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一點半,陳興和莫安山安頓好張家人員後,帶著他們來到午宴的會場。由於蘭花鎮的設施比較簡陋,宴會開在守備隊的軍營裏。一群人剛走到門口,就聽見裏麵傳來大罵聲。


    “這都是些什麽!”


    “過期的垃圾也敢拿來招待我!”


    然後就看見煬智勇氣衝衝地走出來,身後跟著數名隨從,那個精瘦老者也在其中。


    “煬少爺,都是鎮長太摳門,我帶你去吃好的,吃好的……”吳浩一臉獻媚地跟在後麵,不斷討好巴結,甚至不惜當眾說鎮長的壞話。


    走過陳興身邊時,煬智勇忽然停下腳步,看了他幾眼,但也沒說什麽,轉身走了。


    “陳隊長,這個煬二少從小嬌生慣養,不太會做人,你別往心裏去。”等煬智勇走遠後,張猛走過來拍拍陳興的肩膀,安慰道。


    “沒事。”陳興點頭說道。


    接著,兩人一同進到午宴會場。餐會是自助形式的,中間擺著一張大長桌,上麵鋪著白色桌布,擺滿了各種食物,有牛扒、雞塊、麵包,各種蔬菜水果,還有飲料酒水等等。


    “兩位隊長,來喝一杯吧。”張猛大手一伸,端了三杯酒,各給陳興和莫安山一杯,客氣地說道。


    “哪裏哪裏。”“張少爺客氣了。”兩人都有點兒受寵若驚,雖然對方從下車開始就表現得很隨和,沒有擺過架子,但畢竟是世家子弟。


    “張猛這次身負家族重任,來到這裏人生地不熟,還得仰仗二位隊長的支持。這一杯,張猛就先幹為敬了。”說完,張猛一口氣喝完了杯中的酒,再次端起一杯,和兩人碰杯。


    “幹!”


    “好!”“謝謝張少!”陳興和莫安山連忙舉杯相迎,一飲而盡。


    喝酒的時候,兩人眼角的餘光對望了一眼,都帶著些許疑惑。張猛身為世家子弟,卻擺出這麽低的姿態,肯定有什麽目的。


    陳興仔細一想,就明白過來。根據葉陽白柳所說,張猛在張家是旁係子弟。也就是說,他是靠實力上位的。或者說,張家是沒有更合適的嫡係子弟,才推他出來的。


    身為旁係,張猛必須做出成績來,可他又沒什麽資源,所以隻能靠壓榨當地的守備隊。想通這點後,陳興心情瞬間跌到了穀底。如果可以選擇,他寧


    可接待那個暴虐的煬智勇,也不願意接待這個謙和的張猛。


    對方擺出這樣的姿態來,就是想少花錢,多辦事。可這個世界上,哪裏有免費的午餐?不是張三掏錢就是李四出血,一分錢一分貨,有人賺就肯定有人虧。


    雖然心裏這麽想,但陳興臉上沒有表現出來,在莫安山說完“承蒙張少爺看得起,一定盡力而為”後,說道,“一定傾盡全力。”


    不得不說,這兩人都是人精,張口閉口就是“盡力”。張猛看起來高大楞,但其實心裏精明著,哪能聽不出兩人話中的意思,當即笑了笑,說道,“兩位放心,我們張家做事向來公道,不會讓你們吃虧的。”


    “不敢不敢,隻要張少爺有吩咐,我們一定把事情做好。”莫安山連忙說道,然後又看了陳興一眼。


    “那是那是。”陳興也跟著點頭稱是。


    接下來,三人又聊了一些不痛不癢的瑣碎事,張猛說了不少灰角城貴族圈子的趣事,莫安山也說了些鎮上雞毛蒜皮的小事,陳興則說了幾個笑話,其樂融融。


    午宴結束後,兩人又將喝得半醉的張猛送迴包下來的旅館,然後各自返迴駐地。


    臨走前,莫安山拉著張鵬,想說話又說不出來,最後搖著頭,歎了口氣。看著他愁眉苦臉的樣子,陳興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言不發地走了。


    麵對將要發生的事情,他們都感到巨大的壓力,可他們地位太低,說出來也不解決問題,還不如心照不宣。


    半小時後,陳興迴到水站距地,陰沉著臉,敲開了葉陽白柳的房門,“過來一下,有些事情和你談。”


    “嗯。”葉陽白柳點頭應道。


    接著,兩人一前一後來到陳興的辦公室,關好門,反鎖,隔著辦公桌坐下。


    看著陳興嚴肅的樣子,又聯想到之前的事情,葉陽白柳一時忍俊不禁,“噗嗤”的一聲,笑了出來。


    “我有話要問你,正經點兒。”陳興板著臉說道。


    “哦。”葉陽白柳應了一聲,收起笑容,正襟危坐,隻是眼中的笑意快要溢滿了。


    “你跟那個張猛是什麽關係?”陳興雙手互握,放在台麵上,口氣認真無比。


    “你是在審問我嗎?”葉陽白柳反問道。


    “你可以這麽理解。”陳興說道。


    葉陽白柳朝前靠了靠,胸部挨著桌沿,單手支著下巴,聲音嫵媚地問道:“那我要是不招呢?”


    “我會上你……”陳興向身體前傾,強調道,“不管你願不願意。”


    “真的?”葉陽白柳問道。


    “我保證。”陳興的語氣前所未有地嚴肅。


    “那好吧……”葉陽白柳叉著腰,裝出一副無奈的樣子,“我說。”


    “你和張猛是什麽關係?”陳興重複道。


    “認識的人。”葉陽白柳迴答。


    “還有呢?”陳興追問道。


    “他送過兩次花,前年情人節還送了盒巧克力。”葉陽白柳老實地迴答。


    “你收下了?”陳興眉毛一皺,問道。


    葉陽白柳瞧了他一眼,慢悠悠地說道,“收下了。”


    “什麽!”陳興不自覺地提高了音量。


    “對於世家出身的淑女來說,拒絕男性的禮物是不禮貌的。”葉陽白柳解釋道。


    “所以你就收了?”陳興的臉色越來越黑。


    見他快要發火了,葉陽白柳然然一笑,說道,“但我轉手就送給家裏的女仆了。”


    “那還差不多。”陳興向後一靠,明顯鬆了口氣。


    “我從小到大都在女校,那裏隻有女人,老師是女的,校長是女的,廚娘是女的,園丁是女的,連水電工都是女的……”葉陽白柳歎了口氣,幽幽地說道,“在見到你之前,我根本不知道男人脫了衣服會這麽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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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陳興被噎了一下,說不出話來,過了好一會兒才問道,“不至於吧,難道你們學校沒有教你們生理衛生?”


    “什麽是生理衛生?”葉陽白柳一臉疑惑,似乎從來沒有聽說過。


    “這……”看到她的樣子,陳興想起“生理衛生”是他穿越前的事情,於是解釋道,“就是男女之間的那種事情……”陳興朝葉陽白柳擠了擠眼,暗示道,“那天晚上,你懂的……


    葉陽白柳總算聽明白了,紅著臉拍了他的手一下,說道,“我們是教會學校,怎麽會教那些汙穢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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