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磐對著五座高大而形狀各異的石碑沉思著,心中似有什麽要唿之欲出,離吐出隻差一層薄紙,但卻又如何都刺不破那層隔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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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磐,快下來,老爺子找你!”突然地,有人大喊一聲,別嚇醒的周磐差點從樹上掉下來,他趕緊答應道:“哦哦哦,馬上來。”


    樹下站著一濃眉大眼的魁梧青年,聽到周磐如此說,立馬又吼道:“我信你個屁的馬上,趕緊麻溜地下來,上次就讓我一頓好等。”


    “知道了知道了。”少年不情願地三兩步下了樹,他可不想吃這位堂哥的拳頭,“對了虎哥,爺爺找我幹嘛?”


    魁梧青年名叫周虎,為人正直豪爽,今年十九,再過幾天便要二十歲了。他大著嗓門說道:“好像是那啥子北辰州聖人王氏,要來咱天衍城搶地盤。你又不是不知道老爺子,啥都不讓我知道個清楚。要我說,咱就該派人去幾個城門那守著,見一個姓王的打一個姓王的,看他們還敢搶地盤。”


    少年周磐始終和周虎保持一步距離,在這個大塊頭的身後鄙夷地撇了撇嘴。


    ——為什麽不讓你知道自己心裏沒點那啥嗎?


    周磐撇了撇嘴,但還是說:“爺爺自有他老人家的考量。”


    “啥考不考量的,趕緊進去,我給你倆把門。”說著兩人已經走到了一間偏僻的小房子前,周虎一把打開房門,大聲嚷著把周磐推了進去,“老爺子,人我給你帶來了。”接著將門一把關上,生鏽的合頁發出一聲刺耳的呻吟。


    周磐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這屋裏一如既往地暗,因為門窗關得緊實,窗紙又不透光,且隻點一盞蠟燈。周磐每每覺得這根蠟燭眼熟,仿佛每次進來看到的都是它,且它的燭火也總比普通蠟燭要暗一點。


    “爺爺,我來了。”周磐打招唿道。


    點著蠟燭的桌旁是一張床,床上一個窩在被子裏的老頭。他聽到周磐的聲音,翻了個身,微微睜開眼睛,臉上滿是溫和慈祥,“磐兒啊,吃過早飯了嗎?”隨著他這一個翻身,燭火似乎亮了幾分。


    “孫兒吃過了。”


    “昨晚啊,昨晚……”老頭咕囔了一會,眼皮又垂了下去。


    周磐對這種情況早已習以為常,他立馬叫了聲老頭。


    “噢!”老頭驚醒,問道:“昨夜天上突然亮起五色神光,你可知道啊?”


    周磐撓撓頭說:“孫兒不知,但孫兒昨晚著實夢到了五座顏色各異的石碑。”


    老頭提了提被子,活動一下肩膀,閉上眼睛說道:“許是玨州某位強者為了討老婆歡心弄出的異象吧。”


    “世上哪有這般討好妻子的修士啊?”周磐為老頭的不正經無奈道。


    “但那異象確是從我玨州出的。”老頭說,“遍布蒼天,還招來了北辰王氏,接踵而來的恐怕還有趙氏、魏氏……那可是聖人門第,我這玨州,還有這小小的衍天城如何承受得起諸聖爭雄喲……”老頭的語氣盡顯憂心忡忡。


    “您的意思是……”周磐請示道。


    老頭沉默著,隨後緩緩翻了個身,屋內頓時便暗了幾分。“隻要別傷了天衍城百姓,隨便你們這些後輩怎麽折騰。”那昏暗燭光下瘦削的背影,看得周磐一陣發涼。


    “孫兒明白。”周磐拱手一禮,聽到老頭平穩的唿吸聲後,退出了小屋。


    周虎見他出來,立馬問道:“老爺子說了啥?”


    “隻要別傷到天衍百姓,隨便我們怎麽來。”周磐瞥了眼周虎,“我可不信你剛才沒偷聽。”


    周虎嘿嘿一笑,摟著周磐的肩膀走著說道:“快告訴哥,你知不知道那五色光是啥。”


    “不知道。”周磐直率道。


    他確實是不知。


    ……


    一夜,周磐睡在床上,神識潛入識海,再次打量起五座顏色各異的石碑,它們的名字早就已經刻在他的記憶裏,宛如舊友。


    第一座石碑以紅、黑二色為主,多棱角,繚繞著不詳、腐敗與死氣,名作“赤冥”。


    第二座石碑以青綠色為主,花紋似盤虯根枝,帶生機的氣息,名作“天青”。


    第三座石碑以黃、棕為主,質如金屬,鐵血肅殺,名曰“伐將”。


    第四座石碑以藍、紫、妃三色為主,上有各式圖騰和星紋,名作“巫星”。


    第五座石碑顏色雜而不亂,通體透明,主要以銀白、淺藍色為主。中心是一團混沌的核心,核心周圍流轉著幾圈在固液態之間不斷變化的金屬,名作“詭工”。


    這些石碑均有各異的石塊鑲嵌,或大或小,但隻有“詭工”上亮起了一塊刻著人眼狀紋路的石頭。


    “看來是需慢慢發掘的。”


    說著便開始與這五座石碑溝通,一如過去的每個夜晚那樣。


    周家人人皆知周磐早慧,但周磐知道自己不過是帶了一點奇怪的記憶而已,以及識海中有這五座怪碑而已。


    不知道過了多久,周磐停止了與石碑的溝通,自言自語道:“楔石完整,石碑亦沒有破損,那破體而出的神光又是何物呢……”


    想到那破體神光,突然地,周磐識海中一陣異動,以周磐和五座石碑為中心的地方開始上升,周圍則開始下降。接著,不知從何處湧來無數水流,頃刻間,一片湖泊和一座湖心壇便已形成。


    那明澈的湖水,普通鏡子一般,但倒映的卻不是識海中的景色,而是他處的光景。


    一間茅屋裏,有一鬱鬱寡歡的青年書生,正對著一卷書頁已經被翻爛的書,時而仰天長歎時而慟哭;一座老久宅子處,有一狂怒年輕人,正在修習武功,對著一個沙袋用力揮拳,最後力竭頹廢地癱在地上,淚水和汗水在他臉上混合在一起。


    ——玨州之外的地方?


    雖然這兩個年輕人年紀的都比他大,但周磐始終覺得自己是帶了前世記憶的“生而知之者”,怎麽也算這兩年輕人的前輩。


    不知怎地,周磐很想幫這兩個年輕人一把。


    沒想到這念頭一出,周磐識海中湖泊邊上,突然就出現了兩道身影。


    兩道身影麵麵相覷,均是被嚇了一跳,看向那湖心壇上的五色石碑後,更是震驚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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