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趙大年登門造訪之前,林曉、蘇晴、舒夜,老丁四人展開充分而熱烈的討論。


    討論當中,林曉心頭的想法越來越清晰,當初,林曉離開騰龍就是因為嗅到了莫名危險的味道,而現在,這危險似乎就在眼前。


    大浪淘沙,騰龍是否能經受得住這大浪?騰龍一直做好了準備,林曉有足夠信心應付,憑著與政府良好的合作關係,在人民群眾中良好的口碑,以及騰龍接近完美的工程及服務質量,還有什麽可擔心的呢?而且既是挑戰,又是機遇,這對整個行業持續良性的發展有益,可是,林曉心裏還是有些惴惴不安,再聽舒夜與老丁各自分析,林曉頓時覺得:山雨欲來風滿樓啊!趙大年站在大廳裏時心中暗暗驚歎這大廳的寬敞和明亮,他知道,這裏不經意存在的往往普通老百姓所追求、渴望一輩子的,雖然他心頭明白這裏的一切都是這裏女主人合法誠實所得,但是還是止不住心頭泛起酸意。


    大廳裏就林曉一個人,其他三人躲到樓上了,是躲著聽林曉與趙大年的對話還是聊他們的家常這林曉就不得而知,反正蘇晴是要林曉最好單獨與這個趙大年會晤先。


    不知怎的,林曉看到趙大年就想起段天來,這不是說趙大年與段天一般模樣,都是那麽儒雅淡定,相反,他是個五短身材貌不驚人的漢子,隻是他的那雙眼睛,閃爍著他與粗短身材不相稱的睿智,以及自信,這個與段天很是有點相像,而且,他這個時候的身份也像,段天不是正在四處轉悠充當說客的角色嗎?一頓寒暄後,主賓分坐好。


    趙大年就開口說道:“林總,聽說你並無房產,一直是租房子住。”


    林曉答道:“不準確,我在老家有一處房產,在這裏倒確實沒有。”


    趙大年說道:“據說林總是為了切身感受一下在城市中沒有屬於自己房子的感覺。”


    林曉笑了笑道:“那是報紙報道這樣,實際上我覺得不需要。”


    趙大年情不自禁歎一口氣,說道:“林總無論造房還是買房都是理性逼人。”


    趙大年這樣講實在是心有感觸,太多買房的人被賣房的人耍的團團轉的事了。


    林曉覺得趙大年這個“理性逼人”形容很是新鮮,笑道:“這個怎麽講?”趙大年架起右腿,說道:“許多人。


    如果放在賣地位置一下就聰明起來,可再換到買的位置,一下就變得傻了起來,常常被商家騙的團團轉。”


    林曉嗬嗬的笑了起來。


    覺得趙大年說話有意思,也在理,同時心裏好奇趙大年這樣迂迴說話最後要說什麽,怎麽打動自己?趙大年說道:“林總,您知道為什麽國家一再出台各項政策都無法讓高漲的房地產價格刹車呢?”林曉心想說到正題了,正色道:“願聞其詳!”趙大年說道:“其實,綜觀房地產的發展。


    無非是從一個極端跳到另一個極端,過去是單位分房。


    可以說是完全行政化;後來又是完全市場化,禁止單位集資建房,出台各種政策想方設法把人趕出來,要買房都隻能到房市裏去買,而土地是最稀缺的資源,開發一塊就少一塊,是天生適合炒作的,現在,國家出台政策想幹預房地產價格。


    但效果不大,我認為這些政策都不夠狠,太過強調同經濟手段。”


    林曉問道:“那趙先生以為什麽樣才算狠呢?”趙大年答道;“國家政策鬆動,重拾過去的行政政策,允許部分單位集資建房,鼓勵個人集資建房。


    當然,這完全換一個更新更符合潮流說法。”


    林曉眼睛一亮,說道:“感覺像是迴到過去,而且單位集資建房用單位自留地,這個似乎不難,但個人要集資建房,地皮又從何得來?”趙大年說道:“不是迴到過去,而是迴調,至於個人集資地皮獲得這個的確是整個操作過程中最難解決的,過去的確很難多造,但現在我們做到了,我想在以後會越來越容易做到。”


    說到這,林曉突然問道:“為什麽找上騰龍?”趙大年一攤手,笑道:“當然是合作了。”


    林曉微笑不語,他想起段天如果到各豪門家庭遊說的光景是否和眼前一樣?趙大年知道眼前這位頗具傳奇色彩的人物正在端詳他,正要繼續闡述,林曉卻說道;“你們和州很有意思,當年炒房產最熱鬧的也是你們,現在自己建房子的熱鬧也是你們。”


    趙大年順著林曉的話說道:“林總想過這其中的原因嗎?”林曉說道:“趙先生,你說說看。”


    趙大年答道:“人才荒!和州人四處炒房,炒來炒去炒到自家房,和州房上漲到萬元,人才的居住成本太高,紛紛外流,除了房地產方麵的人才,和州成了創造力匱乏的城市,非常畸形,在引進人才以及本地人居住成本的強大壓力下,出現了個人集資建房的現象,政府也願意看到來自民間的舉動,因此,我們獲得地皮比過去要容易的多。


    林曉點了點頭,說道:“趙先生是要說以和州典範,其他地方城市都會參照和州的經驗?”趙大年語氣帶有一種謙遜的自豪說道:“是這樣的,中國改革的進程當中,要說民間自發集團作戰往往是自和州起的。”


    對於這一點,林曉也不得不承認,就像聞名炒房團,但人追逐利益也實在是無可厚非的事,在這個意義上說,和州、和州人其實隻是一個象征符合,沒有和州人,自會有其他地方的人,林曉客氣的說道:“請趙先生對房地產未來做個預測。”


    趙大年說道:“預測不敢說,但在未來幾年。


    國家一靠證詞,二靠輿論導向,三靠發動人民戰爭來抑製房地產的非正常發展。


    政策包括房地產政策和金融政策;輿論導向是自上而下的宣傳攻勢,各種各樣的形式進行揭露、批判以及提倡一些更新的觀念;最後就是允許個人集資建房。


    事實證明過去的完全行政化與完全的市場化都是不行的。


    新興的房地產市場將是行政調控與市場規律共同發生作用的一種模式。


    有些人認為行政手段,行政幹預多了就意味著是一種倒退,事實不然,對於整個市場而言,經濟手段多用一些,行政手段少用一些自然是對的。


    然房地產市場不同其他市場,最容易炒作,最容易發生重複建設以及浪費現象,這幾年來的調控失利隻說明一個問題。


    就是所謂的市場規律在房地產也已完全被扭曲了。


    在未來,我相信國家會出台相關政策,首先允許教育、醫療、行政機關等單位集資建房;各地政府擔當開發商的角色直接介入商業價值不大的地皮開發,興建廉租房;允許個人合夥集資在一些零星的地皮建房,而真正的房地產開發商講集中更具商業價值地皮的競爭。”


    林曉插話道:“所以你才找上騰龍。”


    趙大年點頭道:“是的,在我們獲得地皮之後,結果是沒有建築公司願意來城承建。


    我相信這是當地房地產商做的手腳,他們永遠是短視的。


    其實,建築公司我們終究還是可以找到的,但是資質稍差一些,但現在我們的集資建房引起方方麵麵的重視,儼然要把我們當作一個樣板,外在有這麽一個壓力,而我們自己當然也想把事情做好,因為這是我們自己的房子,騰龍建築公司施工質量一流。


    世人皆知,所以我找上門來,而且,我想我們還是有更廣泛的合作空間。”


    林曉說道:“承建你們的項目這沒有問題,但更深的合作恐怕不行,我不想被我的同行們罵。”


    趙大年正色道:“我了解。


    事實上我們接受不少恐嚇和警告,我就站出來對報紙、電視台說,搞房地產的不是搞黑社會的,如果不怕吃官司坐牢就來搞我,我不怕這些!”趙大年說到這神色有些激憤,馬上又平靜下來,對林曉說道:“讓林總見笑了。


    事實上,各地的集資建房運動已經開展起來,雖是星星之火,但已具燎原之勢,而且各地的人越來越懂得團結合作,把擰成一股。


    現在,我們整個項目進行過程所有細節都在網絡公布,這樣使得我們在一種無形監督壓力下工作,一切公正公開,而且,這樣以我們成功迅速得到推廣,我們不好迅速能得到糾正,我們的成功經驗能迅速推廣,在這個基礎上,我們準備成立一個全國性的集資建房組織,我們各地的會員都在發起集資建房運動,而個人集資建房最大的問題,拿到地皮後,就是保質保時保證完成工程,這裏麵還有就是我們之間的信任問題,這兩個問題解決好了,星星之火就會真成燎原之勢。”


    說到這裏,林曉不能不心動,趙大年顯然是希望騰龍他們的承建商,但是,一來是趙大年他們是否真的有這麽打的影響力,二是這個所謂的集資建房組織是個什麽樣的組織,這裏麵都有許多疑問,遠遠不是一拍即合的事,想到這,林曉問道;“趙先生,我有一個問題,用什麽來保證你們這個集資建房組織,不在這個過程中獲得不該有的利益?”趙大年答道:“林總,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們這個組織財務將由銀行托管,扣去運轉成本之外,所得的都轉入有關慈善基金會。


    我們是把這個當作事業來做,而不是當作一份賺錢的工作來做,相信這一點林總感同身受。”


    趙大年走後,樓上三人下樓。


    老丁說道:“這個人的野心不小。”


    蘇晴點頭道:“我老早就有這種感覺,這個趙大年想把全國散沙一般的一個集資力量整合起來,他所說的貌似有道理,但仔細操作起來卻可能完全不是那麽一迴事,我想我們騰龍在對待這個問題上一不能完全迴避,二進入是要小心謹慎。”


    林曉問不做聲的舒夜:“舒夜,你怎麽看呢?”舒夜想說道:“我同意蘇晴姐的話。


    趙大年很會說話,對局勢分析也很是到位,說明他這個人有全局觀,以他目前的影響力,如果就加上他的個人集資建房成功的話,在民間會達到相當高的聲望和影響力。


    我想,我們可不可以對未來格局做這樣一個預測:一方麵,房地產開發商將從投機暴利的角色逐漸迴歸到真正提供商品服務的傳統角色上來,可以預見,在商業價值高地皮的競爭開發講越來越激烈;另一方麵,趙大年所說的模式實際上就是把原有開發商其中競購地皮,銷售問題解決了,我們剩下的就是把工程做好,單純做承建商,這樣一來,我們的利潤雖然少了許多,但利潤穩定,這裏麵要保證他的組織僅僅是個非贏利性的組織,而是蛻變成開發商,這樣才會大有可為。”


    舒夜看著其他三個人頷首微笑看著她,心裏突然想到這三個人原是考察自己,趕緊刹車不說了。


    林曉見舒夜不說了,感歎了一聲說道:“我的舒大輔導員,基本上把我想說的話都說了。”


    舒夜被林曉突如其來的一句“我的舒大輔導員”說的兩腮微紅。


    林曉見她有些不好意思,趕緊說道:“那我還是再補充兩句吧。


    我想我們都想到一塊了,那就是謹慎進入。


    趙大年手頭的那塊地皮我們低調接手,把橫山的老宋調過來,主持這個事,雖然工程不大,但算是具有創見的工作,老宋從前不也搞過個人集資,算起來,他才算是元老級的人物了,趙大年是否真正出自公心,這個人到底怎麽樣,老宋和他共事也會有他的判斷,這個是我們日後更廣泛合作的依據,急不來。


    晴姐,你怎麽看?”蘇晴道:“這個提議我同意,老宋調過來再合適不過,隻是離楚大姐就遠了,大姐要罵我們的。”


    林曉說道:“那我們不管,接下來我們來看老丁的報告,我很讚同進入一個新的利潤穩定,行業發展成熟,有良好秩序的行業,大家看看哪一個行業行?”蘇晴一擺手,說道:“林曉,還是你先說,我就知道心裏就已經打好算盤了。”


    林曉笑道:“還是晴姐了解我,那我就先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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