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帳之中,鎂光燈閃爍。


    “別著急,一個個的來。”“退後,退後!”


    排成一排的壯漢阻擋著爭先恐口湧上來的記者。


    “陳興統帥,請問您對這次的勝利有什麽看法?”一個高瘦的男記者伸長手臂,將話筒遞到了極限。


    “這隻是一次微不足道的勝利。”陳興淡淡地說道,他努力尋找當年在白象城網遊作弊時的那種世外高人的感覺。風輕雲淡,榮辱不驚。


    “陳興先生,請問你對自己欺騙小女孩、虐待下屬、克扣軍餉的醜聞有什麽看法?”


    一個小眼睛的胖記者擠上來,臉上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語氣更是咄咄逼人,“我想知道,你在做這些事情的時候,你的良心會痛嗎?”


    陳興朝身邊的壯漢看了一眼,後者會意,立即朝身後的同伴歪了下脖子。幾個壯漢馬上衝過去,架著胖記者往外拖。


    “你們幹什麽,放開我!你們這是妨礙新聞自由,我要投訴,我要抗議!”


    胖記者發出殺豬般的叫喊,但沒有半點兒意義,直接被壯漢們強行拖到外麵,扔在泥地上。


    “你們這是在濫用暴力,你們給我等著,我要揭露你們的暴行!”


    胖記者掙紮著爬起來,滿臉土灰,卻依然叫囂不止。壯漢們雙手抱胸,嘴角掛著嘲弄的表情,仿佛在對他說:去啊,去告啊!


    一個微不足道的小插曲並不影響營帳內的記者招待會。


    “陳興先生,請問您下一步的計劃是什麽?”一個漂亮的女記者提問道,眨著兩隻水靈靈的大眼睛,充滿了期待。


    陳興微微一笑,“美女,這可是軍事機密。”


    “是這樣啊……”漂亮的女記者麵露失望,“好可惜啊……”那楚楚可憐的樣子,讓人忍不住想要把一切告訴她。


    “不過嘛……”陳興話鋒一轉,“美女還是有些特權的。”


    漂亮的女記者眼睛一亮,興奮地遞過麥克風,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我的計劃是……”陳興故意拉長聲音,全場立即安靜到連針掉地的聲音都能聽見。


    大夥屏住唿吸,等待著答案揭曉。


    陳興豎起一根手指,“一個月內,全殲四國聯軍,把秦武打迴老家!”


    他環視全場,擲地有聲,“在這個冬天結束之前,我要把北方聯盟的旗幟插在銀鷹領上!”


    麵對這近乎狂妄的宣言,現場沉靜了數秒,緊接著一片嘩然。


    “陳興大人,這是真的嗎!您真的可以做到嗎!”“這絕對是戰神的宣言!”“能說出這種話的人,不是瘋子就是天才!”


    記者們如同打了雞血一般,亢奮到極點。


    陳興隻是微笑著點頭,一派胸有成竹的樣子。


    此時此刻,紅龍公國長公主的專屬浮空艇上,休息室的投影屏正播放著采訪的現場。


    “打贏一個三流部隊,有什麽了不起的。”一名女副官評價道,語氣很是不屑。


    蕾西·馬裏斯坐在投影屏對麵的沙發上,兩條雪白的大長腿交疊在一起,細膩的肌膚上沒有一絲瑕疵,雙手環抱著豐腴的胸部,盈盈一握的腰身挺立著,勾勒出一道驚心動魄的曲線。


    冷豔絕美的臉上,眉頭輕輕蹙起,似乎在思考著什麽問題。


    “這個陳興真是小人得誌,剛做出點兒成績就口出狂言,以後看他摔得有多慘!”女副官憤憤地說道,似乎和她的主子一樣,對屏幕上的男人抱有很深的成見。


    似乎對女副官的喋喋不休感到不耐煩,蕾西·馬裏斯扭過頭,注視著對方,那絕美的臉上如同覆蓋了一層冰霜,凍得人直打哆嗦。女副官馬上就住嘴了。若是惹怒長公主,她會死得很慘。


    “難道你沒看出來嗎?”蕾西冷冷地問道。


    “屬下愚鈍。”女副官低著頭說道。


    “他這是在用激將法。”蕾西說道,似乎帶上了幾分歎息的語調。


    “激將法?”女副官麵露疑惑,她是真的沒聽懂。


    “他在刺激聯軍元帥和銀爪國主的神經……”蕾西看向屏幕中的陳興,“迫使對方集中兵力攻打他的據點。”


    “當然,這也是秦武唯一的出路。”她仿佛在歎息,“這一步棋,的確是聰明……”


    蕾西猜得沒錯,陳興的目的就是激怒秦武和衛海棠,使他們不顧一切地集中兵力來攻打他的據點。


    同時,這也是秦武唯一一個能與他決戰的方式。


    時間拖下去,隻會在遊擊戰加運動戰的策略下,一刀刀地被割肉,直到聯軍全麵崩潰。


    “嗡,嗡……”


    於風化岩石群舉行的記者招待會結束後不久,陳興剛迴到休息室,還沒來得及坐下,腕上的黑表忽然震動起來。


    是語音通訊,瑩綠的屏幕上赫然顯示著一個能讓整個北方震動的名字——阿麗雅。


    “下午好,陳興大人。”對麵傳來慵懶隨意的聲音。


    陳興深唿吸了一口,謙卑地說道:“下午好,我的公主大人。”對方隨意,他可不敢隨意。


    “從什麽時候開始……”對麵頓了頓,“我變成了‘你的’?”


    盡管語氣有些輕佻,但卻是質問的口吻,並透著某種危險的意味,仿佛隻要答錯一個字就會發生很可怕的事情。


    “公主大人,這隻是一種通俗的、符合君臣禮儀的叫法,其中並沒有表示任何事物的歸屬關係。”陳興認真地解釋道。


    “哦,是這樣的嗎?”


    “是的,我的公主大人。


    ”


    大概是從他的語氣和態度中挑不出任何毛病,對方很快就進入了下一個話題。


    “陳興大人,您剛才的新聞發布會我看了。”


    “當您說出,‘我要把北方聯盟的旗幟插在銀鷹領上’的時候,我感覺你整個人都在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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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簡直帥呆了!”


    “如果我還是一個十六七歲、情竇初開、天真無邪的少女,我一定會瘋狂地愛上你。”


    “隻可惜……”


    “雖然表麵上看起來,我還是一個十六七歲、情竇初開、天真無邪的少女,但實際上,那顆屬於少女的心已經死去,所以……”


    “現在的我,已經沒有以前那麽好騙了。”


    “以前好騙嗎?”陳興忍不住問道。


    “好騙啊,隨隨便便一顆糖就能哄得開開心心的,說不定還能哄上床。”


    “那可真是遺憾呢。”陳興評價道,顯得十分惋惜,大有“後悔當年沒有多下幾次手”的意思。


    “不過……”對麵語氣忽然一轉,“我記得我說過,是‘進入冬天之前’,而不是‘冬天結束之前’。”


    “是嗎?那可能是我理解錯了。”陳興說道。


    “所以,你打算怎麽辦?”那邊問道。


    “我對自己的理解能力感到萬分抱歉。”


    “是呢,聽說你還沒有拿到小學畢業證。”那邊不動聲色地捅了一刀子,接著又說道,“但這不是理由和借口。”


    “因為小學沒有畢業,不能理解主上的意圖,作為臣下的我罪該萬死。”他一副破罐破摔的樣子,“我這就去找把刀子,自盡謝罪。”


    “哎呀呀……”麵對發出一連串的驚唿,然後一副痛惜的樣子,“別呀,在拿下銀爪之前,我可舍不得你死。”


    “所以期限改了嗎?”陳興問道。


    “沒有。”


    “那我還是去死吧。”


    “你不能死。你要是死了,我會很傷心的。說不定還會流下一滴眼淚,那可是身為王國公主的我為庶民流下的眼淚,你應該感到萬分榮幸。”


    “說實話,我現在真的很想掛斷通訊。”陳興沒好氣地說道,他感覺快要被逼瘋了。


    “那可是死罪。”


    “啪嗒!”陳興掛斷了通訊,別以為庶民就沒有脾氣,特別是一個剛打完勝仗的庶民。


    “嘟……”


    那邊很快就撥了迴來。


    “你敢掛我通訊!”龐大的威壓仿佛透過無線電傳過來。


    “剛才,剛才好像按錯了……”


    對他而言,撤退,從來都隻是戰略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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