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大家也吃得差不多了,要不我們現在就趕往養殖場的基地,現場去看看。”


    張橫提高了聲音,向楊文竹道。


    “呃!”


    席間眾人盡皆一震,目光怪異地望向了張橫。


    剛才張橫與楊文竹低聲交流,大家雖然仍是推杯換盞,但都已注意到了兩人的這一個細節。因此都下意識地在聽兩人說話。


    此刻,突然聽到張橫要連夜趕往養殖基地,這確實是讓眾人驚訝。


    要知道,現在可已是晚上十一點多了,就算事情最緊急,待到明天也不會遲吧!


    那麽,張橫這樣火急火燎地要去養殖基地,他這是想幹什麽?


    “張橫,要不明天去吧?”


    楊文竹也是沒有想到,張橫竟然會提出連夜去養殖基地,心中感動之餘,卻也不願張橫這樣辛苦。


    不是嗎?張橫和張波兩人,從大陸趕到台島,到現在為止,還沒有休息過。甚至晚飯都是拖到了這個時候吃。


    如果再讓張橫連夜去養殖場,她心中確實是過意不去。


    “文姐,夜晚去養殖基地正是最好的時機。”


    張橫神情一肅:“我聽趙哥說過,現在養殖基地已被政府派出的防疫人員所封鎖,白天更是有大量的防疫人員在宰殺鳳瓴雞,並進行無害化處理。”


    “如果白天去,人多眼雜,許多事情就不好辦了。”


    張橫的眼眸裏閃過一抹異彩:“所以,最好是趁著這夜深人靜,去養殖基地看看,也許能看到一些我們白天沒有注意到的東西。”


    “哦!”


    楊文竹的秀眉陡地一凝,俏臉上現出了沉思。


    張橫的話,讓她怦然心動。也意識到了,這似乎很有道理。


    心中想著,楊文竹點了點頭:“好,張橫,那就辛苦你了。”


    當下,一眾人站了起來,甚至連趙喜宏也沒有遲疑,跟著大家要去看看養殖基地的情況。


    本來,這事與他沒什麽關係,做為楊文竹的私人保健醫生,他隻要負責楊文竹的健康就行。


    但是,經曆了剛才的事,他現在是準備粘上張橫了。所以,隻要張橫參與的事,他也都想跟在後麵看看。他對張橫,心中充滿了好奇。不知道這個神奇的年青人,要去養殖場幹什麽,又能做出點什麽事來?


    金泰的養殖基地,就在鳳瓴山上,是桃園東交外的一片山區。


    本來,這裏不叫鳳瓴山。隻是,當年金泰集團在此建立了養殖鳳瓴雞的基地,這才改名叫鳳瓴山。


    整個基地占據了連綿數十裏的鳳瓴山,一幢幢現代化的建築從山腳開始延伸,一直沒入遠處的黑暗,足見其規模的龐大。


    一條水泥公路直通山上,因為是冬天的緣故,山間籠罩著一層淡淡的霧氣,縱然是在雪亮的路燈照耀下,整座鳳瓴山仍是給人一種朦朧虛無的感覺。


    半個小時後,一行幾輛車子,已開到了鳳瓴山的山腳下。


    不過,現在這裏已被政府部門封鎖了,幾名全副武裝的警察,守侯在山下的臨時崗亭,見到車子開來,立刻上前攔住了去路。


    杜彥明連忙下車,與警察交涉。他最近這段時間,就是在負責鳳瓴山基地的事宜,因此對這裏的情況很熟悉。


    也不知他與對方說了些什麽,值勤的警察便打了個電話。


    不一會兒,山上一輛警車開了下來,從警車裏走出了一位年紀在三十歲上下的警官。一看到杜彥明,不由加快了腳步,滿臉詫異地道:“杜總,您這是怎麽了,怎麽半夜三更的還往這裏來?”


    “胡警官,不好意思了,這麽晚還要麻煩您。”


    杜彥明滿臉堆笑,與那警官握了握手:“我們想上基地看看,不知道是不是可以?”


    這位警官名叫胡青春,是這次負責封鎖和看守鳳瓴山養殖基地的最高指揮官。


    他本是負責鳳瓴山這一片區的警員,平時就與金泰國際的關係非常不錯。與杜彥明更是私交甚好。


    因此,接到崗亭這邊的報告,說是金泰的杜彥明杜總,連夜上山,想要進入養殖基地,胡青春在震驚之餘,心中也是無比的奇怪。他還真有些想不通,堂堂的金泰總監,怎麽會這麽晚了還趕到這裏。


    當然,胡青春也不敢怠慢,連忙從山上趕了下來,親自前來接待杜彥明。此刻,聽杜彥明說要進去,胡青春的神情不由一僵。


    現在的金泰鳳瓴山養殖基地,早已被警方封鎖,按照上麵的意思,那是禁止任何人員出入。原本金泰國際在這裏的員工,自封鎖那日起,也全部撤離了此處。


    如今,山上除了看守這裏的警察外,就是上百名防疫人員,正在加緊處理基地裏的鳳瓴雞。


    隻是,這處基地是金泰養殖的核心產業,規模也是無比的恐怖,別的不說,光是養殖的鳳瓴雞,數量就在百萬之數。因此,上百名防疫人員,辛苦了好長一段時間,仍是沒有把鳳瓴雞全部處理幹淨。


    “這個!杜總,好象不妥吧?”


    胡青春遲疑起來。他心中自然清楚,目前自己的責任有多大。


    一旦疫情無法控製,漫延到外麵,那就不隻是一個鳳瓴山養殖基地的事,而是整個台島乃至會影響到整個世界的大事。


    尤其是近幾年,世界各國對於傳染性疫情的重視,簡直就是談虎色變。正是感覺自己責任重大,這段時間來,胡青春是死守鳳瓴山,不敢有絲毫的大意,生怕這裏出了任何一絲差錯。


    “胡警官,你多慮了,我們上去,隻是想看看現在裏麵的情況。並沒有其他意圖。”


    杜彥明連忙道:“再說了,以我杜彥明的為人,胡警官你難道還不信任我嗎?”


    “唉,杜總!”


    胡青春還想勸說杜彥明放棄。但他後麵的話還沒說出來,杜彥明道:“這樣吧,胡警官,如果你還信不過我,那你可以跟我們一起進去。這樣,你也就不必擔心我們會做什麽了。”


    “好吧!”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如果胡青春再不答應,那杜彥明就要翻臉了。他與杜彥明這些年的交情,也可能會因為這事而化為烏有。


    這卻也是胡青春所不願看到的事。所以,思考再三,他終於免強答應下來。


    “那就多謝胡警官了。”


    杜彥明大喜,連忙跑迴了車裏,向楊文竹匯報了情況。當下,胡青春的車子在前,眾人緊跟其後,向山上開去。


    鳳瓴山並不高,也就百多米的樣子,山勢經過人工的開發和規劃,也比較平坦。


    張橫坐在車裏,目光凝視著車窗外的情形,眼眸不禁微微眯起。


    整座鳳瓴山,在天巫之眼的超凡視野裏,蒸騰著一股洶洶的煞氣。隱隱的,似乎有一陣陣淒礪的鬼哭傳來,讓人心驚膽寒。


    張橫心中明白,之所以出現這樣的情形,是因為此處在短時間內,宰殺了數量龐大的鳳瓴雞,以至於這裏的怨念積聚不散,最終形成了一股強烈的煞氣。


    鳳瓴雞雖然是家禽,單一一隻鳳瓴雞,所產生的怨念微不足道。但是,凡事架不住量變,當數量達到一定的程度,就會形成質變。現在的鳳瓴山就是如此,數以萬千計的鳳瓴雞臨死前的怨念,已凝成了有如實質般的念力。


    當然,張橫觀注的並不僅僅是這漫天的兇煞之氣,做為風水大師,他自然不會忘了本質。一路上山,他不時地洞察著四周的地形地勢,心中很快就有了底。


    整座鳳瓴山其實也是經過高人精心的布置,所有的建築,並不是無序排列,而是以環山的方式,一層一層向上推進。從山下往上看,就象是一層層的梯階,看起來很是宏偉。


    “好一個天輪局。”


    張橫心中暗自讚了一聲:“怪不得鳳瓴山的基地,能在這數十年間,擴展的如此迅速,原來,是有這樣一個強大的風水局坐鎮其上,聚氣納元。”


    這層層樓梯般遞進的建築形勢,正是一個強大的風水局,名為天輪局,就象樹心的年輪一樣,一環套一環,環環相叩,源源不絕,確實是巧妙之極。


    天巫傳承有言:環環相叩天輪局,天地山河精華聚。若得人間龍脈氣,一朝化龍騰空去。


    意思是說,天輪局能凝聚天地山河的精華,如果風水陣的陣眼是布置在龍脈的龍穴之上,那麽,天輪局便有化龍之相,富貴無比。從這幾句謁語中,足見天輪局的強大。


    心中想著,張橫也是有些感慨。從當日楊家祖墳的風水布局,以及剛才看到楊家別墅的巧妙連環陣勢。再看這裏的天輪局,處處顯示當年為楊家規劃的那位高人的高明。


    隻可惜,那次在楊家祖墳,張橫就聽楊文竹說過,那位高人在數十年前就已過世。不然,以那位高人的手段,想來楊家也不會限入如此的困境。


    正沉吟著,這個時候,車子已停在了半山腰的一片廣場上。這裏已是到了養殖基地的中心。


    整個鳳瓴山基地,分成幾個部分,最前麵是研究中心,之後就是配套的加工生產車間。到半山腰之後,才是真正養殖鳳瓴雞的養殖場。


    眾人走下車來,胡青春帶他們進入了一幢三層樓的樓房。這裏本是養殖基地的辦公樓,但現在已被一眾警察占據,成為了他們的臨時辦公和休息場所。


    當然,如今要進鳳瓴山的養殖基地,還得換上全套的防護服,否則,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也得被拒之門外。


    眾人在辦公樓的一間房間裏,換上了防護服,這才在胡青春的帶領下,進入了養殖場。


    然而,腳步剛跨入,張橫身形劇震,臉色也刹那變得凜冽無比:“這,這,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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