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是……還魂針?小裳,你,你想做什麽?”崇煊一臉驚詫地看著小裳手中的那一根像簪子一般大小的還魂針,有些惶然地搖了搖頭,一邊捉住了小裳的肩膀,“不行,不行,你不可以這麽做的!小裳!我們再想其他的辦法,一定還會有其他辦法的!”


    “煊哥,你誤會了。我沒有要做什麽。我隻是突然想起來了,師父臨走的時候還特意交待過我的,如果遇到什麽棘手的病症,可以拿出還魂針來看看!這裏麵有答案!”小裳搖了搖頭,輕輕地將那根銀針放了下來,細細地掃量著它,似乎想從中尋找到一絲答案。可是細看了很久,卻是瞧不出有什麽端倪,不過就是比普通的銀針大了一號。


    “有答案,什麽答案!”崇煊有些莫名其妙,一邊捏緊了拳頭。“我也不知道,隻有等奇跡出現了。煊哥,你幫忙看一下,這根針有什麽特別的地方嗎?”小裳搖了搖頭,雖然抱著一絲希望,可是現在沒有一點頭緒,她的心情也不免有些煩悶起來,那些患者的生命是等不了那麽久的。


    崇煊嗯了一聲,拿起那根銀針,細細地端詳起來,這根銀針實在是太普通不過了,而且還帶著一個簪帽,遠遠地看去,它就是一根普通的簪子,沒有什麽特別出彩的地方。懵然間,崇煊的手抖了一下,臉上掠過一絲驚詫的表情,用手在針身上敲了敲,目光跟著一斂道:“這銀針好像是空心的!”


    “能不能把它打開?”小裳亦是有一些激動,一臉慎重地望著崇煊。“我試試看。不過,如果打開了,是不是這根銀針就沒有用途了!”崇煊點了點頭,一邊問了起來。


    “它的效用已經用完了,現在它就是一根普通的簪子而已。沒有事情的,你打開吧!”小裳點了點頭,示意崇煊將那銀針擰開。崇煊一邊低了頭,小心地握著簪帽,用手一擰,簪帽嚓地一聲脫離了針身,隻聽得噗地一聲,一股青煙嫋嫋地衝了出來,卻是嗆得崇煊有些難受。


    “怎麽樣,煊哥你?”小裳一臉焦急地看著崇煊,身子一陣發抖,唯恐崇煊受了傷。


    “沒事!”崇煊搖了搖頭,那青煙除了有些刺鼻之外,卻是沒有其他的感覺了,擰開了簪帽,崇煊又細細地打量起針身來,忽然咦了一聲道:“小裳,這裏麵好像有東西,是,是一張紙條!”崇煊對著針孔朝裏麵望了進去,卻見得白白晃晃的一片。一邊伸出了手指,細細地一捏,已經將那一截紙條取了出來。


    當下二人將那紙條小心翼翼地展開了,卻是一陣驚詫和歡喜。紙條上寫的正是破解這次瘟疫的方子。原來早在二十年前,這種瘟疫就產生了,是嚴嵩一手策劃操刀的,抓了許多官員去做試驗。有一個官員病得奄奄一息,費了好大的力氣逃了出來,被李時珍給救了。並且得知了嚴嵩的陰謀。隻是因為當時苦於沒有證據來指控嚴嵩,那位官員在傷好之後便直接隱居了山林。而嚴嵩也得知了李時珍破解了這種瘟疫的辦法,全力來捉拿李時珍,想方設法地要除掉李時珍。李時珍為了免去更多的人受難,將解除瘟疫的方法全都寫在了一張紙上,藏進了還魂針裏。沒有想到,機緣巧合之下,這個驚天的秘密輾轉間竟是落到了小裳的手裏,冥冥之中,似乎早有了安排。


    小裳一臉激動地看著崇煊,悠悠地道:“煊哥,煊哥,這場瘟疫有救了,有救了!”


    崇煊亦是一臉歡喜地看著小裳,激動得說不出話來。這場驚天的浩劫想不到還會有轉機。但更加令他痛恨的是,嚴嵩竟然不惜製造瘟疫來滿足他的私心,視人命為草芥。如此暴行,他卻還能安享著他的榮華富貴,怎叫人不恨。


    是夜,小裳便召集了城中所有的大夫一起研製破解瘟疫的藥方,連夜趕製了出來。未免出現副作用,雲墨溪和吳江率先以身試藥。卻是又嘔又吐,還發著燒,急得翦瞳如坐針氈。到了第二天上午,雲墨溪和吳江的情況才好了起來,身上的紅斑一下子少了很多,麵色也有了些許的紅潤,說話也有力氣,不再出現胸悶頭暈的跡象了。


    小裳和大夫這才如釋重負地籲了口氣,崇煊便命了人將藥方一個個地發給了患者,喂他們服用。一時間,廣州城卻是平添了幾分生機,街道上,原本哭啼的聲音轉而被一陣陣歡喜的唿叫取代。感染了瘟疫的患者在服用了藥方之後,身體也漸漸地好轉起來,死亡籠罩的陰影逐漸地在人們的心中淡去,時下,卻是不少人踏破了將軍府的門檻,前來拜謝小裳和崇煊,一時間,小裳成了全城的救命恩人。看著大家平安無事,小裳心中自也是歡喜不已的,這一場瘟疫,她已經連續四天四夜都沒有睡過好覺了,再加上自己又是有身孕在身,卻是累得不行,在一起吃晚飯的時候,昏倒在了桌子旁。


    軟榻旁,崇煊一臉愁緒地看著床上昏躺的女子,緊緊地握著她的手,眼睛裏滿是疼惜和憐愛,看著那安靜祥和的容顏,一股悲傷的感覺從心頭湧了起來。嫁給自己也快半年了吧,這半年裏,他沒有做到一個盡丈夫的職責,給她的卻是無盡的傷害和痛楚。而她,卻是那麽雲淡風清,那麽悠然大度地接受了自己帶給她的一切痛楚,沒有半句怨言。這一生,他虧欠小裳的實在是太多了。


    他一直以為自己是個很堅強,不會感情用事的人,可是自從遇到了她,這一切都變了。和玉秀清婉做戲的那一段日子裏,他每天都背負著深深的內疚,看著她欲說還休的眸子,他心中有的,隻是一陣陣心痛。好幾次,他都忍不住要衝動地將她擁抱入懷,可是最終還是忍住了。也無怪乎連李廣茂要罵自己是個冷靜到冷血絕情的人了吧!


    “山,山有木兮木有枝,你,謝謝你的成全。我,我會活得很好的。我,我……”小裳喃喃自語地念叨了起來,眉頭不住地皺起,臉上露出一絲痛苦難過的表情。


    “小裳,小裳……”崇煊低下頭來,想要聽聽她在說什麽,可是後麵的話卻消失在了唇邊。小裳靜靜地安躺,嘴唇也停止了抽動。崇煊籲了口氣,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煩亂,那一句山有木兮木有枝他是聽得清清楚楚的,那麽,她心裏的那個良人會是自己麽?一時之間,和小裳一路走來的點點滴滴又在腦海中浮現出來。


    玉秀清婉曾經說過小裳有心上人了,他不知道那到底是不是真的,還是隻是清婉對自己的一種試探而已。還有行風的黯然離開,他與小裳之間,真的隻是襄王有意,神女無心麽?恐怕也不盡然吧。


    “煊哥,煊哥!”小裳緩緩地睜開眼睛,看著一臉沉思的崇煊,支起身子,一邊握住了崇煊的手。


    崇煊哦了一聲,這才從沉思中醒悟過來,看著一臉憔悴的小裳,心頭忽然自責起來,自己這是怎麽了,小裳都這個樣子了,他還在這裏胡思亂想,真是不應該,拋開了煩亂的心緒,崇煊一把抱住了小裳,緊緊地將她擁入了懷中,深深地道:“小裳,你醒了,終於醒了,嚇死我了,嚇死我了!”


    “我,我隻是有點累而已,你不要擔心我。”小裳微微一笑,看著一臉愁雲的崇煊,低低地道,“煊哥你怎麽了?是不是,軍中的弟兄出事了,他們,他們是不是還沒有好?崇明,崇明他好了嗎?”


    “沒有,他們都很好,他們都醒過來了。小裳,你不要總是為別人著想好不好,也要顧顧你自己,你現在是有身孕的人,不宜太過操勞的。明天,明天的事情都讓我來處理,你好好地在家休息一天,什麽都不要管!”崇煊輕撫著小裳的麵頰,無限憐惜地看著她。


    “可是,可是……”小裳還想說些什麽,崇煊已經捂住了她的嘴巴,搖了搖頭:“沒有什麽可是了,總之一句話,你要好好休息,剩下的事情就交給我來辦好了。你已經幾天沒有睡好覺了,這樣的話怎麽行。你會讓我擔心的。”


    “你不也一樣沒有睡覺麽?還說我!好了,我明天不去就是了,那你,你要小心一點!注意身體!”小裳溫和地笑了笑,搖了搖頭。


    “我是男人,怎麽能和你比?小裳,現在沒有什麽比你平安無事更重要的了。隻要你好好地在我身邊,其他的都不重要!”崇煊閉了閉眼,有些悵然起來。


    “嗯,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的,天涯海角,我都跟著你!”小裳點了點頭,一邊窩進了崇煊的懷裏,幸福滿足地笑了笑。崇煊緊緊地摟著她,亦是一臉的歡喜。在這風雨飄搖的亂世裏,他們還能這麽真心默契地相擁,已經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了,不管怎麽樣,小裳已經是自己名正言順,真真正正的妻子了,他會用自己的生命來保護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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