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坐下,挨著悄悄說了一些體己話。


    謝綺過來了。


    “你們在說什麽呢?遠遠的就見你們二人親密無間的模樣,我看著羨慕的不得了。”


    說著她看向蘇梨,


    “阿梨長得可愛,看模樣便乖巧的很,我也好想要一個這般可人的妹妹。”


    綰寧一臉欣慰,拉著蘇梨的手和謝綺一起坐下。


    “六姐姐本也是要來的,昨日她母親病了,今日便在家裏侍疾,讓我帶了禮來,向你說一聲抱歉。”


    謝綺說著,拿出一份禮單,遞給綰寧。


    綰寧接過:“周六小姐太客氣了。也罷,這禮我便收下,等她成婚,我再迴一份厚禮。”


    謝綺攤攤手:“這就是你們兩的事了,不參與不參與,麻煩麻煩。”


    幾人咯咯咯笑起來。


    三人正聊得歡快,一旁來了一位不熟之客。


    蘇雨瀾。


    蘇梨一見她,立馬防備起來,一臉戒備的看著蘇雨瀾,又看了綰寧一眼,生怕蘇雨瀾做出什麽對綰寧不利的舉動。


    蘇雨瀾沒有看她,從過來時,她隻掃了這邊一眼,目光便盯著綰寧。


    那種冷颼颼陰惻惻的目光,顯得她整個人都陰鬱不少。


    蘇雨瀾走過來,腳像踏在刀尖上。


    從接到帖子,她心裏便嫉妒成狂。


    她知道不該來,綰寧給她一個恆王府的姨娘發帖子,和她關係也並不好,打的什麽主意,她略微一想就知道。


    但是她還是來了。


    她很清楚,除了綰寧,也不會有人給她發帖子,這樣的場合,她今後怕是也沒有機會出場了。


    蘇雨瀾來了,混在一眾女賓中,看著綰寧如眾星捧月一般,站在正中央。


    像一顆耀眼的明珠,熠熠生輝。


    而自己,成了一顆毫無生氣的死魚眼。


    想到這裏,蘇雨瀾內心的不甘化作利刃把自己割得滿身是傷。


    她就這麽看著,看著綰寧鮮花著錦被那些夫人們交口稱讚。


    看著綰寧在小姐們中如魚得水,落落大方。


    每多看一眼,心裏的鈍痛就多一分。


    心中冷笑:才這麽一個多月的時間,國公府把綰寧養成了另外一個人,可見下了功夫的。


    她,好嫉妒。


    嫉妒到瘋狂。


    謝綺見著她來,低聲問道:“她來做什麽?”


    從前蘇雨瀾對綰寧不好的事情,京城中都已經傳遍了。


    不止蘇雨瀾,還有吳氏對綰寧做的那些事,自從上次老夫人在梅府問話那一出,把吳夫人問得啞口無言,有些想巴結國公府的人立馬添油加醋把這件事傳得沸沸揚揚。


    之後,還有有心人,把綰寧之前在蘇府過的什麽日子,事無巨細都給挖了出來。


    頓時那些事情都成了街頭巷尾茶餘飯後的談資。


    街頭巷尾的那些婦人,本就對深宅大院裏的這些事最為感興趣,再添油加醋,一個傳一個,幾日功夫,吳氏和蘇雨瀾在外頭的名聲,臭得不能再臭。


    醜惡嘴臉的形象,也直接連累到了蘇府和吳府的姑娘。


    這兩府的人都對吳氏和蘇雨瀾恨得牙癢癢。


    這些傳言,謝綺也聽說過一些,雖然這些話裏有誇張的成分,但是上迴宋老夫人在梅府的那些問話,她也是在場的,自然對這個蘇雨瀾的印象也不好。


    這會再見著這幅陰鬱的樣子,也不由得有些擔憂。


    綰寧看著蘇雨瀾過來,嘴唇微勾,


    “是我請她來的。”


    說完對著謝綺和蘇梨點點頭,示意她們放心。


    這是國公府,她的地盤,再看蘇雨瀾今日的打扮,就知道這是一隻紙老虎。


    看起來對恆王還有期望,遠不到魚死網破的地步,若不然,這人她也不請了。


    綰寧特地推遲了一個多月,才讓老夫人舉辦這場接風宴,為的就是吳氏和蘇雨瀾。


    她今天沒有邀請吳氏,但是效果是一樣的。


    吳氏和蘇雨瀾不同。


    今日這一場,蘇雨瀾必須要來才行。


    綰寧就是要她親眼見著,她們的差距,已是天塹。


    而造成這一切的源頭,吳氏是罪魁禍首。


    蘇雨瀾走到三人麵前,沒有說話,綰寧也沒有說話,蘇梨想說什麽,被謝綺拉住了。


    看這個場景,她們應該有話要說,直接拉著蘇梨退到了亭子外頭,把空間讓了出來。


    蘇雨瀾麵無表情,眼中卻是極度憤恨和不甘。


    她今天是特意打扮過的,但是一臉的苦相卻是如何也掩蓋不住。


    綰寧臉上帶著得體從容的笑意,一副好整以暇的態度,蘇雨瀾眼中火光更甚。


    “都是你做的,你故意的?”


    蘇雨瀾這話一出口,鬧鍾突然想起那一次在宮中,綰寧當著恆王說的那些話,她也是這般問出口:你是故意的。


    綰寧輕描淡寫的迴答:“對,我就是故意的。”


    一模一樣的迴答,一模一樣的憤慨和不甘。


    “為什麽,你為什麽這麽做?”


    綰寧直視她,語氣平淡:


    “為什麽?你不是很清楚嗎?


    有仇報仇有怨報怨罷了。


    當初你怎麽對我的,不會那麽快就忘了吧。還是說,隻許你欺負別人,不許別人還手?”


    “你……”


    “策王府那件事,是不是你陷害的奶娘?郡主府那一日,你就是不在,你去了哪裏?你為什麽沒有得瘟症……”


    蘇雨瀾臉上漲得通紅,一口氣問了一大串話出來。


    綰寧看著她,掩嘴而笑。


    “我還以為你會問,為什麽你變成了今天這樣。我看起來,你過得好像很不好的樣子。”


    從剛剛兩人的對話一開始,就很模糊,沒有具體的事件,綰寧也沒有準備和蘇雨瀾拉扯雞毛蒜皮的小事。


    她隻要讓蘇雨瀾憤怒,不甘心就好了。


    蘇雨瀾被踩到尾巴,整個人豎起棱刺,惡狠狠的迴道:


    “都是拜你所賜。”


    綰寧看著她這幅樣子,笑了:


    “落得這副田地,還真是可憐啊。


    我都有點看不下去了,你說母親,她怎麽就不心疼呢?


    居然還……


    說到底,你也是她的女兒啊。”


    蘇雨瀾一下警惕起來:“你什麽意思?”


    綰寧坐下:“哎,看在你那麽淒慘的模樣,我不妨告訴你一個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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