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橫!”


    李鳳仙神情怪異地望向了張橫,嘴唇翕合著,似是要說什麽,但終於隻是叫了一聲兒子的小名,別的什麽也說不出來了。


    “哥哥!”


    張秀麗眼眸熾烈地望著自己的哥哥,神情激動之極。


    自張橫迴來到現在,雖然時間並不長,但是,他的表現確實是把母女倆給震憾了。


    無論是張橫一掌拍散了家裏的八仙卓,還是之後把包媒婆趕出家門,把朝家的聘禮扔出家去。


    或是剛才拿出數十萬巨款,以至現在一腳踹死德國大狼狗,震憾全場。


    每一件事,幾乎都是石破天驚之舉。


    現在的張橫讓母女兩人感覺都有些不認識了。這與以前的張橫象是換了一個人似的。


    這樣的事實,如何不讓母女兩人心頭震動。


    不僅是她們,四周看熱鬧的人們以及何大牛,所有人一個個用怪異而震驚的目光望著張橫,人人震憾。


    “張家的小畜生,你這天殺的,你敢弄死我家的鎮海王,敢欺負老娘,老娘跟你沒完,看等會我家老朝迴來,怎麽收拾你。”


    等張橫兄妹扶著母親走出老遠,後麵傳來了葉翠花哭天搶地的叫罵聲。


    剛才她確實是被嚇壞了,直到張橫走遠,這才迴過神來,也總算又迴複了她那潑婦的本性,拍著大屁股跳腳大罵:“還有,老殘廢的老婆,你等著,我們絕不會讓你們張家好過。”


    “阿橫!”


    聽到葉翠花的叫囂,李鳳仙身形又是一震,目光不由望向了自己的兒子。


    “娘,沒事,別聽那瘋婆子狗叫。”


    張橫握了握母親的手,連忙安慰道。


    “嗯!阿橫!”


    感受到兒子那鎮定自若的神情,李鳳仙的臉色總算好看了些。


    “你怎麽會有這麽多錢?”


    李鳳仙的目光中閃過了濃濃的狐疑:“還有,你的力氣現在怎麽變得這麽大了,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張秀麗望向哥哥的眼神裏也充滿了疑惑。


    張橫有了如此大的變化,確實是讓母女兩人又驚又疑。更何況,張橫竟然一下子拿出了這麽多錢,實在是讓兩人難以置信。


    現在的張秀麗母女,心中滿滿的都是疑團。


    “娘,阿秀,我們迴家再說。”


    張橫可不願在這裏被人們展覽,低聲地說著,與妹子一起,扶著母親走入了自家屋裏。


    “爹呢?”


    望望屋裏空蕩蕩的,張橫微微皺起了眉頭。


    “唉!”


    李鳳仙臉色一陣黯然:“你爹病了,在房裏。”


    因為女兒被迫與朝家傻兒子訂婚的事,張橫的父親張遠山又氣又怒又是憋屈,一下子就病倒了,這段時間來,就一直躺在床上。


    “爹病了!”


    張橫心中一驚,連忙向房裏走去。


    房間很昏暗,窗戶的窗簾拉得嚴嚴實實,一個清瘦的人影,正背對著門口,朝裏躺在那兒。


    張橫的心一陣刺痛,不由加快了腳步:“爹!”


    然而,躺在床上的張遠山卻是一聲未吭,對張橫的到來恍若未聞。


    當走到床前,看清躺在床上的父親,張橫的臉色變得無比的難看起來。


    躺在床上的張遠山,身上蓋著一條薄毯,臉色臘黃,雙眼深陷,瘦得幾乎隻剩下了一層皮包骨頭。


    此刻,他緊閉著雙眼,眼角卻有兩滴渾濁的淚痕,嘴唇喃喃地翕合著,在說著什麽。


    張橫湊近一聽,立刻聽到了他含糊的聲音:“都是我不好,都是我害了阿秀,讓我死吧,為什麽不讓我早點死呢!”


    “父親!”


    張橫渾身一顫,心如刀絞。


    他可以明白父親此刻的感受,他這是深深的自責和愧疚。


    自從當年摔傷殘了兩條腿後,張家陷入了困境。這些年來,張遠山更是因為病痛的折磨,每日都生活在痛苦的掙紮中。


    這次朝家逼婚,張遠山卻無力阻止,被迫答應,更是深深地刺痛了他,讓他處於了一種極度的自責和愧疚中,這才會一病不起。


    “遠山,你怎麽了,遠山。”


    這個時候,李鳳仙和張秀麗也走入了房裏,看到張遠山的情形,不禁都是吃了一驚。張秀麗更是撲到了父親的身上,聲音中都帶上了哭腔:“爹,你怎麽了,你怎麽了?”


    “娘,阿秀,爹隻是氣急攻心。”


    張橫連忙拉住了母親和妹子:“我給他揉揉就會好。”


    說著,張橫的手按在了父親的胸口,一股巫力就灌入其中,給父親按摩了起來。


    “咳!”


    好一會兒,張遠山劇烈地咳嗽起來,也緩緩地睜開了眼。


    立刻,他看到了站在床邊的張橫三人。


    “阿橫!你迴來了!”


    張遠山虛弱的叫了一聲,臉上閃過了一絲喜色。


    但是,他的神情刹那黯然了下來,眼中也再次流出了兩行渾濁的眼淚:“阿橫,我對不起你們。上迴你考上了大學,卻因為我長年生病,你不願加重家裏的負擔,最終放棄了上大學,早早地出外打工。”


    “現在,現在,阿秀她……”


    說到這裏,張遠山的聲音哽咽起來,下麵的話卻是再也說不出來,變成了嗚嗚的低泣。


    “父親,沒事了,現在沒事了,阿秀她絕不會與傻子安訂婚的。”


    張橫心中酸楚,眼睛也已濕潤了。


    他緊緊地握住了父親的手:“剛才我就去朝家,向他們退了婚。”


    “退婚?”


    張遠山渾身一震,神情陡地變得難以喻意的古怪。


    他一直躺在床上,剛才又是處於半昏迷的狀態,因此,對於外麵發生的事一點也不知情。


    “是的,遠山,阿橫剛才去朝家退婚了,阿秀不會再與朝平安訂婚了。”


    一邊的李鳳仙連忙湊了上來,對張遠山道。


    “而且,阿橫他還了朝家的那五萬塊欠款,我們現在再不欠朝家錢了。”


    李鳳仙繼續道。


    “是啊,是啊,爹,哥帶迴來好多錢,現在哥好有錢了。”


    張秀麗把張橫的那隻牛仔包拿了過來,當麵拉開了拉鏈。


    頓時,滿滿一包的百元大鈔,呈現在了張遠山的麵前。


    “啊,這麽多錢!”


    張遠山渾身劇震,臉色急劇地變化起來,目光猛地轉向了張橫:“阿橫,你那來這麽多錢?你是不是做了什麽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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