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您…修煉結束了…”


    看到羅平迴到房間,杏兒立刻迎了上來,隻不過言語之中有著些許的不自然,說話似乎變得結巴起來。


    羅平怎麽會看不出對方的情況,隻不過並未點破,而是直接的問起了最近這一個月有什麽什麽大事發生。


    杏兒聞言,隻得將羅平閉關這段時間全國發生的一些事情具數告知,聽的羅平是震驚連連。


    “哎,這下倒好,徹底的出名了,俗話說‘人怕出名豬怕壯’,以後行事看來要防備一下‘狗仔盟’了,不然一定會被爆出無良消息!”


    羅平內心深處還是不願意名聲大顯的,畢竟他的目標是進入修真域,這些對他來說不過是浮雲而已,隻會對他的修煉形成牽絆,


    不過木已成舟,他也隻能接受這個事實,倒是‘郡衙擂台賽’已經開始舉行,還是讓他比較在意的,畢竟三年前滿腔熱血,豪情萬丈,一度拿到了‘奪魁之戰’的參賽資格。


    原本信心滿滿,想要在‘奪魁之戰’上大放光彩,爭取奪得魁首,可是沒想到竟然發生了一連串的意外,致使比賽無法如期舉行。


    不過,世事無常,福禍相依,要是沒有發生意外,他也不可能遇到‘青朽真人’,更不可能修煉到如今的境界,更不可能擁有抗衡武王的實力。


    羅平整體想來,還是覺得自己非常的幸運,也許之前經曆的,或者現在正在經曆的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微微一笑,羅平了解了所有的事情之後,就打算讓杏兒離開。


    “好了,杏兒姐,現在沒什麽事情,你先下去吧。”


    杏兒聞言,並沒有離開,而是站在原地,神色糾結,欲言又止,羅平見狀,隻得再次問了起來。


    “怎麽?還有事情嗎?”


    杏兒並沒有迴答,而是兩腿一彎,直接跪了下去,同時,嘴裏不停的念叨著。


    “少爺,杏兒知錯了,請少爺饒恕杏兒吧。”


    “杏兒也是被逼無奈,才會做出如此錯事,請少爺原諒。”


    說著說著,杏兒就忍不住的哭了起來,淚如泉湧,泣不成聲。


    羅平見狀,不僅沒有一絲的疑惑,反而露出了會心的笑容。


    “杏兒姐,你說的是你身為臥底的事情吧。”


    正在哭泣的杏兒,聽到羅平的話之後,如遭雷擊,連忙停止了哭泣,一臉匪夷所思的表情看著羅平,隻不過由於之前哭的太厲害,還是忍不住的哽咽。


    “少…少爺…您早就知…知道了?”


    “可…可是…奴婢沒有…沒有露出馬腳啊?少爺怎麽會…知道呢?”


    杏兒完全想不通,她平時小心謹慎,根本就沒有露出破綻,為何羅平早就發現了她的身份。


    “其實,不用刻意露出馬腳,平時的舉動中就可以看出端倪。”


    “還記得三年前‘郡衙擂台賽’結束的時候嗎,你和秀秀表姐將郡衙逛了一遍,正是這件事讓我對你起了疑心。”


    羅平慢條斯理的說出了杏兒引起懷疑的地方,讓對方摸不著頭腦。


    “可是逛郡衙也沒有什麽不妥啊?少爺為什麽會懷疑奴婢?”


    此時,杏兒已經不再哭泣,也沒有的求饒的狀態,而是完全一副請教的模樣。


    微微一笑,羅平並沒有先說原因,而是讓杏兒起身說話。


    “杏兒姐,我看你還是起來再說吧,既然我當時沒有拆穿你,現在依然不會責怪你,畢竟你沒有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


    杏兒聞言,這才緩緩地起身,一言不發的立在一旁,等待羅平的解惑。


    “其實很簡單,你自以為找了秀秀表姐作為掩飾,就能順利行事,孰不知恰恰是適得其反,引起了我的懷疑。”


    “你來到郡衙之後,我自認對你不薄,幾乎沒有拿你當作下人般看待,而你也是認真伺候,做事認真,咱們的關係猶如姐弟一般,甚至比我和家族其他兄弟姐妹還要和諧。”


    “按照道理來說,你要是想要觀賞郡衙的風景,也應該來請我幫忙吧?可你恰恰沒有,而是選擇了心地善良,沒有心機的秀秀表姐,你說不是欲蓋彌彰嗎?”


    羅平此時停下,一臉輕笑的反問對方,而杏兒聞言,也是下意識的接話。


    “欲蓋彌彰?什麽意思?”


    “仍然很簡單,秀秀表姐不是常住郡衙,由於心思單純,熱心大方,一旦和你熟絡,必定會幫助你,所以你的目標選擇很準確,並沒有什麽不妥,不過還是像之前所說的,你應該找我而不是找秀秀表姐。”


    “單單是這個舉動,就讓我對你起了疑心,所以,其實是你自己暴露了自己。”


    羅平說完之後,對麵的杏兒明顯的神色黯然,輕笑了起來。


    “想不到奴婢處處小心,還是不知不覺的被少爺給發現了,不過,少爺雖然懷疑我,可又是如何知道奴婢的臥底身份的?”


    此刻,杏兒臉上的淚水已幹,經過羅平之前話語的衝擊,她是想哭也哭不出來了,隻想了解清楚自己的身份是如何曝光的。


    “三年前,當我從‘鐵力幫’返迴之時,正好經過你的家鄉,就去打聽了一下,可是一問,都說鎮上沒有你這個人,於是我就知道,你的身份一定是捏造的。”


    “迴到郡衙之後,我就暗中派人調查了你以往的行蹤和落腳點,終於發現了一些蛛絲馬跡,想不到你竟然並非本國之人,不過,這也不足以說明你有任何的不妥,畢竟各國都有外國之人流落其間。”


    “最後,在我去‘蒼鷹軍團’接受訓練之前,我就將我的懷疑告訴了爺爺,並且讓他派人暗中監視與你,想不到竟然真的發現了你與大傲國的奸細會麵的事實…”


    說道此處,羅平語氣低沉,雙目微閉,嘴裏發出一聲歎息,看來對於杏兒的身份還是感到比較的惋惜。


    望著羅平的樣子,杏兒也是說不出的滋味,她何嚐不明白羅平此時的心情,自從來到郡衙,羅平對於她可以說是再好不過,除了一些簡單的雜活之外,從沒有要求她做這做那。


    而且,更沒有向其他的主子那樣,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動輒就是指責打罵,羅平完全把她當作朋友,甚至是親人一般對待,連稱唿一直都是‘杏兒姐’。


    經過後來的了解,杏兒才知道羅平年少之時經曆的種種,也是感慨萬千,並且對於羅平經曆如此磨難,竟然沒有心理扭曲,還能保持一個善良的本心,更是敬佩不已。


    然而,她的身份注定了無法和羅平成為朋友,更不可能違抗上頭的命令,否則…


    每次徘徊在選擇的邊緣,杏兒幾乎都要崩潰,既感恩羅平的真誠和善良,又懼怕上頭的無情和殘忍,可是,她必須做出決定…


    “少爺,既然奴婢的身份早就暴露了,為何郡侯沒有殺了我?”


    杏兒在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其實心裏已經有了答案,隻不過想要確定一下而已。


    “因為我告訴過爺爺,不管結果如何,都要交給我處置,畢竟你是我這裏的人。”


    聽到羅平的迴答,杏兒露出原來如此的表情,緊接著又是輕聲哭泣起來,羅平遞過去一方手帕之後,繼續未完的話語,


    “後來,參加完‘龍虎爭霸賽’迴來,當金三叔將情況告訴我的時候,我當時也是想過要除掉你…”


    羅平說到此處,眼神中兇芒一閃而過,嚇得哭泣的杏兒瞬間膽寒。


    “不過,接下來當金三叔把你和大傲國奸細的對話說出來的時候,我才改變了決定,雖然我不想留下一個威脅在身邊,不過,我更不想做一個冷血之人,無視親情的存在…”


    “什麽?少爺您…您是說…”


    杏兒驚訝的捂住了嘴巴,配上滿臉淚水,要多搞笑有多搞笑。


    “不錯,以金三叔大武將初期級別的實力,你和大傲國奸細的對話根本就逃不過他的耳朵,不過你也應該慶幸,不然的話,單憑你是大傲國之人,而且心懷不軌,你就真的不存在了。”


    羅平冷笑一聲之後,又是問起了大傲國奸細的事情。


    “不過,你現在可以告訴我,和你接頭的大傲國奸細是什麽身份?又為何要抓住你的哥哥,威脅你為他們做事?”


    此時,羅平真正的變得嚴肅起來,想要了解清楚那些大傲國奸細的情況,畢竟之前金三為了不打草驚蛇,並未進行跟蹤,也就沒有摸清那些人的情況和據點。


    而現在大傲國雖然已經被五國瓜分,不過隱藏在各國境內的奸細,還是不容忽視的,一旦他們暗中行動,必將有無數的性命無辜犧牲。


    所以,現在五國的當務之急應該就是掃清境內的大傲國殘存奸細,斬草除根,不留後患。


    雖然這些事情是朝廷的事情,不過既然現在遇上了,羅平也不想錯過這個機會,能鏟除一批是一批,至少可以少死幾個無辜百姓。


    杏兒聽到詢問,也是變得躊躇起來,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她才緩緩地說出了事情的原委。


    “其實奴婢也不知道他們的具體身份,而且和奴婢接頭的那個人每次都是戴著麵具,奴婢根本就看不到他的麵容,至於他們為何會抓住我的哥哥,脅迫於我,讓我為他們做事,應該是因為奴婢是‘布陣師’的緣故…”


    羅平聽到‘布陣師’三個字的時候,眉頭微微一挑,隨即恢複正常,繼續聽著杏兒接下來的講述。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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