體力便再次得以恢複。在的攀登之中,唯一能夠見證的卻是時光的流逝,所有之人都可見到有一道朝陽從遙遠的地平線上緩緩升起,最後成為夕陽從西邊落下,而起落間便是一天。


    無語可以去推算時日具體過去多久,唯一記得的卻是那天際日月交輝了足足有了七次,而每一次夕陽落下的刹那,便會在與其相反之處,升起一道皎潔,它便是那天空中的皓月。當銀白色的月光灑向大地,將原本一切嘈雜之聲衝洗而去。


    遙遙望去當日那斬殺玄蛇之乎卻清晰可見,而那湖麵早已恢複到了以往的平靜,那被鮮血所染紅的湖水早已不複往日的紅豔,月光將湖麵化作一麵銅鏡,將星月全部收納在小小的湖麵之上。


    場景雖美,但總會讓人聯想到水中撈月,尋覓無果的那一份淒涼。


    也許是觸景生情,見有一女子似與月光融為了一體,月光將女子的身體遮蓋,女子坐在樹幹的枝端,在那輕輕的哼吟這歌謠,或許那歌曲中的便是她的家鄉:


    遠處有座山,山腳有個湖,湖邊有顆大柳樹,柳樹不遠處,有個黃土屋,屋中四人住,爹爹在耕土,娘親在織布,姐姐領著弟弟在抓魚。


    歌聲在整個人群中繚繞,如銀鈴般的嗓音如同自另一個世界一般,能夠穿透人的心靈,進入人的內心深處。歌聲中帶著的是美好迴憶,歌聲在不經意間消失,取而代之的則是淒涼的抽泣之聲。


    抽泣之聲一聲一聲的在四周迴蕩,一聲聲灌入眾人耳內,但卻如刺一般的紮痛了所有人的心,歌曲中的畫麵如親身經曆一般的,浮現在所有人眼前,在場景中有人成為耕作的父親,有人成為了值不得母親,有人成為了那場景中的女孩,有人成為了男孩。


    甚至有人成為那一個柳樹,還有人成為了湖中之魚。柳如安也深陷其中,場景中柳如安成為那男孩,男孩陪同自己的姐姐在湖中撈魚,當一條魚被撈上之後,姐弟兩充滿了成功後之後的喜悅。


    男孩的容貌和柳如安有著七分的相似之處,男孩從姐姐手中搶過魚之時,卻見得魚正在哭泣,“姐姐,我們把這魚兒放了可好,你看它多可憐”。魚兒在離開水麵的瞬間就開始拚命的喘息,淚水從眼眶之中奪眶而出,雙眼中帶著無盡的哀求。


    女孩在不舍中,同意了弟弟的請求,“好吧”,這兩個吐出就猶如活生生的將自身的一塊肉給割離下來般的痛苦。


    “謝謝姐姐,姐姐真好”女孩強顏露出歡笑。男孩轉過身去,輕輕的將魚兒放入水中,“魚兒,快快離去吧,以後可別再離開媽媽哦”。


    魚兒轉身望了一眼男孩,便再次轉身離去。男孩仿佛能從魚兒轉身的那一眼中看到“謝謝”二字。男孩愣在那兒出了神,久久無法迴神。“弟弟,弟弟”唿喊中,男孩迴過頭去,可是迴過頭去卻哪還能看到自己的姐姐。


    柳如安瞬間從如夢一般的場景中驚醒,再去看那枝頭的女子時,卻哪還能看到那美貌的女子。再次向枝幹各處看去時,發現所有盡數沉溺在幻境之中,而唯獨隻有他一個人得以清醒。半柱香之後,眾人都先後的從幻境之中掙脫而出,轉醒的瞬間都第一時間看向枝頭那名女子所在之處。


    突然消失的女子引得眾人一陣惡寒,而眼看著距離入口已不遠,便很快平複下心來,巨木頂端可以看到有一個原形的通道,而巨木依舊貫穿了這個洞口。半日之後餘下的不到五十之人,盡數穿過了洞口,進入了這個世界。


    天機池,遠遠比之前所遇見的那個玄蛇之湖大上甚多,湖水呈現怪異的綠色,有著青草的芳香,且並非淺綠之色,而是墨綠之色。湖中被巨木索貫穿,而奇異的卻是巨木周邊存在著巨大的通道口,但湖中之水卻無有一滴通過那通道的缺口,流入下界。


    而湖中央有著一棵數十丈的大樹,大樹之上結著十個果實,果實呈現心狀,並有持續不斷的心跳之聲從果實內部傳來。甚至可以見到心形的果實在不斷的收縮,表皮外部甚至存在一條條紅色的經絡,且依稀可見經絡之中有類似血液的東西在來迴的流淌著。而書的下端卻正是和巨木緊密地連在了一起,原來此巨木便是諸多元嬰之修,冒著殞命危險壓製自身境界,進入這清虛境的目標(明心果樹)。


    明心果其形狀結構與人的心髒一般無疑,但卻有著一種奇特的芳香,卻並不像外形看上去那般充滿血腥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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