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想到綰寧這麽直接就把她戳穿的明明白白,一點轉圜的餘地都沒有。


    她一時都不知道該如何接話。


    吳氏下意識的看下老夫人,隻見老夫人一臉鐵青,喝道:


    “好你個吳霜,我道你為了兒子來求人,也情有可原。


    但是……,但是你萬萬不該,為何還要血口噴人,企圖讓寧兒堵心以為害了你們。


    是不是還想以此作伐,讓國公府心懷愧疚,直接答應了你。幫了你還覺得對不住你。


    吳霜,你太讓人失望了。


    你算計我這個老婆子也就罷了,但是寧兒……寧兒……


    她也是你的女兒,你怎麽能如此厚此薄彼。”


    老夫人一臉痛心疾首,剛剛吳氏對她說這些話的時候,她還在想,若是真的,那這個忙,國公府確實要幫。


    萬萬沒想到,吳氏居然能那般麵不改色的騙人。


    若不是綰寧拆穿了吳氏,她怕是要被吳氏耍得團團轉而不自知。


    從前吳氏利用老夫人,後頭有了解釋,老夫人隻覺得吳氏此人不可信,和從前以為的樣子截然不同,需要提防著些。


    但是現在,她看到了吳氏毫無下限的算計,睜著眼睛說瞎話的樣子,那般真誠,實在不能想象,吳氏究竟是個什麽樣的人。


    老夫人此時此刻,無比慶幸已經把綰寧接到了國公府,她無法想象,綰寧跟著這樣的母親,會發生什麽。


    更慶幸綰寧看清了吳氏的麵目,心中拎的清,若不然,綰寧被吳氏利用,對於綰寧和國公府,都是災難。


    老夫人此時再看吳氏,眼中清明,已經沒有半點往日的情分


    吳氏來不及多想,趕忙解釋,


    “姨母不是這樣的,這其中一定有什麽誤會。”


    她好不容易才說服老夫人幫忙,雖然老夫人還沒有答應,但是已經八九不離十了。


    現在綰寧這一番話一說出來,直接把她剛才做的所有努力都掀翻了。


    吳氏內心忐忑,極不淡定,腦中想著要怎麽迴答才能解除困境。


    她這幅心虛慌張的樣子落在老夫人眼裏,老夫人還有什麽不明白的,搖了搖頭,心中已經打定主意要和吳氏劃清界限,以後無論她說什麽,一個字都不能信,還得防著。


    吳氏看到老夫人的表情,知道這一迴是傷了老夫人的心,怕是已經不信任她了。


    她看向綰寧,腦中琢磨著怎麽抓住綰寧這顆救命稻草。


    對於綰寧,說出去,無論如何她都是她的母親,一個孝道的帽子壓下來,也得掂量掂量。


    綰寧或者可以不顧及自己,但是也得顧及著國公府和逸王府,


    吳氏哭道:“寧兒這是誤會,這件事,很多細節你都不清楚,你可千萬不要聽人挑撥我們的母女關係,你是我的女兒,我肯定不會害你。”


    綰寧心中冷笑,一點麵子都沒有給她留:


    “沒有人挑撥母親和我的關係,母親不要左顧而右言他,來轉移視線。


    我沒有說母親害我,但是現在,從母親說的話裏,母親想利用我,毋庸置疑。


    若說挑撥關係,我覺得應該是母親在挑撥我和國公府的關係才對。


    你來國公府求幫忙,卻用我害了你為由,企圖讓國公府愧疚從而出手,你有沒有想過,國公府會如何看我,我心裏對國公府會有多愧疚?


    你沒有。


    你利用老夫人疼愛我,利用我們的母女情意,為了你自己的私利,卻沒有半點考慮我。”


    吳氏連連搖頭:“沒有,母親沒有。”


    綰寧:“母親口口聲聲說是因為我的緣故,才讓你從正妻成了姨娘,讓蘇雨瀾從嫡女成了庶小姐。


    那母親是什麽意思呢?


    難道不是想讓老夫人覺得對母親有所虧欠,從而要補償母親一些什麽嗎?”


    綰寧一針見血,吳氏慌了,看向老夫人:


    “沒有沒有,怎麽可能呢。這麽多年,我對姨母都尊敬有加,怎麽可能玩這些小心眼。”


    “從前的如何,咱們不說,就說今日,就說剛才,我說的對不對?”


    綰寧沒有給吳氏想拿從前說事的機會,直接堵住了吳氏的話頭,一碼歸一碼,就說眼下這件事。


    “你和蘇雨瀾到如今這個地步,是不是你們咎由自取?是不是我害的你們?”


    吳氏語塞,怔怔的看著綰寧,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被綰寧將了一句。


    她不敢說不對,剛剛綰寧說得這麽清楚明白,很明顯不是猜到的,一定是有正確的消息來源,知道真相。


    她覺得自己隻要說不對,下一刻綰寧就會找出證據來打她的臉,到那時就真的無力迴天了,而老夫人對她的信任,怕是也剩不下幾分。


    原本吳氏走這一步,是覺得事關皇帝,而且皇帝本就避諱著,才讓蘇長榮拐彎抹角的來罰她們,外人不會知道真正緣由。


    來國公府見著老夫人,她話裏話外透露出這個意思,並不見老夫人反駁,也就更沒有顧忌。


    誰能想到,國公府知道,綰寧也知道,而綰寧還絲毫不留情麵的戳穿了她。


    這是吳氏萬萬沒有想到的。


    一切發生得又急又快,她根本沒有時間反應如何應對。


    吳氏能屈能伸,既然被拆穿,就不用再嘴硬撐著。


    她轉過身,對著老夫人直接跪下來,痛哭流涕,一臉的悔恨之色。


    “姨母,我錯了,寧兒說的是對的。


    我成為姨娘,瀾兒成為庶小姐這件事,跟寧兒一點關係都沒有,我之所以如此說,絕對沒有脅迫國公府的意思。


    我……我是怕寧兒以後不在一起,會跟我生疏了。


    便想用這種法子讓綰寧記得我,記得蘇家,到底是她從小長大的地方,無論如何,千萬不要怨恨蘇家。


    姨母,是我想左了,用錯了方法,還請姨母責罰。”


    吳氏是個聰明人,道理講不過就打感情牌,這一招往常她經常用,在老夫人麵前一直無往不利。


    老夫人冷冷的看著她,今日算是看了個透徹。


    吳氏想要什麽,想做什麽,想達到什麽目的,是什麽樣的人,她已經心知肚。


    對吳氏,她已經沒有了半點往日情分。


    老夫人看向吳氏,語氣是冷淡的:


    “責罰?你一個蘇家人,無論如何也輪不到我宋家人來責罰。”


    老夫人這話的言外之意很明顯,就是要和吳氏劃清界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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