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姿,你沒事吧!”方卓雲是有些手足無措般在沈清姿麵前將她抱住,他從來沒看到過沈清姿那樣驚慌失措焦急的神情。


    “我沒事!”是生生被拉迴現實一樣,沈清姿臉上神色是慢慢收斂,但擔憂卻是藏不住了。“是紀如章救了我,卓雲,看到他受了重傷,我……我……”沈清姿是真的被驚嚇到了,就算強自鎮靜,想擺出從容姿態,都有些無力。


    “沒事了,有我在!”方卓雲將沈清姿攬入懷裏,他也是驚嚇到了,他不知道自己這跟沈清姿分開才一會兒,就能碰到這樣兇險的事情。已經沒辦法去思考那背後的人究竟是誰,他隻知道,看到沈清姿沒事,他這狂跳不止的心才稍稍平複。至於紀如章,他也很難過,但更是感激,若不是紀如章,他的清姿怕會出事。入宮紀如章真的有什麽三長兩短,他也隻能致以最深切的悲痛。


    是看著人群將他們離去的背影湮滅的,沈清姿靠在方卓雲身上,滿心哀傷。“卓雲,我害怕!”她聲音帶著顫抖,微微道。


    “我送你迴去,再請大夫看看,清姿,別怕,有我在!”方卓雲心疼安慰道。


    這滿街的熱鬧再也入不了眼了,方卓雲是小心護送著沈清姿迴去,林燕尾隨其後,一臉嚴肅,也是小心觀察四周,提防再有人不軌。孔月是借口去找秋月,沒有跟他們在一起。


    這仿佛隻是元宵夜的插曲一樣,大街重又恢複了熱鬧,流動的人群沒人再關注這事。而此刻,在大街的另一頭,方卿若還是玩的不亦樂乎,她走的快,根本不知道另一端發生的事情。那夜叉麵具掛在臉上,還真是惡趣味地嚇到不少人。這讓她身邊的芳兒很是無奈,還有那不近不遠跟著的雲晨,都覺得自家小姐今個的興致特別的高。


    “你這人幹什麽啊!”方卿若正在興頭上,是一個人攔住了她的前路,她起先還以為是一個路人。(..tw無彈窗廣告)但自己往左,這人便也往左,自己往右,這人又是往右,這讓她甚是煩躁,便是大聲說道。


    攔住方卿若的是沈文昊,天可憐見,這在茫茫人海裏找到戴著夜叉麵具的方卿若有多難啊。要不是早早派人盯著,他是真的找不到方卿若啊!他總不能一找到方卿若,就當麵問她,你要不要跟我私奔吧!沈文昊心中是有些躊躇的,他對方卿若是有情意,但是這關係到自己的一生以及定國侯府的聲譽,他難免有些提心吊膽。這也是為了不讓人看到他的麵容,沈文昊是戴了麵具的,他在努力著跟方卿若開口,到個僻靜點的地方談那個事情。


    方卿若根本就沒認出這眼前的人是誰,而她也很討厭這麽一個不知趣的人攔了她的路,見自己躲閃無用,方卿若忍不住是伸手大力地將沈文昊推開,然後就落荒而逃一樣向前,衝入了人群之中。身後的芳兒有些瞠目結舌,也立馬是追了上去。


    沈文昊甚是懊惱,他這還什麽都沒說呢,想去追方卿若,卻是被雲晨給攔住,那警告的眼神讓沈文昊不由咒罵,開口道:“是我,沈文昊,我找你家小姐有事!”


    雲晨是認識沈文昊的,他表示很無語也很納悶,這幹嘛不直說,還戴個麵具做什麽。他這便也是讓出道來,是去追趕方卿若,不再理會沈文昊。


    “小姐,你慢點,你慢點啊!”芳兒是在方卿若身後追著喊著,看動若脫兔般的方卿若身形敏捷靈活在人群中穿來穿去。


    方卿若是有些豁出去,又有些故意放縱自己一樣,由著性子,故意的置身在這熱鬧人群之中。她怨自己的父親不顧她的意願將她許給蕭辰曄,她恨蕭辰曄的霸道,不管她是否願意就要娶她。(..tw無彈窗廣告)她更是在告訴自己,要她認命,那不可能,她絕不會就這樣嫁給蕭辰曄!


    “啊!”這慌不擇路般的狂奔,讓方卿若是一下子跟一個人迎麵碰撞,眼看著自己就要屁股著地了,對方卻是伸出手來將她拉住。


    “謝……謝謝!”方卿若大口喘息,真是嚇了一大跳,映入眼簾的,是一個身著白色錦袍帶著黑臉麵具的男子。


    “姑娘如此莽撞,就不怕傷到自己嗎?”這白袍男子是開口說道。


    方卿若是皺起了眉頭,這麵具之下自然是沒人看見,她抽迴手來,有些不悅道:“不勞費心!”這人誰啊,憑什麽說她。


    “嗬,真是刁蠻的!”白袍人嗤笑一聲。


    “我便是刁蠻了,那又管你何事!”方卿若也有些不怎麽客氣道,這便是從白袍人身邊走過。


    “膽子那麽大,敢不敢隨坐我的船,暢遊子夜河?”白袍人卻又是伸手拉住了方卿若,開口說道。


    若是往日,她定是毫不留情地將這人甩開,但是這個時候,方卿若卻是停下了腳步,心底有一個叛逆的聲音,為什麽不敢。她心底是冒出了小火苗一樣,連她的終身大事都可以被安排,她還有什麽能自己決定。她恨這樣被擺布,恨這種身不由己。“好啊,你的船在哪裏?”是近乎挑釁一樣的,方卿若便是輕昂著頭,對上白袍人的眼眸。


    白袍人做了一個請勢,這兩人便是並肩走向渡口,很快便也是湮沒在人群中。等芳兒追上來的時候,是怎麽也找不到方卿若所在了,即使是雲晨,也一時尋不到方卿若的身影,更不用說沈文昊了。


    子夜河畔,是不少男女在放花燈,方卿若跟著白袍人上了一葉扁舟,這踏上扁舟的時候,心裏其實是有些後悔了,她就這樣跟一個陌生的男子上了船,誰知道會發生什麽?但是她卻又偏執般不願迴頭,心裏是有兩個聲音在爭吵的,她若是連這個膽識都沒有,這去嶺南的路上又怎麽敢逃?這人戴著麵具,她也戴著麵具,又不知道她長什麽模樣,應該不會是見色起意的。子夜河上泛舟的人那麽多,又不是就他們這一條船,他也不會對自己怎樣吧。又是矛盾又是蠢蠢欲動,相對無聲中,扁舟已經離開了渡口。


    方卿若是小心又提防,看著白袍人搖著船槳,這心也漸漸放了下來。在泛舟河中,吹著那微冷的風,腦海也清醒了許多,焦躁的內心也漸漸平複,繼而心頭浮上憂愁來,她真的就要離開京都了,不管如何,她將有很長一段時間是沒辦法迴來了。


    “你有心事,很不開心?”白袍人開口說道。


    “不開心又能怎樣,根本改變不了任何的事情!”語氣之中已然是帶上了落寞哀愁情緒,方卿若無奈說著。舉頭遙望那輪圓月,是她的錯覺嗎,這便是覺得今日的月亮是較往年都要圓一些的。


    白袍人這便也是望了一眼天上了月亮,開口道:“人生便如這滿月一般,有陰晴圓缺,何不想開些呢?”


    “想開,哼,那是被迫接受!”方卿若有些怨氣道,“我有多可悲,連自己的終身大事都任人擺布,明知那是個混蛋,卻沒有人能幫我。”


    “怎麽便認定那是個混蛋呢,你很了解?”白袍人反問道。


    “我當然知道,那種人,仗勢欺人,從來不會去顧慮別人的意願,他還威脅我,誰會願意嫁給這種人啊!”方卿若想起蕭辰曄威脅她的情形,語氣之中是帶了恨的。


    “或許你對他有偏見呢?既然改變不了的事情,何不順從,說不定你能看到他的好。”白袍人平靜說道。


    “我呸!”方卿若這是毫不顧忌地露出了鄙視神情,“他要是個好人,這太陽都要打西邊出來了!”


    “嗬嗬,看來,你對他的偏見真的很深啊!”


    “這不是偏見,這是事實。”方卿若想著蕭辰曄,麵具後的臉上,是滿滿的不悅。“我說,你幹嘛幫那個混蛋說道,要不是他的身份擺在那裏,我怎麽會落到這個地步,他這一句話,就要我背井離鄉,要我離開我的家人,我的朋友,遠嫁到那麽遙遠的地方,這便是被欺負死也不會有人給我撐腰。我討厭他,恨他,我都想詛咒他不得好死!”方卿若控訴著蕭辰曄的罪狀,這說到恨處,是都有些咬牙切齒了。


    白袍人是笑出聲來,這般的張牙舞爪,真的是要好好的磨磨啊!雖然看到的是一張夜叉兇惡麵容,但他幾乎能想象出麵具後那張俏麗麵容此刻的憤恨神情來。這是有些惡趣味般的,這聽到白袍人開口道:“我們這般帶著麵具,對著這花好月圓的良辰美景,是否有些煞風景。我說,你敢不敢,摘下麵具呢,還是說隻敢躲在麵具後罵人?”


    方卿若一愣,心裏有些警覺,覺得這個白袍人不對勁,但是聽著對方挑釁她的膽量,時候她隻敢戴著麵具罵人,心裏又有些較勁。“摘就摘,本姑娘花容月貌,又不是見不得人,就不知道你是不是如麵具般黑醜!”


    不僅張牙舞爪,還伶牙俐齒,就是經不得挑釁啊,白袍人心裏想著,抬了手,是放在麵具旁,緩緩開口道:“那我們一道摘下麵具如何?”


    “誰怕誰!”方卿若便是伸手揭開了麵具!隻看到對方那張臉時,整個人是霍的迅速站了起來,拳頭攥緊,雙目圓睜,一副恨急了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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