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桓並沒有等太久,皇城司審案子的手段,從沈從起,就一直以惡鬼在人間著稱。


    趙桓剛坐到文德殿的主座上的時候,親從官就把審問的供狀交到了趙桓的案前。


    這個宮人,她的確是一個金人的探子,她沒有接到命令要殺誰,她在宮內的秩序太低了些,根本無法接觸到重要的人物。


    那把匕首,隻是她自保的工具罷了。


    趙桓看著供狀,這個宮人是燕京的漢兒,燕京行在招攬宮人的時候,她就混進來,已經隱藏了一年之久。


    若不是被阿寶發現,她還會繼續潛伏下去。


    “把燕京宮人都辭了,讓李宮正從汴京換一批來。”趙桓搖了搖頭,對著趙英說道。


    不經過李清照的手調教的宮人,實在讓趙桓無法信任。


    自己這係統也是古怪,除了那些曆史名人,其他人的忠誠度,居然都無法查看?


    “大皇帝係統,出來解釋一下,你這個忠誠度係統問題出在哪裏,為何不能查看那些宮人的忠誠度啊。”趙桓默默的在心底問道。


    【人心不足蛇吞象。】


    係統高冷的迴複讓趙桓,有點摸不清楚頭腦。


    【請問是否在下次係統升級的時候,解鎖大後宮模塊,可查詢嬪妃忠誠度、好感值和宮宦忠誠度、好感值。方便英明神武的大宋皇帝,對宮女進行攻略?】


    趙桓好奇的看著係統的大後宮模塊,笑了兩聲,說道:“這個以後再說,以後再說,嘿嘿嘿。”


    【渣男!】


    “官家?”宇文虛中看著坐在皇位上發呆的趙桓,輕聲問道。


    趙桓迴過神來,係統的忠誠度的算法,一直是個謎題,趙桓也研究不明白,係統自己也不解釋。


    他看著宇文虛中疑惑的臉色,笑著問道:“啊?哦,宇文相公剛才說什麽?”


    宇文虛中對官家發呆早就見怪不怪,他重複的說道:“這次來的景教紅衣主教名為亨伯特,而修女團的姆姆名叫安娜·科穆寧娜。”


    “姆姆是什麽?”趙桓一愣,這個詞是何意?


    宇文虛中笑著說道:“姆姆就是修女的意思,官家。”


    他掏出了一份劄子遞給了趙桓,這份劄子是鴻臚寺整理的文件。


    趙桓才看明白,這個紅衣主教的級別,要比修女團的級別高很多很多。


    在景教眾,教宗、牧首、樞機(紅衣)主教、總主教、都主教、主教、神父、執事、牧師都是聖職人員。


    而修士、修女都是非聖職人員。


    而修女團的姆姆安娜,是一個牧師未滿,未能晉升聖職之人。


    那個亨伯特,紅衣主教,實打實的景教高級聖職人員,僅次於牧首職位。


    趙桓才厘清了他們的關係。


    “宇文相公,安排他們明天的朝見就是。”趙桓定下了這件事,拍了拍自己案牘上的無數劄子說道:“這才是重頭戲啊!”


    宇文虛中皺著眉頭,看著那些劄子,說道:“官家,台院的存檔裏有不少這些官員的黑料,要不把這些劄子交給臣處理?”


    “朕又不是胡元,難不成帶著放大鏡看人?”趙桓琢磨了下,真的拿出台院的黑料跟朝臣正麵硬碰硬?


    “有些人不敲打下,就不知道他們姓甚名誰了。官家。”宇文虛中堅持的說道。


    “不能讓陸宰難做,這樣會不會影響與金國的戰事的糧草調運?”趙桓稍微沉默了下。


    宇文虛中點頭,說道:“給他們個虎膽,他們也沒這個膽子影響糧草調運之事。就是嘴上逞能罷了。真的事涉前途的時候,就慫了。”


    趙桓點了點頭,文臣的軟弱性,尤其是麵對皇帝的時候,其實沒什麽骨頭,他們這麽咋咋唿唿的上書,其實就是顯露自己的存在感。


    內廷的事,還輪不到外廷的朝臣操心!


    他決定將此事交給宇文虛中去處理。


    禦史大夫統領諫台三院,是大宋皇帝對付朝臣們的一把利劍。趙桓一直不願意利劍出鞘,目的當然是不想耽誤攻略金國的大事。


    用李清照的話說,就是自己太給這群人臉了。


    胡元抱著阿寶走進文德殿,笑著說道:“官家安泰,阿寶的傷勢並無大礙。幾天就可以痊愈了,官家莫要擔心。”


    阿寶一溜煙的跑到了趙桓的長椅上,在趙桓的懷裏蹭了蹭,乖乖的盤在了長椅上,眯上了眼。


    趙桓用手指戳了戳阿寶的肚皮,這是阿寶,或者貓科動物最討厭的一個動作!


    阿寶一如既往的惱羞成怒,怒目的看著趙桓,張著嘴,但是依舊沒有露出藏在肉蒲裏的爪子。


    趙桓看到阿寶這個樣子,才放下心來。


    作為百獸之王的老虎,智商並不弱,隻要不是看到金人或者和金人接觸的人,就不會暴怒。


    “胡元,你說人馴化了馬牛這樣的大型牲畜,為何不能馴服貓和老虎呢?”趙桓順著阿寶的背上的毛,安撫著阿寶。


    胡元稍微想了想說道:“其實不是不能,是不值得而已。像犬,好的壞的都吃。劣馬就不是很挑食,牛的力氣大,可是老虎,貓終歸是要吃肉的,吃的比較挑,不好養而已,喂得人少而已。”ъimiioμ


    “倒是前唐名將李靖,就養了個老虎,還能戰場殺敵,可是尋常百姓家裏,哪裏能養得起老虎,肉食消耗太大了。”


    趙桓點了點頭,看著趴在自己旁邊的阿寶,這貨注定隻能抓抓老鼠了。倒是嶽飛那隻,可能會上戰場。


    次日的清晨,趙英清清嗓子,大聲的喊道:“宣克烈部景教使團覲見。”


    但是讓所有人意外的是,為首的居然不是紅衣主教亨伯特,而是那個修女團的姆姆安娜。


    “神恩天命拜占庭、諾曼及塞爾柱全境牧守者、信仰的守護者,紫荊棘王冠擁有者,科穆寧娜家族長女安娜,向偉大及強壯而不可戰勝的大宋皇帝致敬。”安娜清脆的聲音文德殿內在響起。


    “嘰嘰喳。”一隻青鶯停留在了安娜的肩膀上,輕輕鳴叫著。


    趙桓才正眼打量著這個安娜,情報的缺失,導致大宋對她的重視不夠,這個叫安娜的女人的名頭,有點長啊!


    一身純白色的修女服,臉上還掛著一層白紗,蒙著臉,平添幾分神秘的朦朧的美感。


    大大的眼睛,略有些水潤,帶著些許的嫵媚。


    就是寬大的修女服,都無法遮掩巨大的正義。


    纖細的腰身,前凸後翹的身材,她站在晨曦裏,僅僅看一眼,就能讓渣男,連二胎的名字都想好。


    “係統,三分鍾,我要這個女人的全部資料。”


    【安娜·科穆寧娜,隸屬於別國,資料庫中資料缺失,無法查詢。】


    趙桓早就習慣了係統的廢物,他也知道係統無法提供別國的資料。


    但是這個女人居然能夠擺脫宗教階級的束縛,看來身份不低。


    “起身吧。”趙桓示意安娜和亨伯特起身,大宋不興跪禮,那是指的宋人,這些人,當然要跪。


    站起來的安娜,身高比亨伯特還要高挑一些,對安娜的評價,應該多一個腿子長。


    “偉大及強壯,而不可戰勝的大宋皇帝?若是金人有這個覺悟,這仗就不用打五六年了。安娜國使過譽了。”趙桓笑著迴應道。


    安娜輕輕頷首說道:“那是他們沒有見過陛下如同山峰一樣偉岸的身軀,如同北海一樣寬敞的胸膛,如同英靈一樣強大的雄兵。”


    趙桓點頭笑了笑,大宋朝臣們都喜歡噴皇帝,很少有這麽露骨的誇讚。


    “國使自稱是拜占庭紫荊棘王冠家族長女?”趙桓問道。


    今天的接見,本身就是麵子意義大於實際意義,他要配合趙鼎穩住克烈部,這些景教徒不接見不合適。


    可是今天一見麵,才知道,這個使團壓根不是代表克烈部而來。


    “我的父親是拜占庭帝國的皇帝,阿曆克塞·科穆寧。尊敬的陛下,這是根據父親親生經曆所寫的《阿曆克塞傳》,還請陛下過目。”安娜從亨伯特的手裏拿過一本書,遞給了趙英。


    白色的手套上,帶著一大堆的金光閃閃的戒指,反射著炫目的光彩。


    “代我向你的父親問好。”趙桓隨意的說道,拿起了手中的書籍。


    【曆史翻譯機:請大宋皇帝使用量子波動閱讀法,將書籍翻動一遍,即可納入大皇帝係統資料庫,隨時翻閱。】


    趙桓聽聞這量子波動閱讀法,嘴角一陣抽搐……


    安娜眉頭略蹙的對著亨伯特小聲問道:“這個大宋皇帝,難道還懂拉丁文不成?”


    亨伯特嚴肅的搖了搖頭,說道:“這就不清楚了,傳說在中原王朝的皇帝,都是天的孩子,有什麽神奇的能力,也很合理。”


    趙桓快速的翻動了一遍,翻譯出來不足十萬字的《阿曆克塞傳》。


    這對趙桓來說太小兒科了。


    要知道《皇覽》一本書,就一千萬字還要多!


    “大唐皇帝打敗的突厥,給你們拜占庭王國,帶來很大的麻煩呀。”趙桓用一刻鍾的時間,了解了下這個阿曆克塞,笑著說道。


    安娜驚訝的問道:“陛下懂拉丁文?”


    趙桓點了點頭道:“略懂,略懂。”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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