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小姐,對不起,當日確實是我破壞了你的蓮花聖母教。但是,這也是情非得以。”


    張橫長長地歎了口氣,目光變得熾烈起來:“不過,在下還是有幾句話,想與顏小姐說。”


    “哼!”


    想到自己辛苦經營多年的蓮花聖母教,被眼前的張橫毀於一旦,顏彥心中的怒火陡地燃燒起來,聲音都變得無比的尖銳:“你還想說什麽?難道你想來嘲笑我嗎?還是想貓哭老鼠?”


    說話間,顏彥原本稍有平息的氣勢,也再次轟然高漲,神情凜冽無比:“滾,我不想與你說話,給我滾,有多遠滾多遠。”


    “唉,顏小姐!”


    張橫無奈地搖搖頭,但是,他卻不得不厚著臉皮:“顏小姐,在下所說的話,就是關於你們蓮花聖母教的。”


    說著,也不管顏彥的態度,張橫顧自說了下去:“也許,蓮花聖母教原本的宗指是好的。但是,你們下麵所用的人良莠不齊。許多不法之徒,借用蓮花聖母教的名頭,大肆斂財,更是愚弄和欺騙百姓。這正是你們蓮花聖母教最終受到打擊的原因所在。”


    張橫的神情變得肅然無比:“許老侄女的事,隻是一個特例。但是,就算沒有這事,以你們蓮花聖母教當時的發展,遭受打擊也是遲早的事。因為你們隻顧著在短時間內,擴大和發展勢力,卻根本沒有係統的管理和監察製度,以至於下麵中低層的教會人員,中飽私囊,彼此爭權奪利,已是把你們蓮花聖母教弄得一片烏煙瘴氣。”


    “象這樣的情況發展下去,蓮花聖母教豈能會興旺發達,就算得到暫時的繁榮,也會是曇花一現。”


    張橫的語氣變得凝重無比,目光直視著顏彥那憤怒而犀利的眼睛:“顏小姐,這就是你們以前蓮花聖母教的情況,最大的問題,就是出在用人上。”


    “教派就象是一個國際大財伐,沒有嚴密的組織架構,沒有優秀的人才,一個財伐會象大廈一樣傾倒,教派也是如此,當中下層的教會骨幹全部都是一夥貪圖私利,爾虞我詐之輩,這相當於是根爛了,你這朵蓮花又怎麽還能生長得旺盛。”


    張橫娓娓而談,他所說的話,字字發自內腑,也是當年在做出對付蓮花聖母教之前,收集各種資料,對當時的這個教派做出的判斷。此刻卻是把這些全部說給了顏彥聽。


    顏彥的神情急劇地變化起來,對於從前的蓮花聖母來說,她所麵對的都是一夥阿諛奉承的馬屁精,人人在她麵前極盡饞媚之態,想獲得她的親睞,從而能提升在教中的地位,得到更大的利益。


    可以說,從來沒有一個人,敢當著她的麵,說這些逆耳之話。她聽到的全是一片讚詞,以至於讓她也洋洋自得,以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最正確的,也是在為世人謀福利。


    然而,此刻聽到張橫這些話,字字尖銳,直透心靈,卻是讓她的心震憾了。甚至讓她不由反醒起了曾經自己的行為,一時間,她心神震動,呆在了當場。


    “顏小姐!”


    張橫神情依然嚴肅,整個人甚至隱隱的散發出了一層神聖的光芒。他此刻與顏彥交流,自然是稍稍用了點手段,那就是暗暗把聖人意境滲入了字句裏。否則,以顏彥先前處於極度悲憤的狀態,心中又是被仇恨所蒙敝,根本會對他的話當耳邊風,哪裏能產生象現在這樣的效果。


    眼見顏彥似是陷入了沉思,在聖人意境的影響下,有了反醒的跡象,張橫也就停止了說話,他需要給顏彥一個消化自己話語的時間。


    兩人之間突然變得一片沉默,氣氛也猛地變得沉寂起來,隻有不遠處傳來的隆隆落瀑聲,在這靜夜的空間迴蕩,顯得異樣的震憾人心。


    好久好久,顏彥突然象是泄了氣的皮球一樣,整個人都變得有些頹然,原本的憤怒怨恨也已漸漸地從她臉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憂傷和悔恨。


    她抬起頭來,複雜的眼神深深地望了張橫一眼,向張橫揮了揮手,仿佛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你走吧!不要管我,現在說什麽也沒用了,一切都已成為了過去。你我之間的恩怨,一筆勾消。從此你我就是陌路人。”


    雖然因為受聖人意境的影響,讓她有所反醒,當年所作所為,確實是有許多不是之處,以至最終導至了蓮花聖母教的崩潰。但是,眼前的這個男子,畢竟是加速了那一過程的罪魁禍首,在心裏她還是無法原諒張橫。


    如今能說出恩怨兩消,這已是對張橫最大的寬容。以蓮花聖母教各大元老的意見,那是非把張橫碎屍萬段,用以祭奠聖教。


    “不,顏小姐,曾經的蓮花聖母教雖然成為了過去,但是,隻要你還存在,蓮花聖母教就不會消亡。”


    張橫的目光陡地變得無比的灼熱,凝注在顏彥那張滿是憂傷和黯然的臉上:“隻要你願意,蓮花聖母教還會有輝煌的那一天。”


    “什麽?”


    顏彥嬌軀劇震,俏臉上卻是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情。她怎麽也沒想到,張橫竟然會對她說出這樣的話來。


    她的目光也陡然變得犀利無比,死死地瞪住了張橫,似是想看透眼前的男子,剛才所說的話是不是在戲弄她,或是諷刺她。


    張橫的目光與她直視著,絲毫沒有迴避,神情更是一副坦然:“顏小姐,我所說的每一個字,都發自肺腑,絕沒有騙你。我願意為你的蓮花聖母教的複興,盡一份力量。”


    顏彥並沒有再說話,隻是目光異樣地望著張橫,感覺上,現在的張橫與她以前所認識的張橫,象是換了個人似的,她實在是越來越看不懂了。而且,她更是無法理解,為什麽張橫現在要一反以前的態度,竟然要助她複興蓮花聖母教。


    無數的疑問,在她心中翻滾,這讓她實在不敢相信,張橫如今所說的話。


    “顏小姐!”


    張橫能明白她心中所想,神情變得更加的肅然:“你不要以為我這是在哄你,隻要你答應我一個條件,我就會全力助你。”


    “條件?”


    顏彥一怔,下意識地問道:“什麽條件?”


    “其實很簡單。”


    張橫絲毫沒有猶豫:“那就是你的蓮花聖母教,不能在華夏的境內發展。得換個地方,到倭島去。”


    “倭島?”


    顏彥又是一愣:“為什麽?”


    “不要問為什麽,這是在下為你著想的,隻有倭島,才適合你們蓮花聖母教的發展。而且,在倭島,我也有這個能力可以幫你們,相信你應該知道我與乙賀流的關係。”


    顏彥身形又是一震。自從知道是張橫搞垮了他們的蓮花聖母教,她自然對張橫進行過詳細的調查。所以,張橫與倭島乙賀流之間的關係,她也是有所了解。


    此刻,聽到張橫要讓她把蓮花聖母教移往倭島,她的心頭怦然劇震,已是有些相信,張橫他並不是在騙她或哄她,而是確實有這樣的心思。


    張橫自然不會是拿這樣的大事開玩笑,他之所以要幫助顏彥,又把蓮花聖母教將來發展的地方選在倭島,自然是有原因。


    據各方麵傳來的消息,這段時間來,倭島各大玄門蠢蠢欲動。


    雖然張橫暗中掌控乙賀流,憑著當日神使在乙賀流中造成的威攝,還可以駕禦。但是,倭島的玄門可不僅僅隻有乙賀流,還有與之同樣強大的甲賀流。


    而且,甲賀流剛換了門主,是一位野心極大,極具攻擊性和侵略性的人物。最近幾次對周邊幾個國家和地區的試探,已是發生了幾場衝突,暴露了他有向外擴展的野心。


    尤其是對台島暗中的侵入,更是讓張橫對此大為觀注。當年在台島的時候,張橫可是結交了不少玄門的朋友,而楊文竹和小青她們,就是在台島。所以,張橫絕不願甲賀流染指那裏。他一直在想辦法,如何阻止或破壞倭島玄門的這種趨勢,斬斷甲賀流的那隻魔爪。


    當發現參加這次旅遊團的蓮彥,就是當年的蓮花聖母教的顏彥時,張橫心中陡地靈光一閃,已是有了一個模糊的概念:如果讓倭島的玄門內部自亂,那倭島玄門還有力量或心思外侵嗎?


    此刻,證實了顏彥的身份,張橫就把自己心中還未完全成熟的計劃對她說了出來。他就是要把蓮花聖母教象一枚釘子一樣,釘入倭島玄門的心髒。再配合自己暗中掌控的乙賀流,張橫就不信了,還不能左右倭島玄門的動向?


    對於張橫來說,當年蓮花聖母教的倒台,雖然根源在蓮花聖母教本身。但他終究是起到了推波助瀾的作用。看到顏彥時,張橫心中還是有些感覺對她有愧。


    所以,張橫想幫她重建蓮花聖母教,也算是給她一個補償。畢竟,自己與她有過那一迴奇異的神交,相當於是早就有了肌膚之親。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顏彥早就是自己的女人了。


    張橫可不想讓自己的女人,生命中留下遺憾。既然顏彥繼承了古老的蓮花聖母的傳承和遺誌,一心想建立一個蓮花聖母教為主的國度,那麽,張橫就有責任為她完成這個心願。


    心中想著,張橫的目光變得更加的熾烈:“顏小姐,等這邊的事了,我會陪同你去一趟倭島,為你在那兒傳教的事做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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