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桓守在朱鳳英身邊,無奈的看著躺在床榻上的朱鳳英,抓著朱鳳英略顯冰涼的手,心中五味雜陳。ъimiioμ


    “你們五個下去各領二十軍棍。”趙桓看著落湯雞一樣的伍長,歎氣的說道。


    “謝陛下隆恩。”伍長聽到是二十軍棍鬆了一口氣,重重的行了個禮,齊聲說道。


    趙桓這個處罰說重,是很重,二十軍棍至少得在床上躺上十天半個月的才能下床,完全恢複也至少需要三個月的時間。


    但是要不聞不問,任由趙英處罰的話,那就不是二十軍棍了,所以這幾個親從官是真誠的說出了感謝,趙英處罰,那真可能傷筋斷骨了。


    辦事不利,就是親從官最大的罪責。


    “別咬牙切齒了,這不人還活著嘛。”趙桓看著趙英哆嗦的樣子,說了他一句。


    趙英哆哆嗦嗦的說道:“臣是嚇的。”


    “胡元,朱鳳英什麽時候能醒?”趙桓看著另外一邊的胡元問道。


    胡元在劄子上刷刷的寫著,聽到官家發問,抬頭說道:“過一會兒吧,鄆王妃受了點風寒,臣給她抓點保胎的食膳。”


    “不開點藥嗎?”趙桓眉頭一皺。


    胡元同樣是眉頭一皺,他其實非常想咆哮著告訴官家,你行你上!但一想自己吃的皇家飯,做的事離不開官家財帛物資的支持,咽下了這口氣。


    “是藥三分毒,有了身孕不能隨便吃藥的。”胡元不僅不能發牢騷,還得笑麵官家,並做出解釋。


    誰讓對麵是皇帝呢?


    “也是,不過,這風寒不會有事吧。”趙桓還是有些擔心的問道。


    胡元想了想說道:“鄆王妃是將門子女,身體康健,應當是沒事。”


    “應當?”趙桓眉頭一皺。


    胡元手中筆尖一頓,頓了一個墨黑的點,說道:“官家放心吧,以鄆王妃的身子骨,染了風寒不洗涼水澡就沒事。”


    胡元寫完食補的方子,一溜煙的跑了,再待下去,他怕犯下什麽大不韙的罪來。


    “官家?”朱鳳英睜開了眼睛,其實她早就醒了,隻不過胡元這個外臣在,她不好意思睜開眼而已。


    “你糊塗呀。再怎麽難,也不能尋死呀。”趙桓抓緊了朱鳳英的手,看著她的嘴唇略微有些泛白,就是一陣心疼。


    朱鳳英將頭別到了一邊,眼淚從她的眼角滑下,她不想然官家看到。


    朱鳳英喃喃的說道:“臣妾做不得齊王妃,一想到以後孩子要喊我二嬸,一輩子被人指指點點,還做不事,隻能鬱鬱而終,臣妾這心裏就……”


    趙桓用力的將朱鳳英的腦袋別了過來,將她眼角的淚拭去:“你投井那會兒,朕讓趙英帶著朕的旌旗來鄆王府,讓他告訴你,朕處理完手頭的劄子會到鄆王府。”


    “你知道,皇帝,以國事為重,正值歲末,劄子比往日還多了些。”


    “啊?”朱鳳英有些驚駭的看著趙英,趙英連忙點頭,算是肯定了官家的說法。


    趙桓滿臉笑意的刮了刮朱鳳英的臉頰說道:“所以朕才說你糊塗,為什麽不能等朕做決定呢?你說你要做齊王妃,朕有說過要做大唐文皇帝嗎?”


    朱鳳英緊緊的握著趙桓的手說道:“這…”


    朱鳳英可是知道她的身份是鄆王妃,這要是入了宮,官家在常朝的時候,會更加被動,她比朱璉更知道,朝堂的兇險。


    而且納弟妻,始終是身後名繞不過去的一個坎兒。


    趙桓自然知道朱鳳英的擔心,他用力的揉了揉朱鳳英的頭發說道:“世人都豔羨楊玉環和李隆基的愛情故事,殊不知楊玉環是李隆基兒子壽王李瑁的妃子,誰又知楊玉環是李隆基硬搶過去的呢?”


    “朕不怕後人評說,且由他們說去吧。”


    “官家。”朱鳳英眼神中帶著幾分迷離。


    趙桓點頭說道:“你好好休息,食補的方子開好了,這幾天先不要下床,在被子裏捂幾天,不為自己,也為肚子裏的孩子想想。”


    “那朝臣那邊?”朱鳳英還是有幾分擔心的說道。


    趙桓將朱鳳英的手放在了被子裏,笑著說道:“風風雨雨,一切有朕,且安心修養。”


    “官家…”朱鳳英忽然拉著官家的手,一把把官家拉在了懷裏。


    趙英見狀直接開溜,雖然他是個宦官,但是再待下去,不挨踹才是怪事。


    “喂喂喂!大白天呢,你肚子裏有孩子呀!不能胡鬧呀!”趙桓抻著身子,這不是胡鬧的時候,可是看朱鳳英這熱情似火的模樣,自己今天怕是躲不過了。


    “也是呀,好像要等三個月才可以,先收點利息…”朱鳳英舔著嘴唇說道。


    次日常朝,趙桓罕見的遲到了,並且昨日劄子居然沒有發迴各部,讓六部官員都有點惶恐,總覺心裏空落落,跟少了些什麽一樣。


    趙桓在文德殿批改劄子到什麽時候,中書省就得待到什麽時候,中書省、尚書省等著官家的劄子,六部的官員哪個能走?


    所以趙桓熬夜,除了少數上了年紀的官員,也跟著趙桓熬夜。


    大宋蒸蒸日上,可不是趙桓一個人的功勞。


    昨日突然被告知可以準時下班的時候,朝臣們一時間,都有些不習慣……


    “官家到。”趙英陰陽頓挫的聲音陡然間在文德殿響起。


    “參見陛下,陛下萬安。”群臣止住了議論聲。


    “平身,就坐。”趙桓隨意的將劄子放在案牘之前,看著群臣們從彎腰站直了身子。


    “恭喜陛下,賀喜陛下,喜得龍子。”群臣們再次彎腰,恭賀官家有了新的子嗣。


    “傳的這麽快,坐坐坐。”趙桓非常客氣,一改往日之霸道,滿臉的笑容,他希望自己態度好點,群臣們待會兒噴的時候,態度也能好點。


    “昨日朕因為家事耽誤了些許國事。”趙桓先開了個場,打了個底。


    “官家是一國之君,家事就是國事。”李綱奏對說道。


    來了,來了!


    連李綱的話裏都充斥著火藥味!


    舌戰群臣!


    趙桓給自己在心裏打了個氣,惹急了把他們都拉出去哢嚓掉!


    “朕昨日在鄆王府過的夜,想必整個汴京城傳的早就沸沸湯湯了,朕也不遮遮掩掩,欽天監,選個良辰吉日,朕要納朱家次女為妃。”趙桓直接開門見山,扔了個大雷。


    隻不過這個大雷似乎是個啞炮,並沒有炸的群臣們吵翻天,反而安靜的有些可怕。


    趙桓看這個架勢,身子下意識往後一靠,靠在了椅背上,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暴風雨之前的寧靜嗎?!


    李綱輕輕咳嗽了兩聲,說道:“臣覺得朱家次女若封妃嬪,以德妃為宜。”


    趙桓有些驚訝的看著安靜的群臣說道:“李太宰,你等會兒!你不是應該激烈反對嗎?然後群情激蕩大罵朕乃昏君,高唿不要辰贏自累!數人擲帽辭官而去,再激烈點,比幹撞柱之類。”【注1】


    “來吧,朕準備好了。”


    趙桓表示做好了戰鬥準備。


    李綱疑惑的看了看左右,似乎沒有發現群臣們有群情激奮的樣子,然後迷茫的看著官家,說道:“朱氏姊妹皆有身孕,此乃大興之兆,臣不知道為何要反對?”


    “眼下朱家長女以為貴妃,梁家偏室以為賢妃,就剩下一個德妃和淑妃名號,臣以為淑這個字詞和朱家次女,有點不搭調,所以才說德妃,當然這事官家一言而決,沒必要朝議。”


    “沒人反對朕讓朱家次女入宮之事嗎?”趙桓巡視了一圈,一臉不信的問道。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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