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萬平米的汙水池,其實分成好幾個隔開的區域,其中最大的就是最前麵的汙水儲備池,近五千平米,占了一半左右。


    張橫在修國彪和樓錫康的指點下,看到了從廠區流出來的汙水排汙口。


    不過,老的汙水排汙口,是兩處方圓有兩米的方形地溝。而新建起來的兩條排汙管道,卻比這兩個排汙口更大,足足有五米的方圓,就算是人直接走入其中,也根本不需要低頭矮身,完全可以在裏麵暢通無阻。


    新管道的排汙口,滾滾的汙水正如瀑布一樣,傾泄而下,不斷地注入汙水池中。


    再看那兩條被廢棄的排汙地溝,現在完全是幹涸一片,除了排汙口有淤積的汙泥外,並沒有什麽汙水流出來。


    顯然,修國彪剛才的介紹就是事實,老的排汙地溝完全被廢棄了。


    然而,望著這四處排汙口,張橫的眼眸陡地一凝,眉毛也猛然挑起。


    “修工,樓工,這兩處排汙口,既然已經廢棄,為什麽沒有把它堵塞?”


    張橫目光一凝,問出了一個疑問:“我看這裏雖然沒有汙水流出來,但是,旁邊卻有汙水漫過這兩個排汙地溝的痕跡。那豈不是說,當天下雨,或是汙水排量增大,超過這兩個排汙地勾的出口時,汙水不是要倒灌迴去嗎?”


    “是的!”


    修國彪和樓錫康互望一眼,點了點頭:“張少,您觀察的真仔細。這兩個廢棄的排汙口,在下雨或汙水流量變大時,確實是會出現倒灌的現象。”


    “不過,這是我們特意留下的。”


    修國彪道:“因為汙水處理有時會出現一些故障,所以,就會有汙水無法及時處理的情況產生。而汙水池雖然容量夠大,但是,若是一旦出現積累,就會漫池。到時,四周就會汙水橫流,極大地影響了汙水處理廠的本身環境。”


    “所以,為了盡可能避免這種情況,我和樓工這才想到了一個折中的辦法,那就是把這兩條廢棄的汙水地溝,一直開放著,沒有封閉起來。”


    修國彪解釋道:“這樣,這兩條廢棄的排汙地溝,可以臨時充當儲水罐,以它們的容量,可以臨時存放近萬噸的汙水。”


    “是的!”


    樓錫康在一邊補充道:“因為前麵車間流入這兩條廢棄排汙地溝的出口,已全部關閉。因此,就算汙水倒灌,也不會再流入車間去。這個方法,已解決了我們幾次汙水滿溢的危機。”


    兩人說著,臉上都露出了欣然之色。顯然,他們對於這廢棄排汙地溝的利用,還是感覺非常的滿意。


    “原來是這樣!”


    張橫的神情卻是變得古怪起來:“問題就在這裏了。”


    “張兄弟,你看出問題的根源了?”


    一邊的劉寶軍身形一震,眼眸刹那變得熾烈無比,忍不住問道。


    劉春禹和吳植龍也是臉現迫切,不禁都望向了張橫。


    隻有修國彪和樓錫康的神情陡然一僵,原本臉上的笑意,也突然凝固在了那兒。一時驚愕地望著張橫,神情很是尷尬。


    從張橫的話裏,兩人感覺到,問題似乎出在他們甚為得意的兩條排汙地溝的廢物利用上。


    那麽,這究竟是怎麽迴事?兩條廢棄的地溝,又怎麽影響到了寶業的風水?


    修國彪和樓錫康又驚又疑,滿臉疑惑地望著張橫,不知該如何說才好。


    “寶哥,我確實是發現了點端倪。”


    張橫慎重地點點頭:“不過,我還要再細細地探察一下,印證我的想法。”


    說著,也不理會眾人或驚疑,或迷茫的眼神,顧自轉了個身,麵朝辦公樓的方向,微微閉起了眼睛。


    同一時間,他的腳又是微微一跺。


    頓時,一圈圈黃色的光氳,又迅速地彌漫開來,向著前方延伸了開去。


    不過,大家卻沒有注意到,張橫在做這些的同時,手指一彈,衣袖裏已射出了一條金線,刹那沒入了地底。


    再次探察,張橫為了更加明確,偷偷地釋放了靈犀。讓它鑽入地下,實地察看地下排汙溝的情況。


    四周的氣氛陡地變得無比的凝重。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張橫身上,卻沒有人再敢吱聲,以免打擾到了他。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足足過了二十多分鍾,張橫臉上的神情中,現出了欣喜之色:“我明白了,陰溝陰溝,這是犯了陰溝裏翻船的破敗啊!”


    “陰溝裏翻船?”


    劉寶軍一怔,陡地似是想到了什麽,臉色不禁驟變。


    劉春禹,吳植龍和修國彪以及樓錫康等人,也是身形一震,張橫所說的那句陰溝裏翻船,讓每個人都隱隱地猜到了什麽。


    “寶哥,我已探察清楚了。”


    張橫睜開了眼來,眼眸中閃爍著一抹異彩:“你們寶業化工的問題,就出在這兩條廢棄的排汙地溝上。”


    “為什麽?”


    劉寶軍等所有人,一個個目光迫切地望向了張橫:“這排汙地溝,自當年我們建廠之時就已建造了。為什麽這次新的排汙管道建起來,廢棄了這排汙地溝,就變成破敗了呢?”


    “寶哥,問題就出在廢棄這兩個字上。”


    張橫神情變得凝重起來,手指指向了廢棄的排汙地溝:“這原本也是百革競流風水局的一部分,是隱藏在地下的暗格。而且,因為地麵上的百革競流,雖然有刻劃的波浪紋輔助,但畢竟隻是象形,並不是真正的水。而這地下暗格中的地溝,在排汙的同時,卻也形成了真正的水源。所以,它在風水局中,作用非常大。”


    說著,張橫又指向了新建的那兩條排汙管道:“本來,新建了這兩條排汙管,是重新營造了地下暗格中的水之暗流。就算放棄了原先的排汙地溝,也並不要緊。”


    “但是,問題在於,放棄的這兩條排汙溝,並沒有封死,當這裏的汙水池出現溢池現象時,汙水倒流,卻是形成了一種破敗。”


    張橫神情一凜:“修工,樓工,你們迴憶一下,如果我猜得不錯的話,你們寶業化工,每次出事故的時候,是不是都是遇到了雨天,或是排汙係統出現故障,汙水無法及時處理,以至於這兩條廢棄排汙地溝的汙水倒灌的時候。”


    “呃!”


    修國彪和樓錫康渾身一震,臉色變得很是難看。兩人緊緊地皺起了眉頭,細細地迴想起了這一年來,集團發生事故的日子。


    好一會兒,兩人的身形轟然劇震,臉上也露出了驚駭之色:“啊,張少,真的象你所說的那樣!這一年來出事故的時候,就是這排汙地溝出現倒灌的時候。”


    “為什麽?這是為什麽?”


    修國彪和樓錫康兩人,異口同聲地問道。此時此刻,兩人的心情確實是震驚無比。


    張橫的話,確實是印證了問題的根源就出在這裏。否則,不可能會如此的符合。就算是巧合,也不會這樣的離奇。


    那麽,為什麽排汙地溝的倒灌,就會形成風水局的破敗,這究竟是怎麽迴事?


    不僅是他們,劉寶軍以及劉春禹和吳植龍三人,也是個個驚疑不定地望著張橫,期待他的答案。


    “其實事情很簡單。”


    張橫神情凜然地道:“這條排汙溝,原本是風水局整體的一部分。但廢棄後,卻讓它成為了一條死溝。雖然不再往這裏排汙,但是,它的裏麵肯定會殘留一些汙水,形成了一條真正的死水陰溝。”


    “你們應該聽說過,俗話中有陰溝裏翻船,意思是說做事大意,就會出現意外。”


    張橫繼續道:“在風水中,這也是一個形意,與擬物取象類似,成為了死水陰溝的排汙溝,正好犯了這一大忌,從而成為了整個風水局中的破敗。尤其是寶業的風水格局,本來就是與船有關,無論是你們辦公樓帥艦的造型,還是後麵三列車間兵艦的造型,正好應了這個陰溝裏翻船的忌諱。”


    “呃,這就是你說的陰溝裏翻船。”


    眾人麵麵相覷。在場的所有人,還真沒想到,寶業的風水問題,竟然出在這裏。


    “這還是其一。”


    張橫微微歎息:“其實最大的問題並不在此,而是這兩條成為了死水陰溝的排汙溝,經常被汙水倒灌,形成的衝煞。”


    “為什麽?”


    修國彪和樓錫康忍不住問道。


    對於他們來說,廢物利用,把兩條廢棄的排汙溝,在汙水滿溢時,臨時充當汙水儲備罐,這是他們這次汙水管道重建時,最得意的之處。


    那知,現在張橫竟然說是造成事故的最大元兇。兩人確實是有些難以接受,更是想知道其中的原因。


    “嗯,答案很簡單。”


    張橫也不賣關子:“汙水倒罐,會形成水流,而原本做為排汙地溝的時候,汙水是從廠區那邊流向這邊的汙水處理池。但是,倒灌的時候,卻是從這邊的汙水處理池,流向了廠區。”


    “你們看!”


    張橫雙手一指,對著排汙地溝向廠區的方向,做了一個奇怪的動作。


    但是,他的這一個動作,做的有些含糊,在場的人卻是一個個滿頭霧水,很是疑惑,根本不明白他這個動作的意思。


    見大家不清楚,張橫不由露出了一絲苦笑:“你們難道還沒看出來嗎?廠區的最前麵,就是你們寶業集團的辦公大樓,也是整個風水局的帥艦所在,更是寶哥日常辦公的地方。可以說,那是整個寶業集團的核心,是整個風水局的中樞。”


    “這倒灌的地下汙水,流向辦公樓,你們認為,這意味著什麽?”


    張橫不厭其煩地引導道。


    “張兄弟,你是說?”


    劉寶軍渾身一震,猛地似是想到了什麽,臉色驟變,神情中也露出了震驚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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