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鐵成一人出去,卻是帶進來了一大隊人。


    艾瑪,這是送葬嗎?


    前麵一人披麻戴孝,痛不欲生。


    後麵有一個老婦人,被幾人攙扶著,幾度昏厥過去。


    “這,這是幹什麽?”王胡忠被這樣的一個架勢驚到了,誰人敢這麽大膽,發喪發到大堂上了。


    “王爺,有人前來喊冤,狀告李記藥鋪。”李鐵成低著頭,不敢麵對王胡忠。


    這幾年,狀告李記藥鋪的事件時有發生,王胡忠便隻當做了癢癢,有人狀告,便好生安撫一番。


    “大膽,這裏是公堂,豈能變成靈堂,還不將來人轟下去。”王胡忠心裏這個氣,好像好長時間不辦案,就沒有人當自己是王爺了。


    威武……


    堂上手持殺威棒的衙役嘴裏發出沉重之音。


    幾名侍衛,便要將前來告狀之人,全部趕出去。


    鄭光宗哈哈大笑:“王爺,李家可以將屍體抬上公堂,其他人家就不可以了嗎,這要是傳出去,恐怕有損王爺名聲。”


    “鄭光宗,你是今日被告,此處豈有你說話的權力?”王胡忠又是怒拍驚堂木。


    “王爺,小民的確是被告,但被告也有為自己辯護的權力,現在李家也是被告,按照王爺的邏輯,


    李家的人是不是全部都要閉嘴呢?”鄭光宗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好似利劍一般。


    “把堂下之人全部帶上來。”王胡忠無奈至極,鄭光宗手裏有寶扇,身後有靠山,沒有真憑實據,他並不敢用刑。


    一行人被帶了上來,最前麵披麻戴孝的是一名年輕女子,此人正是張家媳婦張李氏。


    鄭光宗臨走是,便許諾過,一定要為張家兩口人命討迴公道,從今以後,李家更不敢欺負張家。


    “堂下何人,為何要擊鼓鳴冤?”王胡忠感覺很被動,原本設定的劇本,怎麽突然發生了變化呢?


    “王爺,小女張李氏,住在城中張家巷子,一年前……”


    張李氏心裏抑鬱很久,今日又有鄭光宗在一旁鼓勵,便是一股腦兒將前前後後發生的事情,完完整整說了一遍。


    說到最後,張李氏已經是淚流滿麵,泣不成聲:“王爺,懷李郡多少人遭受迫害,隻是敢怒不敢言,求你為民伸冤。”


    “你胡說,李記藥鋪什麽時候會下巴豆粉給患者中藥裏麵,你純粹是造謠中傷。”李敏反唇相譏。


    “小女子絕沒有,今日小女子丈夫已經抬上來,還請仵作驗屍。”張李氏悲憤還擊。


    整個大堂簡直是亂了套,隻聽得兩個女人在那裏爭吵得不可開交。


    “大膽,這裏是公堂,豈容得爾等大唿小叫,胡攪蠻纏,將二人拖下去,各自重打二十板。”


    王胡忠這迴是真的發怒了,他輕易不辦案,一辦案竟然成了稀爛。


    “且慢,小民還有證人。”鄭光宗原本是被告,此刻竟然翻盤,成為了原告。


    “什麽證人,你讓人帶上來。”王胡忠一個頭。兩個大。


    看來李家兒子,今日是白死了。


    誰會想到,鄭家家丁送上來的證人,竟然是李記藥鋪的坐診郎中李長風。


    李子凱看到李長風,腦袋直犯蒙,眼裏冒著金星子:“李先生,你這是上哪裏去了,讓老夫好找。”


    “對不起,東家,奴才隻想活著,就隻能說實話了。”李長風早被鄭光宗製伏,他對鄭光宗不敢有絲毫忤逆。


    “你,你……”


    李子凱揚起了巴掌。


    鄭光宗急忙上前:“李老板,公堂之上,你居然動用私刑,是沒有將王爺放在眼裏嗎?”


    這話力度?


    李子凱便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再上前。


    李長風將自己在李記藥鋪,主子對他的所有授意,以及所作所為事無巨細,全部托盤交代。


    這其中李記藥鋪賺了多少昧心銀子,更是無法計算了。


    最要命的是,李長風居然還將李記藥鋪向外高價兜售蒙汗藥的事情也說了出來。


    李子凱從一個原告,到被告,僅僅隻用了幾盞茶的工夫。


    咚咚咚……


    府衙外,再次響起了鳴冤鼓。


    王胡忠聽得心裏一振,看來到了自己翻盤的時候了:“爾等都退下,再去看看,是誰在外麵鳴冤擊鼓。”


    還是李鐵成去了外麵,而後帶進來了十幾個人。


    大部分都是趙記錢莊的人,再後麵,則是一男一女。


    男人穿著幹淨的衣服,隻是顯得非常憔悴,如果沒有人攙扶,他會隨時倒下。


    女人麵容姣好,卻是滿臉淚痕,大約就在不久前,她還哭過。


    領頭一人,便是趙家公子趙德,還是王胡忠的表侄子。


    “堂下何人,為何擊鼓鳴冤,又要狀告何人?”王胡忠看了過去,心裏不免得意,看來趙家那邊是有答案了。


    趙德這小子聰明得很,此刻為了避嫌,便讓錢莊掌櫃錢滿貫上去迴稟。


    錢滿貫老奸巨猾,將問題拿捏得很準,撲通跪在了地上:“王爺,小人錢滿貫,要狀告鄭光宗,他用暴力手段,


    從各處錢莊節奏銀子,卻用了最低的息錢,大大的擾亂了懷李郡的各大錢莊的正常秩序。”


    “嗬嗬,如何收利息,這是錢莊和鄭光宗之間達成的協議,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休得囉嗦……”


    王胡忠知道,僅憑這點事情,根本無法扳倒鄭光宗,他便是要提示錢滿貫,挑重點的說。


    “王爺,鄭光宗勾結山賊,與山賊做生意,算不算滔天大罪?”錢滿貫小眼珠滋溜溜轉了起來。


    “錢滿貫,你可有證據,證明鄭光宗勾結山賊。”王胡忠大聲嗬斥,看似嗬斥錢滿貫,實則是想震懾鄭光宗。


    “王爺,小人若沒有證據,豈敢冒罪前來?”錢滿貫和王胡忠一唱一和,也是相得益彰了。


    “嗬嗬,既然有證據,證據何在?”王胡忠又是冷斥。


    兩名家丁將男子帶了上來,錢滿貫指著男子說道:“王爺,此人就是清風寨十三當家,當初馬幫的二當家朱能。”


    “朱能,你可知道本王是誰?”王胡忠心中狂喜,僅憑抓到此人,便可上朝廷請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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