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路盡頭是一個小亭子,綰寧推著君逸進去,自己也在一旁坐下來。


    亭子裏早擺上了熱茶和點心。


    “綰綰,這樣,你可喜歡?”


    “嗯。”綰寧點頭。


    君逸臉上露出愉悅的笑容,“我真高興你會喜歡。”


    綰寧:“謝謝你。”


    君逸:“你是我的未婚妻,不必如此客氣。”


    綰寧一時不知如何迴答他,微微低頭,開口:


    “今天的事情我聽說了,東市口你不該去的。”


    君逸明白她什麽意思,當即開口:“不行,應該去,我的女人我當然要保護。”


    綰寧聽著這話,繃著的神情撕開條條裂縫,浮上些淺淺的紅暈。


    “今日鬧得這般大,另外兩位會有所耳聞,到時候一定會懷疑上你,這件事對於你沒有任何好處,在有心人的眼裏,怕是你已經動機不純。”


    君逸看著綰寧,認真的迴答:


    “我可以保護好自己,你相信我。


    也請你允許我保護你,要我眼睜睜的看著你深陷輿,論,我做不到。


    保護自己的女人天經地義,綰綰,你別說我做錯了。”


    綰寧不看他,歎了一口氣,“這件事對你沒有任何好處。


    其實,我也並不在意他們說什麽,其實沒必要的。”


    君逸:“你說沒必要,是因為你不在意,但是我不可以不在意,我對你的心意不是說說而已。


    在我身邊,我絕不允許你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綰綰,你可能明白。”


    綰寧緩緩抬頭,看著這樣的君逸,莫名有些想落淚。


    君逸坐在她一旁,看她眼圈一下就紅了,心中咯噔一下,連忙傾身過來:


    “綰綰,怎麽了?


    是不是我哪句話說的不對,你別惱,你告訴我,下次我便不說了。”


    綰寧直直的看著他,目光裏有些閃躲,躊躇著說不出話來。


    君逸看她要哭不哭,眼淚將落未落的樣子,心疼得不得了。


    溫聲詢問道:“綰綰,告訴我,怎麽了?”


    綰寧不知從何說起,也不知道這種事該如何說,心頭一酸,一顆豆大的淚珠像珍珠一樣從臉頰滑落下來。


    君逸連忙握住綰寧的手,語氣有些焦急:“綰綰,你別哭,我好難受。”


    看著這樣的君逸,綰寧隻覺得抓耳撓腮,心中像打翻了五味瓶,百感交集。


    “綰綰我心悅你是真的,想保護你也是真的,我對你的心意,你能感覺得到嗎?”


    綰寧連連點頭,隻是隨著她發髻上步搖的晃動,又有淚珠從眼中滾滾落下,君逸抬手,忙替她去擦,


    感覺到臉上溫熱的手指,綰寧下意識的往後躲了一下,君逸的手僵在半空中,眼神受傷:“綰綰……”


    他語氣委屈得要命,巴巴的看著她。


    綰寧一顆心都要疼化了。


    她不能這樣,不能這樣去傷君逸的心。


    有什麽介意的,要直接說出來告訴他。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莫名其妙的形成傷害。


    綰寧低頭,小巧的貝齒咬著下唇,似乎是鼓起了好大的勇氣才開口:


    “你從前沒有喜歡過人,沒有愛過人,對感情的想法很單純,很專注。我……”


    綰寧頓了頓,別開眼:“我和你不一樣。”


    “不一樣……”


    君逸眼中閃過錯愕,想到此前種種,隨即便明白過來,綰寧說的是什麽意思。


    綰寧不敢看他:“我經曆的比你多,你沒有經曆的,我都經曆過,我……我舍不得……”


    君逸反應過來,看向綰寧:


    “舍不得……他嗎?”


    今日,從他到蘇府舊宅去接綰寧開始,就已經察覺到了綰寧有些情緒不對。


    一開始他以為是,就這般住進逸王府有些不習慣的情緒,但現在看來,並不是。


    是有一個人,早於他之前,認識了她,並且,他們之間,有過一段故事……


    綰寧猛的抬頭,看向君逸,連忙搖頭:


    “不不不,不是。”


    君逸一顆提起的心,在她的否認中落下來。


    他都已經想好了,若綰寧說是,他該怎麽把人從那個人身邊搶到自己身邊來。


    還好不是。


    “那麽,你是舍不得跟我在一起嗎?”


    綰寧望著他,目光盈盈,一瞬淚如雨下。


    對著君逸,鄭重的點點頭。


    君逸心疼得不得了,抬手靠近她,替她拭淚。


    這一次綰寧沒有躲開,眼淚卻更兇的往下落。


    淚眼中,君逸的模樣,已經模糊不清,她沉浸在一種難以名狀的悲傷裏,無法自拔。


    耳邊響起君逸的聲音,溫柔得不像話:


    “傻子,為什麽要妄自菲薄?


    你在我眼裏,好得不得了,世上再無任何一個人,能如你一般讓我愛著。


    若是你因為這個理由拒絕我,我會很難過很難過很難過。


    綰綰,我可不可以問你:你心裏是否在意我?”


    綰寧點頭,更咽著說出一個字:“是。”


    她什麽都沒說,君逸已經都懂了,懂她的糾結,懂她的擔憂,懂她的欲言又止,懂她說的:舍不得……


    這樣的他,她心裏如何不在意呢?


    君逸:“那你,也喜歡我嗎?”


    綰寧:“是。”


    君逸:“那我們好好的在一起好不好!


    過去的就讓它過去,我隻在乎眼前的你和以後的你。”


    君逸拉起綰寧的手,放在自己唇邊,低頭親吻了一下她的手背,然後抬頭看向她:


    “綰綰,我隻怨自己沒有早些認識你。我應該給任何人機會的。


    對不起,我來晚了!”


    綰寧怔怔的看著他,看見他臉上的心疼和愧疚,突然嚎啕大哭,泣不成聲。


    她彎腰向下,伏在君逸的膝蓋上,哭得人心都要碎了。


    君逸一手捧住她的頭,一手輕輕的撫摸著她耳邊的秀發,一下一下,從上到下,安慰著她。


    他的綰綰啊,一定受了好多的委屈!


    他的綰綰啊,他一定要好好愛她。


    君逸保持著這個姿勢,任由綰寧趴在他的膝蓋上,他一下一下輕撫著她的秀發,輕輕拍她的背,低頭親吻她的額間,安慰她。


    亭子外下起了大雨,不一會兒雨便下大,嘩啦嘩啦的淹沒了亭子裏的哭聲,也把亭子和外界隔開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綰寧停了下來,她抬頭,眼圈裏還含著淚水,一雙眼紅得跟個兔子似的。


    君逸心中一疼,兩手用力,一把抱起綰寧,將她擁入懷裏。


    綰寧小小的,瘦瘦的,被他大手一攬,身子靠著他的胸膛,整個人窩著像一隻小貓咪。


    君逸低頭,下巴抵在她的發間,一下一下輕輕摩挲著。


    “綰綰,以前的就讓它過去,好不好?”


    懷中的人嗡聲嗡氣地應了一聲:“好。”


    君逸:“以後你就是我的,我就是你的。”


    綰寧這迴沒有答話,兩手握拳抵在胸口,頭向裏轉,埋進君逸寬闊的胸膛裏。


    她微微發紅的耳尖,出賣了此時此刻的情緒。


    君逸低頭,聲音裏帶著笑意:


    “綰綰,你害羞了,那我便當你答應了。”


    懷中的人額頭在他懷裏蹭了蹭,抬起頭來,睜著一雙濕漉漉的兔眼看著他,認真的迴答了一句:


    “好!”


    聽到她的話,君逸緊了緊手臂,目露亮光,對上她的眼睛,聲音無比溫柔:


    “我心悅你!”


    綰寧:“我亦是!”


    君逸:“我想和你成親!”


    綰寧:“我亦是!”


    君逸:“綰綰,認識你是我三生有幸!”


    綰寧:“我亦是!”


    君逸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內心被幸福感填得滿滿當當,無比愉悅,原來這世間最美好的三個字是:我亦是!


    他一把將綰寧擁入懷中,狠狠的吐出一口氣才開口:


    “綰綰,我想和你在一起!我是說:一生一世。”


    綰寧窩在他懷中,耳邊聽著他強有力而蓬勃的心跳:


    迴答:“好,一生一世!”


    君逸把她抱得更緊,一手蒙上她的眼睛。


    綰寧閉著眼睛,整個人靠在君逸懷裏,放鬆下來,鼻間有雨打芭蕉的清涼氣息傳來,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


    大雨還在下著,桌上的茶已經涼了,有絲絲風吹來,卻半點沒吹散二人四周的溫暖如春。


    綰寧似是累了,整個重量落在君逸身上,君逸輕拍了拍,她直接睡著了過去。


    君逸低頭,在她額前印下一吻。


    愛憐又疼惜。


    他抬起頭,目光看向遠處,微微一眯,劃過一絲危險的氣息,無聲的吐出三個字:


    策王府。


    【作者有話說】


    小作者最近總覺得眼睛模糊,十米之外人畜不分,五米之外六親不認,以前沒有戴過眼鏡,今天去醫院檢查了視力,從醫院迴來就一直眼睛模糊不清,打電話問了學醫的同學,說是滴了擴瞳的原因,明天就好了。今天一直看不清東西,遠近都不清楚,所以更新晚了。


    小可愛們保護好視力,大夫說近視治不好,不戴眼鏡度數會越來越深。


    以後正常都會十二點更新的,如果沒有,肯定是小作者有了什麽突發事件,大家就等一等了。


    筆芯,麽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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