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四郎聽了李元寶的話,眯著眼睛看了眼李元寶,然後開口道“李元寶,以你的讀書成績,這輩子都別想有人喊你李秀才,我看你是吃不到葡萄就說葡萄酸,對我羨慕嫉妒恨了吧?”羨慕嫉妒恨,這是楊四郎跟著陳乖寶學的新詞,今日終於能派上用場了。


    聽到楊四郎這話,李元寶心裏更生氣了,他大聲道“羨慕嫉妒恨?笑話!你有什麽可值得我羨慕的?!”


    “羨慕我書讀的好,羨慕乖寶妹妹和我親近。”楊四郎毫不留情的道出了事實。


    這兩處戳到了李元寶的痛腳,他跳了起來“楊四郎,別仗著有劉夫子給你撐腰你就拽的不知道你是誰了!要是有一天劉夫子不要你了,你還是個沒人要的野孩子、鄉巴佬!”半大少年受到了攻擊,情急之下,他隻會用更刻薄的語言反擊迴去。


    聽到沒人要這三個字,楊四郎的臉色沉了下來,這是他心中永遠的痛,沒人要的野孩子,鄉巴佬,這話可真是戳心窩子。


    見到楊四郎的臉色沉了下來,李元寶有些得意“被我說中了吧?!哼,你得意什麽?要不是劉夫子收留了你,你現在說不定早成了小乞丐了!”


    “你才是乞丐!”楊四郎聞言毫無攻擊力的反擊。


    “我有爹有娘,我怎麽著都成不了小乞丐!你這個沒人要的野孩子鄉巴佬,你才是小乞丐!你這個小乞丐,你沒資格去接近乖寶!”見到楊四郎弱弱的反擊,李元寶更加得意。


    “哼,就算我是小乞丐,乖寶妹妹也不會喜歡你的!你就死了那份心吧!”被李元寶的話起的握緊了拳頭,楊四郎狠狠說道。


    “野孩子!鄉巴佬!小乞丐!你這樣的人乖寶怎麽會喜歡你!”楊四郎這話讓李元寶心裏不爽,李元寶也跟著惡狠狠的罵道。


    李元寶一口一個野孩子鄉巴佬,這兩個詞是楊四郎心中永遠的痛,是永遠的傷疤,這個傷疤被陳家和劉家人的關愛給遮掩住了,但如今又被李元寶巴拉了出來,赤裸裸的亮在眾人的目光下,似乎感受到了眾人異樣的眼光,楊四郎覺得渾身的氣血上湧,他要受不了。


    見楊四郎的小臉憋的通紅,李元寶很高興,他幸災樂禍的說道“被我戳中了吧,你惱羞成怒了吧?別以為你現在是劉夫子的幹兒子你就一步登天了,其實你還是個沒人要的野孩子鄉巴佬。告訴你,你少得意了,萬一劉夫子不要你了,你就傻臉了!”


    “你住嘴!”楊四郎受不了,尊嚴被李元寶這樣丟在地上踐踏,要是再忍他就不是個小小男子漢了!楊四郎說著一拳打到了李元寶臉上“我叫你閉嘴!你這個城鄉結合部的,你比我高貴多少?!你有什麽資格嘲笑我!”楊四郎瘋了似的朝著李元寶臉上揮著拳頭。


    李元寶沒想到楊四郎竟然會向他動手,他比楊四郎大兩歲,他比楊四郎長的壯實,他沒想到看上去文文弱弱的書生楊四郎竟然會向他動手!


    李元寶一時間沒反應過來,被楊四郎打了個正著。


    臉上的痛楚讓李元寶從驚訝中迴神,他抓著楊四郎的肩膀,要把楊四郎給推出去,奈何楊四郎如今是怒火攻心氣急了頭,渾身力大無窮,李元寶竟然推不開楊四郎,他的臉上結結實實的被楊四郎揍了好幾拳。


    李元寶急於還手,但又推不開楊四郎,李元寶和楊四郎扭打在了一起。


    李元寶雖然力氣大,但現在楊四郎正怒火攻心渾身充滿了幹勁,李元寶處處戳他痛腳,他恨不得把李元寶往死裏揍,急紅眼的楊四郎超水平發揮,他竟然和李元寶打了個平手。


    楊四郎和李元寶誰也占不到好處,兩個人扭打在一起,教室裏都是凳子,兩個人的腦袋和身上難免會磕到桌子角上,痛的他們呲牙咧嘴的,楊四郎往死裏揍李元寶,李元寶反擊,漸漸的兩個人臉上都掛了彩。


    在楊四郎和李元寶扭打在一起的第一瞬間,就有人跑去找夫子了,其他人則是拉架,楊四郎和李元寶打紅了眼,旁的小夥伴上去拉他們反而自己身上也挨了幾下,於是其他孩子也不管了,就等著夫子過來。


    這節課是吳致遠夫子的課,他此時正坐在夫子辦公室悠閑的喝茶水,此時辦公室就他一個人,其他幾位夫子恰好都出去了,聽到有學生來說楊四郎和李元寶打起來了,他趕緊來到了教室。


    吳致遠是劉遠山的得意學生,劉遠山隱居,他追隨劉遠山來到了青牛鎮,他此時正是壯年,拉開楊四郎和陳乖寶那是好不費力氣的事,一手拎著一個把楊四郎和李元寶拉開,吳致遠看著兩個人鼻青臉腫的樣子,頗為無奈的開口訓斥道“你們兩個怎麽打起來了?!”


    楊四郎惡狠狠的瞪了李元寶一眼,不吭聲。李元寶也惡狠狠的盯了楊四郎一眼,也不吭聲。


    吳致遠頭疼起來“你們跟著我去辦公室去!”吳致遠說著把楊四郎和李元寶推到了辦公室。


    因為是課間,剛才不在的幾位夫子此時都來到了辦公室,見到鼻青臉腫甚至嘴角帶血的楊四郎和李元寶,他們都大吃一驚,特別是劉遠山,楊四郎那是他的幹兒子。


    不待吳致遠發問,劉遠山先急切的開口了“這是怎麽迴事?怎麽弄成這個樣子了?”劉遠山說著對嚴明夫子吩咐道“嚴夫子,你快派人去把李大夫找來。”劉遠山說完覺得李夫子年邁走的太慢,他遂開口道“算了,還是我帶著這兩孩子去李大夫那裏吧。”劉遠山說著帶著楊四郎和李元寶往李大夫的濟世堂而去。


    去濟世堂得路過陳氏家常菜,此時上午十點鍾,陳乖寶吃完早飯正搬著小凳子坐在門口繡帕子,就算是楊四郎藏在李遠山的身邊,使勁兒的減弱自己的存在感,但陳乖寶還是一眼瞧見了他。


    看清了楊四郎的樣子,陳乖寶大驚,她趕緊放下手中的針線筐跑了過去“劉夫子”陳乖寶喊住了劉遠山。


    劉遠山此時正急著趕路,也沒空訓斥楊四郎和李元寶,聽到陳乖寶喊他,他抬頭“乖寶啊。”李遠山對著陳乖寶招招手,但腳下的步子未停。


    陳乖寶跑了過去,瞅瞅李元寶,再看看楊四郎,兩個孩子都躲避她的目光。李元寶是覺得自己和楊四郎打成了平手,無顏見陳乖寶;楊四郎是覺得自己這副樣子真醜,他不願意給陳乖寶看到。


    “這是怎麽了啊?”陳乖寶看著楊四郎粉嫩嫩的臉蛋沒有了,換上的是鼻青臉腫,她擔心的開口道“四郎哥,元寶哥,你們怎麽打成這個樣子?”這是有多大的仇啊。


    楊四郎和李元寶都沒有迴答陳乖寶的話,劉遠山開口了“乖寶,咱們還是先去濟世堂吧,讓李大夫給這兩個小子包紮一下再說。”陳乖寶聞言趕緊點頭。


    待到了濟世堂,讓李大夫給楊四郎和李元寶抹了藥酒之後,劉遠山的心放了下來,他終於有時間詢問到底為何打起來了。


    濟世堂不是個說話的地兒,劉遠山幹脆帶著楊四郎和李元寶去了陳氏家常菜,反正此時還早,陳氏家常菜還沒有客人。


    見到楊四郎和李元寶的樣子,陳家人也很吃驚,由於李元寶傷的也不輕,劉遠山幹脆讓小麥去把李天源請了過來。


    劉遠山和李天源一人一邊的坐在凳子上,楊四郎和李元寶站在下麵,旁邊是陳家人在圍觀。


    “說吧,到底為何打了起來?為何對自己的同窗和鄉親下這麽重的手?”劉遠山目光沉沉的盯著楊四郎和李元寶看了一會兒,然後冷冷的出聲了。


    楊四郎和李元寶不吭聲。


    “元寶,是不是你先動手的?”這時坐在一旁的李天源出聲了,他現在有些頭疼,根據楊四郎和自家兒子以往的表現來看,李天源差不多能百分百的肯定這事是自己兒子挑起來的。


    “是楊四郎先動手的!”聽見自家老爹指責自己,李元寶趕緊大聲的反駁。


    是楊四郎先動的手?這倒是出乎眾人的意料,大家都把目光集中在了楊四郎身上。


    楊四郎依舊不吭聲,李元寶罵他的“野孩子”“鄉巴佬”讓他很難堪,在這麽多關心他的人麵前,而且這中間還有陳乖寶,楊四郎不願意說出這兩個詞。


    見楊四郎不吭的,陳乖寶沉不住氣了“四郎哥,到底是怎麽迴事?你說呀。”一向溫和的楊四郎會先動手,一定是李元寶把他逼急了。


    聽見陳乖寶開口,楊四郎的嘴角動了動,但最終還是沒開口,鄉巴佬還好,反正他的確是鄉巴佬,但野孩子這三個字他怎麽也說不出口。


    “元寶哥,你是不是說四郎哥什麽了?”見楊四郎不吭聲,陳乖寶轉而問起了李元寶。


    “我能說他什麽”李元寶聽到陳乖寶的質問,小聲的哼哼道。咳,不就是隨便說了兩句嘛,楊四郎有必要這般生氣嘛。


    “你們兩個要是不吭聲的話,那你們兩個就去站著吧,什麽時候願意說了,什麽時候過來。”劉遠山指了指大街,示意楊四郎和李元寶去大街上站著。


    楊四郎和李元寶臉上都掛了彩,要是兩個人這樣去大街上站著,迴頭率絕對是百分之百。楊四郎不吭聲,李元寶瞅了一眼楊四郎,也不吭聲。


    “到底是怎麽迴事,你們倒是說啊?都啞巴了?”陳乖寶見此,不禁有些生氣,有事就說,不說怎麽能解決問題呢?最討厭這種問什麽都不說的了!


    見陳乖寶生氣了,楊四郎和李元寶同時抬頭看她,陳乖寶漂亮的小臉蛋拉了下來“看什麽看,你們倒是說話啊?”陳乖寶的語氣很衝。


    “乖寶.”李元寶囁嚅出聲“別生氣哈,男孩子打架不是很正常的嗎?”


    “打架是正常,但打成你們這個樣子就不正常了!”陳乖寶說著雙手環胸,眯著眼睛打量楊四郎和李元寶“四郎哥,你給我說說,你為什麽會先動手打了元寶哥,是不是他說什麽過分的話惹怒你了?”陳乖寶此言明顯是偏袒楊四郎。


    李元寶不滿了“乖寶,話怎麽能這樣說呢?我哪有說什麽過分的話?”


    “那你說說你對四郎哥說了些什麽?”


    “我.”李元寶說了一個我字,再也不吭聲了,貌似他說剛才說的那幾個詞的確不是什麽好詞。李元寶咳了一聲,不再開口。


    這下子眾人都明白了,李元寶肯定是說了些讓楊四郎生氣的話,不然以楊四郎的性子,他是怎麽著都不會先動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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