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中有人瞄上了,但是,張橫和趙園園兩人,此刻卻並沒有意識到。完全處於即將分別的那種悵然中。


    不過,這個時候,張橫突然似是覺察到了什麽,目光陡地轉向了門口,神情也猛地變得無比的異樣。


    “哈哈,十幾年沒來了,這裏的變化真大。”


    一個滿頭銀發,年紀看起來有七八十歲,身形卻非常健朗的老者,在一位年紀在三四十歲中年男子的陪同下,從店門外緩步走來。


    老者望望四周,抬頭看看店鋪的招牌,臉上露出了感慨的神色:“不過,這家大排檔,卻是似乎一點也沒變,老頭兒還記得,十幾年前,就是在這裏吃過一頓飯,想不到這店竟然到現在還在。”


    張橫他們吃飯的這家大排檔,名叫江蘇人家,,顯然是一家老店,店門口的招牌一眼就能看出已有好多年了。


    張橫和趙園園兩人,今天之所以選擇這樣的大排檔見麵,就是為了不引起別人的注意。特別是趙園園,今天的穿著打扮,完全與普通的打工妹差不多。在這種大排檔,根本不會有上層圈子裏的那些公子小姐出現,兩人也是樂得清靜。


    隻是,張橫怎麽也沒想到,這樣的大排檔,竟然能遇到眼前老者這樣的人物。


    要知道,在老者進入店門的時候,張橫陡然感覺到了四周的氣場,似乎有了某種變化,這才引起了他的警覺。


    當他仔細看去,心中更是咯噔一下。因為,在這老者的身上,他感受到了一種凜然的威嚴,那絕對是多年身處高位,手掌生殺大權的大佬,才會自然而然流露出來的氣勢。


    “看來,這位老頭絕不簡單!”


    張橫的眉頭微微一凝,心中咕嚕了一句。


    “小王,我們今天就在這裏吃飯了。”


    老者目光掃過店堂,跨步走了進來,向著張橫和趙園園旁邊的一張空桌走了過去。


    被他稱為小王的中年男子,自來到這裏後,一直在暗中觀察店裏的情形,此刻見老者入店,連忙跟了進來。


    “哈哈,老板,來兩碗你這店自釀的青梅酒。”


    老者坐下,向店裏的老板招唿道:“老頭兒我還記得,你店自釀的青梅酒,味道很純正,滋味特別,哈哈,十幾年過去了,老頭兒我還一直念念不忘啊!”


    “啊呀呀,是您老人家來了!”


    店老板徐江蘇是位年紀在五十多歲的男子,聽到老者的招唿,一轉頭,臉上頓時露出了驚喜的神色:“想不到十幾年不見,老人家您還是如此的健朗,還記得我徐江蘇的小店。”


    “哈哈,許老板,你還記得我老頭兒!”


    見徐江蘇竟然還能認得自己,老頭兒也是很高興,哈哈笑道:“快拿你自釀的青梅酒來,老頭兒我這酒蟲都要爬出來啦,哈哈哈!”


    “許老,您不能喝酒。”


    旁邊被稱為小王的中年人,聽到老者一再要酒,不禁臉色微變,他連忙低聲勸阻道:“保健醫生說,您目前的情況,絕不能喝……”


    “什麽狗屁的保鍵醫生。”


    但是,還沒等小王說下去,許老神情一肅:“在家裏把老子管得象是個罪犯,這也不能吃,那也不能喝,難道還真要老子去見了馬克思才行?”


    “許老,您真不能喝酒!”


    見許老發脾氣,小王有些驚惶,但是,他還是倔強地勸阻道:“這是我的職責。”


    “唉,小王啊!”


    許老歎了口氣,終於放緩了語氣:“跟你打個商量,隻喝一杯,這次好不容易出來,總不能讓老頭子我什麽都幹不了吧?”


    “許老……”


    小王還待再勸,老者卻再次臉色一肅:“好了,就這麽說,就喝一杯。”


    說著,轉向了徐江蘇:“許老板,來來來,快拿你自釀的青梅酒來,老頭子我肚子裏的酒蟲在爬啦!”


    “好,好,好,老爺子,酒馬上給您拿來。”


    徐江蘇連連答應。


    不一會兒,徐江蘇親自送來了酒菜。此刻店裏顧客不多,七八張桌子,也就隻有四五桌有人,他便坐了下來,準備陪許老爺子好好聊聊。


    “好酒!”


    許老爺子端起了麵前的酒杯,眼睛都亮了起來,他湊到杯前,深深地吸了一口散逸出來的酒香,臉上露出了享受的神色:“還是出來好,總算又能嚐到酒了,哈哈,再不讓喝,老子這嘴都要淡出鳥來了。”


    說著,許老舉起杯子,就猛灌了一口。


    “許老!”


    一邊的小王滿臉的緊張,望著許老,欲言又止。


    張橫與許老就在相鄰的桌子,他所坐的位置,正好對著許老。此刻,看到這副情形,張橫卻是微微皺了皺眉頭。


    張橫當然聽到了剛才小王阻止許老喝酒的話,這讓他不由注意起了許老的身體狀況。


    立刻,張橫就看出了許老的情況,心中又是咯噔一下。


    許老的實際年齡,應該比看起來更大,而且,他的身體狀況,確實是不怎麽樣,尤其是他的肝部,顯然有嚴重的問題。


    張橫可以清晰地感應到,許老身體木氣很弱,甚至有衰竭的跡象。


    人體的各個器官,在風水命理中都有各自的五行屬性,其中肝就屬木。一旦木氣衰弱,就說明此人肝功能出了問題。


    眼前的許老就是這樣的情況,他體內木氣近乎衰竭,這隻能說明,他肝部的問題已到了極其可危的狀況。


    怪不得他身邊的小王要勸阻他喝酒。肝功能不全的人,喝酒相當於是在喝毒藥。


    現在,這位許老卻不顧一切地喝起酒來,這如何不讓張橫暗自皺眉。


    果然,一口酒喝下,許老似乎感覺到了什麽,不禁停滯了一下。不過,他顯然是在家裏被禁酒的日子太長了,這次好不容易出來一趟,再次喝到酒,實在是舍不得這杯中之物。


    所以,他稍一遲疑,一仰脖,咕咚咕咚地把杯裏剩餘的酒全部喝了下去。


    “許老,您慢點喝!”


    小王緊張得額頭上的汗都下來了,連忙在旁邊低聲勸道。


    “哈哈,痛快,痛快!”


    一口飲盡杯中的酒,許老猛地一頓酒杯,臉上頓時泛起了異樣的紅暈。他卻哈哈大笑起來,突然有了一種豪氣幹雲的氣勢。


    “好酒,好酒,還與十幾年前一樣,夠烈,夠勁!”


    許老一臉暢快地讚道。


    “嗬嗬,老爺子,不是我徐江蘇自吹,我這家小店,別的不敢說,但是,這自釀的青梅酒,可是祖傳的手藝。”


    徐江蘇很是興奮,喋喋地說了起來。


    徐江蘇是江蘇人,數十年前來到奧島,最初的時候,做過保險,打過零工。最後,在這裏開了這家大排檔,經營起了這家江蘇人家。


    青梅酒正是他這處大排檔的特色。隻是,青梅酒雖然味道純正,但酒性卻十分的烈,喜歡這酒的人還真不多。


    十數年前,這位老者曾來過一次,在喝了他的青梅酒後,讚不絕口,甚至臨走的時候,還帶走了一大壇,這讓徐江蘇記憶深刻。所以,縱然是過了這麽多年,他仍記得這位老者。


    現在,看老者喝了自己的酒,又是大為讚賞,他真是把老者引為自己的知己了。


    “啊呀,小妞,你怎麽搞的,竟然把酒潑到老子身上來了。”


    突然,旁邊響起了一個男子的怒喝聲,頓時把店堂裏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


    “啊,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趙園園的聲音響起,她忙不迭地站了起來。


    “怎麽迴事?”


    張橫一怔,連忙轉向了趙園園。


    剛才,他的注意力全放在了許老身上,倒是沒有看到身邊的趙園園發生了什麽事。


    此刻,轉頭一看,臉色不禁變得有些難看。


    此時此刻,店堂裏又進來了四五個年青人,一個個流裏流氣的,一看就是不務正業的小混混。


    他們現在正圍在趙園園身邊,一個個怒目而視。其中一人的t恤衫上,有一大片水漬。再看趙園園,原本拿在手中的一杯水果汁,已潑翻在了桌上。


    “貓哥,我也不知道是怎麽迴事,他從我身邊經過,我手裏的水果汁就撞到他身上了。”


    趙園園一臉的委屈。


    剛才她有些走神,因此,手中的水果汁怎麽就潑到了別人身上,她確實是有些西裏糊塗。


    “媽的,小妞,照你這麽說,還是老子的錯了。”


    身上被潑了水果汁的年青人,陡地一瞪眼,手指幾乎指到了趙園園的臉上:“小妞,放聰明點,陪老子這身衣服,否則,老子讓你好看。”


    “是啊,是啊!”


    旁邊的幾個年青人頓時叫囂起來:“快給蠍哥陪禮道歉,陪蠍哥這身衣服。”


    蠍哥正是剛才在小巷裏盯梢張橫的那個年青人,此刻,他終於出現在了這店裏。之所以會突然撞上趙園園手中的杯子,身上被潑了水果汁,這自然是這家夥故意的。


    現在有了這油頭,他那裏會客氣,他本來就是來故意找麻煩地。


    “你們想幹什麽?”


    張橫站了起來,皺眉問道。


    “媽的,我們想幹什麽?”


    蠍哥斜眼一瞪,滿臉的兇狠:“你小子又算是那根蔥,給老子滾,敢多管閑事,老子奏死你。”


    說話間,蠍哥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個巴掌就甩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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