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悅淩不自然的幹笑幾下,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才站起說到:“這裏真美啊,簡直就是人間仙境!”


    她倒也沒說假話,因為此時此刻他們正處在一個極美的山穀之中,大片的紫色花田和綠油油莊稼,在月色的渲染之下,平添了幾分神秘和柔美。不遠處的紫竹林在晚風的吹拂之下吱吱作響,又有泉水叮咚作伴,非常原生態的竹舍三兩間的,編織成一個世外桃源的恬美畫麵。


    玄慧臉色緩和了不少,淡淡的說:“這算什麽,隻不過是山腳下的幾處靈田而已,要是到了我們常青山還不……哼哼……”


    言下之意就是你醜人多作怪,沒見識的土包子!


    關悅淩懶得跟她計較,笑眯眯的朝那從頭到尾都一臉微笑的帥哥自我介紹到:“我叫關悅淩,來自……”她撓撓頭,脫口而出,“東土大唐!”


    “東土大唐?”玄慧挑了挑了眉,眼中滿滿的不屑,“那是個小的不能再小的破地方吧,連聽都沒聽過。”


    關悅淩眼角嘴角齊抽搐,強忍著怒氣不說話。


    玄易一看情況有點不對勁了,連忙說到:“姑娘莫怪,我師妹從小生長在常青山,對外界的情況並不是很清楚。哦,對了,我道名玄易,這是我師妹玄慧,我們師承天劍派,此處正是我們天劍派的屬地,常青山。”


    “哦!”關悅淩恍然大悟的點點頭,瞥了一眼玄慧,見她一副與有榮焉的洋洋得意,便故意說到,“我隻聽說過蜀山,上麵有仙劍派!至於什麽常青山,天劍派的就恕我孤陋寡聞了。”


    “你!”玄慧氣的臉都綠了,本就經過九死一生才從狼洞中脫身,現在被關悅淩氣的真氣亂串,咳嗽不止,脖子上青筋暴現,一下子便軟倒在地,麵如紙白,氣若遊絲。


    關悅淩嚇了好大的一跳,剛剛還生龍活虎鬥嘴,怎麽一下子就這副蔫樣!


    “喂,我隻是一介凡人,禁不起嚇的!”看到玄慧這幅模樣,關悅淩內心產生了一點小小的愧疚,立刻轉向玄易,“你們不是神仙嘛,怎麽說倒就倒?”


    玄易立刻把玄慧平躺在地,右手虛空一抓,一個華麗的錦盒立刻出現在手心,他小心翼翼的取了一顆黝黑泛著榮光的丹藥喂到她的嘴裏,略略運了一下功,玄慧的情況立刻緩和了不少。


    關悅淩偷偷觀察了一下玄易,隻見他額頭上掛滿的汗珠,臉頰浮出一抹詭異的潮紅,嘴唇卻白的幾乎透明,手臂的傷口正汩汩流著血。非常的明顯,比那個暈厥的玄慧並沒有好到哪裏去,甚至更嚴重。


    剛在狼洞裏,情況如此的危急,他都沒有把丹藥拿出來服用,可見那丹藥十分珍貴而且難得,現在眼也不眨的喂給玄慧,可見玄慧在他的心裏……


    她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暗暗懺悔到:神啊,原諒她吧!她實在不應該在如此緊急的情況還想些有的沒的。


    正在玄易全力救治玄慧的時候,突然天邊劃過了五道大小不一的白光,掃著長長的尾巴,從空中急速落下,待關悅淩看清是五個禦劍而行的仙人時,他們就已經落在地麵。以長須白麵的中年大叔為首,身後跟著白袍青年男女各兩名,快速步行而來。


    “玄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中年大叔雖然皺著眉心麵露不悅,但他還是第一時間先為兩人把脈治療,看到玄易胳膊上的傷口,立刻明白了,既心疼又沒好氣的責怪道:“膽子不小啊,居然敢去惹狼王!要是出什麽事,讓我如何跟掌門師兄交代!”接著又是止血又是敷藥,忙活不停。


    “楊師叔,師傅的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不如狼穴焉得狼心呢?幸的這位姑娘鼎力相助,否則……咳咳……我與玄慧隻怕九死一生了。”玄易臉上的怪異的潮紅已經褪去了,正如關悅淩所想的,他是在透支著自己的元氣,見到楊師叔的到來,憋著的那股勁早已經一瀉千裏了,人已經虛弱的不成樣子了。


    楊棧橋仔細打量了一下關悅淩,臉腫的跟壽包一般,連五官都看不清楚。穿著極其不合身的男裝,下身卻是奇裝異服十分另類,滿身的血汙不堪入目,棕色的長發,又髒又亂。怎能用一個醜字了得?說她是乞丐也不為過。不過從她的氣場和唿吸,立刻得出一個結論:一個普通的凡人而已。


    普通的凡人如何能幫助玄易玄慧奪的狼王之心呢?


    雖然疑惑,但他還是要做一下表麵功夫,拱拱手:“多謝這位姑娘仗義出手!今晚便留宿在我們常青山的紫竹舍吧,待我稟明了掌門師兄,在帶著兩個師侄向你好好酬謝一番!”


    “好說,好說,嗬嗬。”關悅淩也不知道自己在傻笑什麽,一想到今晚能有個落腳的地方,心裏就雀躍的很。


    “竹修!”


    “在!”一個身穿著灰色粗布衣,身形矮壯的中年漢子站了出來,皮膚黝黑,眯眯眼,憨憨厚厚,看起來十分和善。


    “好好安置這位姑娘。”


    “是,師兄。”


    關悅淩側目,這個竹修叫楊師叔做師兄,那麽應該和他同輩才對,怎麽一個長相粗狂黝黑,農民範兒,另一個則仙風道骨正統的神仙範兒?


    “師叔……”玄易突然緊緊的握住楊棧橋的胳膊,喉嚨咕咕作響,不斷的喘著粗氣,眼睛流露著太多太多的未交待的情緒,給人的感覺像是迴光返照,正在交代後事遺言。


    關悅淩哪裏見得這樣的場麵,想那玄易也是她的救命恩人啊,此時此景,雙眼情不自禁的兜了一泡淚,隻差上前安慰到:同誌,你還有什麽未了的心願不?


    楊棧橋卻是知道玄易受傷太重,隻不過一時被濃痰迷住了,點了幾處穴道,便恢複了過來。


    玄易咳嗽了幾聲,便焦急的說到:“我和玄慧迴來之時,發現有濃鬱的魔氣波動,不是人數眾多,就是來頭不小……”


    楊棧橋眉頭一皺,臉色凝重的沉思了幾秒,方關切的說到:“放心,師叔定會安排好的,你就安心養傷吧!”


    他揮了揮手,後麵的四個弟子立刻扶起了玄易玄慧二人,臨走了,才恍然想起了還有關悅淩這號人一旁等著呢,這才漫不經心的拱手說到:“姑娘,我們就先行告辭了!有什麽事,盡管找竹修就是了。”


    說罷,咻的一下,猶如來時一般,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關悅淩也不太計較,浮腫青黑的臉上掛滿了笑容,若是普通人見到了,隻覺得驚悚無比!


    她伸出右手,甜甜的自我介紹:“竹修師傅,我叫關悅淩,請多多指教!”


    白竹修看了看她伸出的右手十分不解,不過臉上還是掛著和藹的笑容:“指教不敢當,我隻是天山派一介閑人而已,平日裏隻是種種花草,看看靈田而已。”


    關悅淩尷尬的收迴了右手,改成抱拳以示敬意。


    白竹修立刻明白關悅淩此舉的意義何在了,看她奇怪的裝束和怪異的舉止,想必正是她們禮儀,便學著她的樣子伸出了又粗又糙的右手。


    關悅淩眼前一亮,便伸出右手鄭重其事的握了一下,覺得這位大叔要比那位什麽楊師叔可愛的多了。


    “楊師兄麵冷心熱,其實人很好的。”也許是害羞吧,白竹修輕輕碰了一下她的小手立刻鬆開了,黝黑的臉上閃過一絲尷尬。


    “你知道我心裏在想什麽?”關悅淩吃驚的問到,後來一想,他們是神仙嘛,揣摩獲悉凡人的心思是輕而易舉的事,便也釋懷了。


    他解釋到:“你一點修為也沒有……也不必驚慌,隻要和修士們保持一定的距離,不做身體接觸即可,沒有了媒介,一般的修士是讀不出來的。”


    關悅淩抓到了白竹修的話柄:“那等級高點的修士不就一眼看出了嗎?”


    “可以這麽說,也可以不怎麽說,畢竟人人都已修仙為榮。”


    “那就是隻有修仙,才能保護自己的隱私?”沒有了隱私,這不跟裸-奔一樣嘛!


    “隱私?”白竹修又撓了撓頭,憨憨的說到,“也可以這麽說吧。”


    白竹修引她走到一間竹舍裏,兩指一並衝著桌子上的燈盞一揮,室內立刻亮堂起來!


    關悅淩“哇”的一聲,雙眼成星星狀,這法術要比打火機實在多了!


    白竹修溫和一笑,轉身出去打了一盆清水,又準備了幾樣小點心,這才說到:“夜已深了,姑娘還是早些歇息吧。”


    關悅淩抓起幾塊糕點可勁的往嘴裏塞,因為她實在是餓的夠嗆的,模糊不清的說到:“解解珠珠忽忽(謝謝竹修師傅)!”


    白竹修嗬嗬一笑,便帶門離開了。


    沒人在場,關悅淩吃得更加的肆無忌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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