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找遍了這裏周圍所有的村落,發現真的是人煙罕至,根本就見不到活人,唯一見到的幾個村子也都是那種早已經沒有人的破舊村落,而且看起來也不過幾戶人家居住過而已。


    在張橫心念有山河的幫助下,他們倒是找到了現在雅布大峽穀唯一一個還在有人生活的村子——紮曲村。


    說是村子,實際上也不過是五戶人家居住而已,其中四戶人家還早已經離開了,隻剩下房屋矗立在此。


    當他們來到這裏的時候,確實見到了一個活人,那人自稱是這裏的守山人,名字叫做壓瑪。


    壓瑪對他們挺客氣的,說如果他們是過來這邊旅遊或者是探險的,就馬上離開這裏,這幾天並不是適合旅遊和探險的時間,很可能會發生不測。


    他身上有一股淡然自若的氣質,眼中也是看慣風雲的神態,雖然模樣黝黑、兩頰黑紅,卻透著一股讓人討厭不起來的感覺,並且他談吐穩健、舉止大方,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有故事的人。


    想來是常年在這裏結識外來人的緣故吧。


    連他自己都說,有不少文藝青年都喜歡過來這邊探險旅遊,還有很多天真的人說是過來追求自然的迴歸,他見過的人多了去了。


    張橫等人覺得他見多識廣,倒也不跟他藏著掖著了,馬上將自己等人身為玄門中人的身份說了出來,他一點都不奇怪,大概是真的在這裏見到過不少玄門中人了。


    “既然幾位是有些本事傍身的人,我就也不勸各位離開了,你們自己小心一些便好了。”壓瑪說完這一句話以後便準備離開村子,看樣子是要去尋山了。


    “我們能不能在這個村子居住一晚?”張橫沉吟片刻,還是說出了這一句話,他們幾個大男人倒是有其他的方法熬過晚上,隻是魏薇和東方怡情不能這麽不講究的。


    壓瑪揮揮手,爽朗地笑道:“那些屋子說是屋子其實裏麵什麽也沒有,至多是個遮風避雨的地方,你們在裏麵住多久都可以,走的時候留下點值錢的東西在床頭櫃子裏就好了,他們迴來我也好給他們一個交代。”


    張橫等人點點頭,一起走進了其中一間看起來很牢靠的房子裏,剛剛一進屋,外麵就下雨了,壓瑪也去而複返,來到他們屋子裏給他們介紹這邊比較特殊的生活用具。


    熟練地弄了一些冰渣迴來放在水壺裏,而後用比較特殊的方法將潮濕的木柴點著,壓瑪苦笑道:“這老天還真是不給麵子,我今天迴來替各位老祖宗守山,他還就下雨了!”


    “說不定是天為你的孝心感動而流淚呢?”一貧大師慈祥地笑著說道。


    壓瑪聽完後,搖了搖頭,說道:“我不信奉騰格裏的,我們這裏的人比較信奉河神阿巴達尼。”


    “阿巴達尼?”魏薇聽到他的話,輕聲說道:“是那個天父地母結合而生下的阿巴達三兄弟之一的阿巴達尼麽?”


    “這位小姐也認識麽?”壓瑪點頭笑了笑,將燒開的水倒在水杯裏遞給她和東方怡情,而後沉聲說道:“就是河神大人了。”


    阿巴達尼,亦稱作阿布尼達或阿布尼波,“阿巴”意為父親、祖先,“達尼”為名,是珞巴族各部落傳說中的始祖。阿巴達尼是藏區一些族群的始祖,關於他的傳說並不少,但是把作為信仰的人張橫還真的沒有遇上過,像是壓瑪這樣大大方方說出來的人更是沒有了。


    他忍不住插話說道:“阿巴達尼不是你們這邊人的先祖麽?”


    壓瑪搖搖頭,說道:“不是,事實上我們這邊對於阿巴達尼的信奉是來自於一個傳說。”


    “什麽傳說?”東方怡情聽到這裏來了興趣,搬來一根小凳子坐在張橫的身邊,捧著手中的熱水,一副要聽故事的模樣。


    魏薇也是正襟危坐,眼中帶著正色。


    外麵的雨越下越大,看起來短時間之內是停不下來了。


    壓瑪往火爐裏丟了一根柴,然後從包裏翻出一包裝得皺皺巴巴的煙,掏出一根自顧自點了上去,猛吸一口,這才開始給他們講起來。


    他真的是個有故事的人,講起傳說來也是信手捏來,無比動聽,短短半個小時,不但是東方怡情和魏薇聽得心曠神怡,連張橫等人都大為觸動,有點融入到他的話裏的意思。


    原來當初雅布大峽穀並不存在,它和最高峰實際上是聯合在一起的。傳說中,阿巴達尼騎著大鵬鳥巡視的時候看到這裏洪水泛濫,於是便決定要來治水,天公知曉其本心之後便封他為河神,要他來治水,他盡全力治水,和華夏的神王禹一般勞累到過家門而不入,忙得頭發都白了,終是取得了一些成就,然而沒想到在關鍵時候洪水之中冒出了一個水怪,阿巴達尼沒有任何辦法,天公知道以後就贈與他一柄斧頭還有十二個天神,要他將水怪鏟除。


    他帶著十二天神與水怪大戰,最終揮出一斧,斬殺了水怪,卻也斬出了雅布大峽穀,此舉不但令水怪消失更是令得洪水找到了宣泄口,最終洪水全部流向了大海,而雅布大峽穀也應運而生,成就了塞上江南的美譽。


    “很多人都覺得這個隻是傳說,但我們都相信河神至今都還活著,我們這一代的人也都信仰他,因為有他,我們這裏的人才能夠在水深火熱之中安然無恙。”壓瑪一口氣說完以後,自己也喝了口水,眼中盡是虔誠的神色。


    “你們相信麽?”他問道。


    魏薇和東方怡情好像是還在迴味著,後者嘻嘻笑道:“感覺和元古華夏的那些傳說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張橫等人則是點頭說道:“原來不信,但現在信了,這個故事少不了後人美化和誇大的色彩,但我覺得阿巴達尼應當有這麽一個人的存在。”


    “我最喜歡和你們玄門中人打交道了,至少你們的思維是寬闊的。”


    外麵的雨停了,壓瑪也站了起身,說道:“雨停了,我也要去看看外麵的情況了,你們幾位自便就好了,咱們要是有緣的話以後再見了。”


    說完也不等中人反應就將門打開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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