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跟隨伊爾拐進了大廳右側的一條燭火搖曳的走廊,走廊兩側擺滿了書架伊爾在其中一個書架前停了下來,讓他們把書架挪開,一個黑漆漆的地下入口赫然暴露在眼前。


    “地下室?”羅伊問道。


    伊爾沒有說話,他摸索著走了下去,他們便小心翼翼地跟著他步下了幽暗的階梯。本以為裏麵不會豁然開朗也會有點亮光,誰知道卻是條伸手不見五指的狹窄走道,兩人僅憑腳步聲來判定對方的存在。艾裏克規規矩矩走在三人中間,大氣也不敢出,更不敢觸摸兩旁的牆壁或其他地方。這種場景他在電影和小說裏麵見多了,萬一觸到機關暗器什麽的,那真是死不得其所。


    漸漸地,前麵有星星點點的亮光閃現,好像有螢火蟲在舞動,狹窄的走道也變得開闊起來。三人在它們中間停了下來,艾裏克仔細一看才發現根不是什麽螢火蟲,而是一顆顆透明的橢圓形發光物體。


    伊爾指著它們說:


    “這些就是光露了,別看數量好像不少,那是我們祖祖輩輩經過上千年收集來的。要形成一顆光露絕非易事,當元靈走向末路,靈氣四散時,要正巧碰上天地精華即將收攏形成露珠的那一刻才會形成光露,期間還不能受外界幹擾,這類軟晶體很容易破碎。”


    “既然一顆光露的形成如此煞費周章,為何這裏沒有什麽防護措施呢?就不怕被人盜走嗎?”羅伊好奇地問。


    “嗬嗬,不要小看了這些飛舞的小東西,它們是有靈性的。一個人隻配擁有一顆光露,一旦光露在這個人體內融合,其他光露就會排斥他。”


    “倒有點類似一夫一妻製。”艾裏克自言自語。


    伊爾繼續說:


    “之前也說了,這類東西稍一用力便會破裂,要偷它們談何容易。就算偷到了,極具靈性的光露是不會接受通過非正規途徑來獲取它們的主人。”


    “那要是有人進來刻意搞破壞呢?”羅伊問。


    伊爾微微一笑:


    “放心吧,沒人會有這個膽子。好了,不多說了,你們挑中哪一顆就把手掌伸過去,它會自動落下來。”


    艾裏克左看右下看,想挑一顆個兒大的,羅伊和他做著一樣的舉動。


    伊爾看出了他們的心思:


    “隨便挑一顆吧,大小都是均等的,每一顆光露裏包含了不同的力量,要靠你們後期的冥想來感知它們,再與你們的精神相結合,最後將其具象化乃至達成共鳴。”


    伊爾這麽一講,兩人也就沒什麽想法了,各自在手掌上托起一顆。


    “先服下吧,再容我為你們細細講解。”


    光露的味道和艾裏克預想中的一樣,入口即化,和一滴雨掉進嘴裏沒什麽區別。隨之而來體內一陣翻騰卻讓他大驚失色,他急忙坐倒在牆角,感覺有兩股能量在全身的每一處互相碰撞。趨勢愈烈,全身鼓脹,經脈似乎要爆裂了一般。羅伊的情形也比他好不到哪去,他跪在地上,雙手撐地,兩眼死死盯著前方,大口喘著粗氣。


    伊爾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再忍耐一下,光露裏包含了集合天地精華的靈氣,遇上你們本身體內的元氣,難免會起衝突,它們需要一個適應的過程。等到它們之間能和睦相處了,就成了你們體內的一部分了。”


    伊爾的話聽起來輕描淡寫,說起來容易做起來何止忍耐一下。由於痛苦的加劇,兩個人開始在地上不斷翻滾,淒慘地哀叫。有那麽一會兒艾裏克甚至看見了死去父親的笑容。


    不知過了多久,體內好像經曆了有兩支軍隊的一場戰爭,逐漸偃旗息鼓下來。他們如同兩條在岸上活蹦亂跳完畢以後的魚,渾身乏力地躺在地上,連說話的力氣都失去了。


    伊爾關切地問:


    “兩位,沒事吧?”


    羅伊有氣無力地說:


    “伊爾先生,這顆小東西差點要了我的命。”


    “還好你們都挺過來了,苦盡甘來啊,現在光露的力量已融合在你們的體內。(..tw無彈窗廣告)”


    羅伊艱難從地上坐了起來:


    “你們服用光露都會出現這種痛苦的現象嗎?”


    “任何人都無法避免這種煎熬。不過像我們流吟服用光露隻是為了去追求一種力量,它對於我們的靈力基本沒有幫助。流吟好比一杯將滿的水,再往裏麵倒水就會溢出來,而你們常人如同一隻空杯子,光露在你們身上能發揮出最大功效。”


    艾裏克捏了捏自己的臉,疼。搖搖晃晃站起身走了幾步,沒什麽異樣。


    “我除了沒力氣,並不覺得和服用光露前有什麽不一樣。”


    “光露不是什麽靈丹妙藥,吃了就有效果,之前說了,它是有靈性的。它現在雖然在你體內,但你沒有在意識上和它達成一個統一,你們要靜下心來,細細感覺它的存在,就好像在和一個人說悄悄話一樣。總之是隻可意會不可言傳,你們慢慢就會明白。不知你們有沒有看見離策拿的鐵棍?這就是他體內的光露具象化,而他僅僅隻用了兩個時辰的時間,我從來沒見過能在這麽短時間內將體內光露具象化的普通人。”


    聽伊爾這麽一說,羅伊覺得前些日子他和艾裏克兩個人喝了羅生水都敗在離策的手下,倒也顯得不冤了。


    “難道就沒有什麽竅門嗎?”羅伊追問。


    “絕對沒有,每個人的精神和思想都迥異。流吟之中除了魔法師一般不需要光露的力量之外,其餘的都是靠一步一步冥想出來的。有一段時間為了迅速提高米拉斯城的戰鬥力,有一些城民也曾服用過光露,但他們根本靜不下心去冥想。三天打漁兩天曬網,到頭來沒什麽實質性的進展,力氣倒是長了不少。當然其中也不乏將光露具象化的人,可接下來的進展又是舉步維艱。”


    “都具象化了還要什麽進展?”


    伊爾滔滔不絕地說了起來:


    “這裏麵是一門大學問,我們手頭的資料也極其有限,隻能把我所了解的信息告知你們。剛剛具象化的初級形態我們稱之為瞭日,這一段時間主要通過反複地使用它來喚醒它的能量,激發出它的魔性。從現有的例子來看,一旦瞭日的外形發生改變,說明進入了一個全新的階段,稱之為導魔。導魔的魔法力遠非瞭日所能匹敵,而這還不是最重要的,因為是光露的具象化,所以它的魔法屬性會直接決定它的主人的靈力屬性。而第三個階段就是戰意,顧名思義,就是戰鬥意識。戰意與導魔的不同之處是增加了對外界的感知,往往會受主人氣勢的影響。戰意會在戰鬥時通體泛光,在主人對危機毫無察覺的境況下發出吟聲來予以警告。而這一階段應該是人的思想與光露達成共鳴的最佳時機,同樣也是進階的最難時期,就如同一個瓶頸,突破了定是另外一番天地。”


    伊爾轉而搖了搖頭:


    “城內的導魔倒是不少,但進階到戰意的實在少之又少,更別提什麽共鳴了。”


    “如果主人死了呢?”艾裏克淡淡地說。


    伊爾愣了一下,還是迴答了他的問題:


    “主人死了,光露也會隨之黯淡。它會以主人生前手握它時最後的具象化形態存在,這也表明它不會再接受另外一個主人,可謂忠心耿耿。如果主人是流吟,那它的靈氣就會隨元靈而去。好了,我能說的都已經說明白了,接下來就靠你們各自的造詣了。”


    伊爾忙著去準備下午的軍事會議去了,艾裏克和羅伊則坐上了迴去的馬車。羅伊不時撩起車簾往外看,艾裏克撐著腦袋一言不發。


    “艾裏克。”


    “艾裏克!”


    “嗯?”艾裏克抬起了頭,“叫我嗎?”


    “不叫你叫誰,看你悶悶不樂的,你在想什麽?”


    “沒什麽。”


    “不要再心事重重了,好好看看這熱鬧的地方吧,以前隻有在才能想象出來的場景。”


    “我想這裏應該是科幻電影的拍攝現場才對。”


    羅伊拍了拍他的肩膀:


    “艾裏克,麵對現實吧。你忘了我們在小科潘城裏的擊掌為誓了嗎?隻要能活著,一切都會有轉機。你愛你的伊莉莎,我也同樣愛我的家人,我的朋友,我們在想念他們的同時,他們也可能正在期盼我們的身影能夠出現。審時度勢,魯莽和頹廢隻會於事無補。靜下心來吧,艾裏克,做我們最需要做的事。”


    馬車將他們送抵了療傷的地方,被授予聖井之水的他們除了能對古瑪雅語脫口而出外,對瑪雅文字同樣有了下意識的認識:寧靜走廊。


    “住了這麽長時間才知道這裏叫寧靜走廊,真是個實如其名的地方。”羅伊朝石階上下來的幾個人揮了揮手,大踏步上去了。


    嗬,腿腳變利索了。艾裏克緊緊跟了上去。


    到了房間以後,羅伊迫不及待地坐上了艾裏克的木板床。


    “我等不及了,我現在就要開始冥想了,去感知我體內的光露。”


    “你要怎麽冥想呢?”艾裏克慢條斯理地坐到了他對麵。


    “既然那個離策隻花了兩個時辰就成功了,那我們也來個中國式打坐吧,運氣好的話說不準還不用花那點時間。”說完,羅伊還真盤腿而坐,雙手合十。


    “你這是中國和尚式打坐吧?”


    “管他呢,隻要是中國式就行了。別多說了,你也趕緊吧。”


    艾裏克根本就靜不下心來,隻要一閉上眼睛,滿腦子都是伊莉莎的影子。如果這樣都能成功,那具象化出來的形態肯定就是伊莉莎的模樣了,不過這樣好像也不賴。


    沒過多久,羅伊又從床上爬了起來:


    “也許兩個人在一起冥想沒有一個人單獨冥想成功率來的高。”


    說完,他便下床去了自己房間。艾裏克懶得再去睜開眼睛,自顧自想著一些事情,直到昏昏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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