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大姐,您為什麽要拿這兩樣東西?”


    張橫來到了女子麵前,柔聲問道。


    他的聲音在旁人聽來,似乎並無什麽異樣。但是,女子卻是渾身微微一震,原本驚惶的神情中,現出了一絲迷茫,漸漸的,她激蕩的情緒似乎平靜了下來。


    “這是我給女兒的生日禮物。”


    好一會兒,女子悠悠地說道,臉上露出了一抹悲切和憂傷:“她今天過生日,說想吃雞腿,還說要一本三字經。”


    “啊,生日禮物?”


    四周一片驚詫,所有聽到女子這話的人,一個個無比的驚訝。


    誰也沒有想到,她偷的這兩樣東西,竟然是她女兒所要的生日禮物。


    那麽,一本三字經,一隻熟雞腿,最多也就不過十塊錢。她卻連女兒這樣一個微不足道的心願,也要靠偷竊來完成,她的生活狀況該如何的窘迫?


    一時間,所有人的心都被震動了。甚至連那位一直兇巴巴的保安張軍鋒,也不由身形微微一震,望向女子的眼神有些不同了。


    “嗯,大姐,你家裏難道出了什麽事嗎?”


    張橫問出了所有人心中的疑問。


    此時此刻,張橫的心中也是難以平靜。他之所以上前問眼前這女子,就是因為感覺她不應該象小偷。


    從女子的相道來看,她鼻翼豐滿,人中挺秀,這在相道中被稱為慈母相,可見她必然是個很有愛心的人。


    所以,對於她在超級市場偷竊雞腿和三字經,張橫心中確實是無比的狐疑。


    此刻,聽到這竟然是她送女兒的生日禮物,張橫的心更是陡地一顫,似是意識到了什麽。所以,又問出了下一個問題。


    張橫的聲音裏,其實暗含了真元巫力,並且稍稍使用了點迷惑的力量,眼前女子是個普通人,早已不知不覺中,受到了影響。她現在完全象是被摧眠了一樣,隨著張橫的問話,把心中最真實的想法都說了出來。


    “我家倩倩好命苦,她從小就患了腎病,這些年一直靠吃藥維持。”


    女子歎了口氣,臉上現出了悲苦的神色:“前年,她的病情更加的嚴重,已需要靠透析來生活,醫生說必須換腎才能治療。”


    “可是,我們家本來就窮,卻那裏有錢換腎。”


    女子繼續道:“為了給倩倩籌集換腎的錢,她爸爸前年去了菲島打工,但是,一去之後,卻沒有了消息。隻剩下我們母女相依為命。可是,沒了她爸爸的支撐,又要給倩倩治病,我那裏還有錢啊!”


    女子說著,兩行淚水已流了下來,雙手捂著臉,嗚嗚嗚地低泣了起來,悲傷之極。


    四周卻是刹那陷入了一片寂靜,所有人的臉色都變得很是異樣,大家望向女子的眼神裏,也已滿滿的都是同情。


    誰也想不到,這個女子的生活是如此的困苦。


    “大姐姐,你家倩倩會好起來的!”


    喬偉娜走上了前來,她的眼眶裏已盈滿了溫潤的淚花,輕輕地扶住了女子,目光卻是望向了張橫,眼神中滿是懇求。


    她顯然是被女子感動了,想到她自家的情況,不禁有種同病相憐的感覺。


    張橫的心卻又是微微一震,尤其是女子說她丈夫去菲島打工,卻失去了聯係。這讓他猛然想到了菲島的那些非法勞工。


    心裏也猛地打了一個大大的問號:難道她的丈夫,也遇到了喬偉娜他們同樣的遭遇?


    “好了,你走吧!”


    這個時候,保安張軍鋒走了過來,把手中的三字經和熟雞腿塞到了女子手中:“這東西我替你付了,以後不要再來這裏拿東西。”


    張軍鋒剛才還一臉的兇相,但是,他卻也是個正直的人,聽了女子的話,一顆心也早已軟了。


    他決定今天就算是違反夭爾馬的規章製度,也不想追糾這女子偷竊東西的事實了。甚至還自己掏錢,替她付了三字經和雞腿的錢。


    “是啊!”


    旁邊響起了一片感歎聲。許多人默默地走了上來,或是掏出錢來,硬塞到了女子手中,也有把自己剛買的一些食品和用品,放到了她身邊。


    “啊,不要,不要,真的謝謝你們,我……”


    女子此刻也終於恢複了過來,看到眼前這副情形,頓時激動得難以自己。她身形顫抖著,已是淚流滿麵,不停地說著謝謝,謝謝,語無倫次。


    沒一會兒功夫,女子手中已多了一大疊眾人捐助的錢,雖然數額並不大,有的十塊二十塊,也有五十上百的,但這麽一大疊,也有了上千元。


    至於她身邊,卻是堆滿了各種物品,有吃的,也有用的。甚至還有許多小孩子的衣服鞋襪。顯然,在場的人,聽了她的經曆後,都動了惻隱之心。


    喬偉娜一直扶著女子,幫著她向旁邊捐助者道謝,一張俏臉上,也已流滿了淚花。


    好半天,人群終於散去,女子望著麵前滿地的物品,再看看手中的一大疊錢,悲喜交加:“謝謝你們了,菩薩一定會保佑你們,讓你們全家幸福安康。”


    她不知該如何感謝救助她的眾人,隻有把最美好的心願祝福他們了。


    “大姐,您說您的丈夫去菲島打工,後來就沒有了消息。”


    張橫走了過來,神情凝重。


    “是的,這位先生。”


    女子微微一怔,但還是點了點頭。


    “我也是剛從菲島迴來,而且,這次迴來的人有百多個。”


    張橫的目光變得熾烈起來:“說不定你丈夫也會在其中。”


    “是啊,我也是剛從菲島迴來的!”


    一邊的喬偉娜猛然驚醒,不禁喜道:“大姐姐,你說說,你丈夫叫什麽,說不定我還認識。”


    “啊!”


    這迴卻是輪到女子驚訝了,她目光驚疑地望望張橫,又望望喬偉娜。感覺這兩人並不象是在戲弄她。


    “倩倩她爸叫張傳湧,今年三十五歲了,前年去的菲島……”


    “啊,大姐姐,你說的是張大哥,你是不是叫朱惠娟,住在港島下方橋那邊,你有個七歲的女兒張倩。”


    還沒等女子說完,喬偉娜陡地驚叫了起來,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急急地道。


    “啊!你,你,你……”


    女子渾身劇震,滿臉驚愕地望向了喬偉娜。


    下一刻,她猛地迴過了神來,頓時雙手死死地抓住了喬偉娜:“妹子,看來你是真的知道傳湧,你快告訴我,他現在怎麽樣了,他也迴來了嗎?”


    女子正是朱惠娟,聽到丈夫的消息,她已是驚喜若狂。


    “是的,朱大姐,傳湧大哥確實是迴來了,現在就在港島。”


    喬偉娜連忙道。


    “啊!他迴到港島了?”


    朱惠娟渾身劇震,臉色卻是刹那變得有些驚惶起來:“那他為什麽不迴家,為什麽不來見我?”


    “朱大姐,您誤會了,傳湧大哥不是不來見你,是他現在還有些事在處理。相信很快就能迴家了。”


    喬偉娜連忙安慰。


    勞工們被送到港島後,因為他們沒有了任何的證件,所以,需要讓田文勝的手下,與政府部門聯係,為他們補辦身份。


    因此,張傳湧迴港後,現在仍住在安置點中,隻有辦好了身份證明,才可以迴家。


    “是的,朱大姐,娜娜說的不錯,傳湧大哥確實是在處理點事。”


    張橫心中也是無比的感慨。他自然還記得張傳湧,當時在自己丟完了雷管後,就是他和陸柏霖,冒著槍林彈雨給自己送過來的。


    隻是,張橫也沒想到,自己竟然會意外地遇到他的妻子朱惠娟。


    說著,張橫拿出了手機,撥了個號碼打了起來,一邊道:“我馬上聯係那邊,看傳湧大哥的事處理好了沒有?”


    “是嗎?”


    朱惠娟還有些半信半疑,目光望著張橫,滿臉的迫切。


    “朱大姐,傳湧大哥馬上就過來。”


    張橫放下了電話,臉上露出欣然之色:“這樣吧!我們送你迴家,傳湧大哥會直接去家裏。”


    一邊說著,張橫向遠處招了招手。一輛計程車開了過來。


    這次他和喬偉娜出來購物,並沒有開車,所以,現在要送朱惠娟迴家,得叫出租車。


    幾人忙不迭地把東西搬上車,一邊的保安張軍鋒也過來幫忙,很是熱情。


    “兄弟,你叫什麽?”


    張橫望了保安一眼,漫不經心地道:“兄弟真是個熱心腸。”


    “哈哈,我叫張軍鋒,這點小事,應該的。”


    張軍鋒笑道。


    “張軍鋒?”


    張橫有些詫異,貌似在錢塘,有個楊軍鋒,是自己的鐵哥們,自己竟然在港島,卻遇到了一個叫張軍鋒的。


    看來,軍鋒這名字,還真是個熱門名字,自己還真與軍鋒有緣!張橫心裏有些感慨。


    “嗯,兄弟,你挺不錯。”


    搬好了東西,張橫欣然地拍拍張軍鋒的肩:“兄弟不知有沒有意向,換個工作?”


    “怎麽?”


    張軍鋒陡地警惕了起來,目光凜厲地望向了張橫。


    “哈哈,兄弟,我看你為人不錯,所以,想為你介紹個好工作。”


    張橫微微一笑,把一張名片遞給了他:“你看看,如果願意,可以聯係這個電話號碼。”


    “是嗎?”


    張軍鋒有些半信半疑,下意識地接過了名片。


    然而,當他看到名片上的名字,整個人不禁陡地一震,一張臉色也刹那變得駭然無比。


    張橫拿出來的這張名片,確實是把他給嚇著了。他做夢都沒有想到,眼前這個看起來毫不起眼的年青人,竟然會有如此恐怖的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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