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阿喜那個臭娘們兒嫁人,我得趕快過去,要不那隻騷狐狸準會懷恨在心。”月老梳理好一頭銀發,將頭發高高束起,又騷包地換了一身幹淨漂亮的衣衫,才急匆匆奔往昊天通明宮。


    “哎,不行啊,我不能到太早。”月老沒走兩步,便停了下來,撓撓下巴,念叨著,“我這麽兩袖清風,身無長物的神仙,哪有拿得出手的賀禮?空手去吧,也不太合適,要不我再等等?”


    月老蹭了幾步,猶猶豫豫,到底要不要跑去湊湊熱鬧呢?糾結萬分的月老,不情不願地向前挪著腳步。哎,真不是我臉皮厚,可是許久沒喝到好酒,總不能虧待了自己。


    阿喜那麽有本事的臭狐狸,哪裏需要她那點兒見不得人的狗屁東西,再說。就我和阿喜的交情,怎麽會在乎這些世俗的東西,實在不行,我以後再補上好了。


    豁然開朗的月老,美不得地哼起小曲,邁著歡快的腳步,直奔昊天通明宮而去。


    “咦?和尚,你站在這裏幹什麽?”半路中遇上一個渾身金光的大和尚,想必修為不淺。月老心情甚好,連帶對和尚的態度也好了,嬉笑著和他打招唿。


    和尚似是沒有聽見月老的話,仍舊眼珠不錯地盯著禮樂傳來的方向。


    真是個怪和尚,難不成也是來吃酒的?月老以為發現誌同道合的朋友,拉關係說道,“今天我鐵哥們兒成親,你不知道吧?就是喜神那個騷娘們兒。女扮男裝不說,還裝成一個醜八怪,差點兒把玉帝那老小子整成斷袖。你也好奇吧?我也是啊,一定要看看阿喜那個臭娘們兒假扮白蓮花的猥瑣一麵。”


    “估計阿喜正在拜天地,我們也去湊個熱鬧。”月老說著。就要拉和尚的袖子,不想被和尚一個側身躲開了。


    “女施主,貧僧有禮了。”和尚雙手合什,微微躬身。


    正要大罵和尚不識好歹的月老,見人家彬彬有禮,便把到嘴邊的粗話咽了下去,哼哼唧唧道,“你不願意去就算了,反正你是佛門中人,六根清淨。我可是要走了。這麽好的機會,討幾杯美酒才是正道。”說罷,月老不再理會和尚。徑自朝前走去。


    “水施主,請留步。”和尚見月老要走,出聲喚她。


    突然被人叫出真實姓氏,月老腳下一頓,好一會兒。才難以置信地轉過身,愣愣地看著和尚,“你是……跡岑?”


    天啊,阿喜那個黑心狐狸今天嫁人,跡岑也跑來觀禮?這叫什麽事啊!


    “前塵過往,無須再提。”跡岑淡淡一笑。將過去種種一語帶過。


    “你為何過來?可是為了千緋……”月老一臉困惑地看著跡岑,心裏不知為何難受得不行。


    跡岑搖搖頭,看了一眼昊天通明宮的方向。微微歎息一聲,對月老說道,“我今日來,是為了汝宜。”


    多少次在夢裏見著的人再一次被人喚起,月老隻覺心頭苦澀。還帶著難以抽離的痛楚,神色黯然地垂下頭。


    知道水曼雙和汝宜之間的過往。跡岑忽然很感慨,但也不過是一瞬,正色道,“汝宜要入世,惟獨差了情劫,雖然他沒說,但我想,或許可以成全你們。”


    這是什麽意思?月老詫異地抬起頭,一時有些摸不著頭腦,確切地說,是不敢相信。


    她和汝宜分開這些年,她以為她已經不在乎了,甚至以為她已經忘記了,但是聽到這樣的消息,還是忍不住欣喜萬分,但又好害怕是在做夢,狠狠掐自己一下,也不知是身痛,還是心痛,竟落了眼淚。


    “這是汝宜的遺憾,也是你的遺憾,你可願意陪他曆劫?”跡岑神情認真地注視著月老,他甚至有些體會到,當初汝宜是如何與千緋交涉的,一時間五味雜陳,心痛難當。


    “我願意!”連想都沒想,月老便應了聲,說出口的那一刻,她覺得自己仿佛才真正活了迴來,眼睛裏滿是光亮。


    “那好。”跡岑點點頭,似乎對這個結果一點也不感到驚訝,瞅著月老如今的模樣,皺眉道,“你為何變成了男子?若是這般下凡,怕是汝宜真的要崩潰。”


    看著跡岑一副要笑不笑的表情,月老難為情地撅起小嘴,嘟囔道,“還不跟著阿喜學的,你等我會兒,我先去找阿喜想想變迴去的方法,總之這個機會,我不會放棄的。”


    見月老信誓旦旦的模樣,跡岑忽然又想起當年可愛調皮的小狐狸,目光一派溫柔。


    發覺跡岑眼神的變化,月老自是明白他心裏在想些什麽,忍不住開口道,“今天阿喜成婚,你要不要去看看……她一定很想見你……”


    他又何嚐不想見見小狐狸。跡岑落寞的垂下眼瞼,那日在榕樹下抱住失散多年的小狐狸,已經是莫大的運氣,難道還要再將她拖入萬劫不複?他傷了師父的心,欠了小狐狸的情,難道還要他們繼續因為他而痛苦?


    當年身死道消,就是為了給小狐狸一條生路。可是為何聽到她為他人婦,心口還是止不住的發疼,卻又無從訴說,和誰傾訴?所有人都以為他背棄道教,是為了更高的地位,卻不知他當初最想的,卻是一定要小狐狸活下去。


    可惜,這隻笨狐狸竟然跟著衝進大火,那可是三師叔煉丹的三味真火,她就算魂飛魄散也要追隨,他還有什麽遺憾可言。那時,封神大戰,各顯其能,他們相惜相戀,同生共死。今日,風雲變幻,各有職責,他們形同路人,再無交集。


    若是可以選,他依舊不會舍棄這隻傻傻的小狐狸。如今,看到她幸福,就已足夠。


    “不了,我還有事,晚上還是在這裏,我帶你去汝宜曆劫的地方。”跡岑搖搖頭,神色冷然,看不出任何波瀾。


    見跡岑說完話要走,月老不由變得急躁,對著跡岑的背影吼道,“你當真放棄千緋?你可知她為你流了多少眼淚!多少次想放棄自己的生命?你真的沒有什麽要對她講嗎?怪不得女媧娘娘常說,入佛門的男人,都是薄情寡義的負心漢!”


    停下腳步,跡岑轉過身,看著因憤怒而滿麵通紅的月老,苦笑一聲,“她如今有了新的開始,我定是為她高興,至於其他,前緣已逝,珍惜眼前人。”


    “你就沒有遺憾嗎?”月老真的想不出,為何阿喜和跡岑明明深愛對方,卻做著這樣殘忍而陌生的事,她的心也跟著泛疼。


    “小狐狸好,就好。”說罷,跡岑便步履堅定地離開,不再有絲毫停留。


    看著跡岑漸行漸遠的身影,月老有些想不明白,卻說不出為何心中不痛快,終是覺得如今的一切本不該是這樣,卻又無能為力。


    “卿月,我還是去修行好了,你們盡興。”千亦被卿月拉著去聽喜房的牆角,想起如今阿喜可怕的一麵,不由兩腿發軟,奈何卿月和胡嬈出奇地和睦,非要偷窺阿喜和玄昱洞房,還說要在關鍵時刻嚇他們一跳。


    真夠變態的!千亦聽她們說得眉飛色舞,不禁冒出一身冷汗。她倆真是太天真,裏麵那兩個哪個是好相與的?一個是披著羊皮的狼,一個是披著人皮的流氓。他真的要跑路了,再不跑,怕是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鄙夷地踹了千亦一腳,那眼神明顯傳達著她的不屑“瞧你那慫樣兒”,千亦被卿月看得羞惱,但又不敢招惹家姐,悻悻地摸摸鼻子,決定還是先離開是非之地為妙,畢竟卿月比家姐好哄多了。


    見千亦真的要走,卿月急了眼,竟然怕阿喜怕成這樣,哪裏還像個爺們兒?一把拉住千亦的腰帶,不許他走。


    “你快鬆手,我要抓緊時間,不能讓我們的未來沒有著落。”千亦說得聲情並茂,無奈卿月根本就就不理會。


    “時間是要抓緊,但也不在這麽會兒功夫。”卿月在千亦耳邊媚惑地開口。


    呦嗬!卿月何時學會我們狐族的媚術?千亦微微挑眉,雖說他很喜歡這個樣子的卿月,但是目前卿月的功力還不足以將他迷惑。


    “明日複明日,明日何其多!”千亦一本正經地說道,掙脫卿月的拉拽,作勢要走。


    “你當真要走?”卿月目露兇光,黑暗中仿佛鬼魅。


    胡嬈趁他倆唧唧歪歪的時候,伸手要戳開一個小洞,光靠聽的太沒意思,一點兒也不刺激,也不知他們在裏麵在幹什麽。卿月也是個沒經曆過人事的,她想問卿月,但覺得她也不一定知曉,心想還不如自己動手來得方便。


    月老溜進昊天通明宮,要和阿喜商量變身的事,卻見一眾仙神晃晃悠悠地出去,方知她來得太晚,難不成阿喜正和玄昱在做沒羞沒臊的風流事?


    心思忐忑地蹭去喜房,猶豫著怎麽把阿喜喊出來,就看見躲在外麵鬼鬼祟祟地三個人,心念一動,大聲道,“你們三個在幹嗎?可是要鬧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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